传说前朝承平皇帝宠爱一个妃子,但可好景不长,妃子福薄,年纪轻轻就得了一场急病,没熬过去,最终香消玉殒。
承平皇帝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对着妃子生前用过的东西掉眼泪。
后来承平皇帝借用逆天而行的“招魂术”,用自己的真龙气血和阳寿作为灯油,点燃一盏“引魂灯”,硬是把已经散掉的魂魄给强拉回人间。
可那妃子的魂魄,没回到自己的尸体上,也没飘回皇宫,偏偏附到了朝中一位大臣刚刚因为难产而死的妻子上。
承平皇帝得知,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人伦纲常,直接下旨,把那个大臣的妻子娶进来宫。
自那妃子回宫后,承平皇帝的寿数已经因为施展那个邪术耗得差不多了,没多久,承平皇帝的身体就垮掉了。
明明年纪不算特别大,却变得油尽灯枯,药石无灵。
最终承平皇帝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就英年早逝了。因为死得突然,自己又没亲儿子继承皇位,这大好江山,最后就只能传给了他的侄子。
这也是前朝唯一一个皇帝传位给侄子的例子。
史书中仅仅用一句“帝薨,未有子嗣,传位于汉王之子”一笔带过。
滕令欢只知道有这样一段历史,却没想到背后还有一段听来荒唐的故事。
“以生人阳寿命数为油灯,点燃引魂之灯。”
还魂术听来荒唐,但当想留住已死之人的时候,还魂术也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滕令欢合上了书,给书阁老板付了银子,顺着小道往裴府走去,一边走一边暗自思索着,是谁给她点的引魂之灯?
大昱没有宵禁,即使是深夜也能看到街道上有人走过,只是相比白天少得可怜,导致滕令欢自己得步伐声在此时显得尤为突出。
“点灯”的,会是滕家人吗?
可她从不觉得滕家哪个人会是为她招魂的人。滕家这一代子嗣稀薄,到了滕令欢这一辈,只剩下了三个子嗣。
滕令欢是双生子出身,本来有一个哥哥,却不幸早夭,连周岁都没过。后来父亲和家中小妾又生下了个弟弟。
滕令欢生母时常对她说,她宁愿早夭的那个是滕令欢。
滕母这样的想法也并不无道理,滕家近几年逐渐势微,滕父在朝中官职并不高,滕家连个在能在朝堂说话的人都没有,自然希望家中出一个男子走上仕途的。
即使是后来大昱开放女子入学堂走仕途的律令,家中人也并不看好她。
女子为官,百年独有,滕令欢是第一代。
况且那一代只有两个女子入了学堂,一位是滕令欢,另一位便是这律令的提出者,当今大昱的懿德公主。
照着滕家认的话,一个即将没落氏族出身的女子,如何能跟堂堂大昱公主比?
滕家人不看好她,但等她入了内阁,又理所应当地受着她作为内阁辅臣的方便。滕令欢不喜家中人的做法,但奈何骨子里流的是滕家的血。
除了血缘至亲,她又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谁会不惜折损自身寿元,逆天而行,只为强留她一缕亡魂在人间?
她这一生没什么挚友,与家人的关系也淡薄,这人究竟会是谁?
*
滕令欢趁着天未亮,回了裴府,后院的小门应当是回不去了,她出来时候那么一闹,后院必然有人严加把守。
如此一来,翻墙才是最保险的,而且是从西院翻进去,那里一进去就是她的绛雪院,也省得出现在府中人视线里。
可裴府的墙高,滕令欢尝试了几次,指尖勉强够到墙头的砖缝,试了几次,非但没爬上去,反而蹭了一手心的灰。
大病初愈后身子不大爽利,她扶着墙缓了口气,却听到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呼吸,瞬间警惕起来。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却什么都没法,可那一丝微弱的呼吸声一直在她不远处,她轻轻抬起脚,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两步。
却见那边草丛突然窜出来一只小白狗,小狗的眼睛亮亮的,见到了人就哼哼唧唧地叫了几声。
滕令欢这才松了口气,这小狗长得招人稀罕,但她怕那狗把裴府的人招来,于是冲着它挥了挥手,轰走了。
小狗走后,滕令欢也觉得缓得差不多了。
眼看此刻已经是深夜,裴府夜晚当值的人不多,警惕性也不似白日那般,她也就因此而松懈了。
正当她咬牙,准备退后几步助跑再试一次时,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
“需要帮忙吗?”
这声音太过熟悉,传入滕令欢的耳朵里,无异于鬼魅。她浑身猛地一僵,似是被钉在了原地,缓慢地转过头。
只见裴府高强下的阴影里,缓步踱出一个人影。一袭玄色暗纹常服,外罩同色大氅,墨发以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
裴珩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被掩盖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神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让滕令欢看得真切。
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心悸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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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瞬间,滕令欢的心跳骤然失序,没想到裴珩居然会在这里等着她。眼下被抓个正着,她没什么可解释的,从偷着逃出裴府开始,她就做好了要被抓到的心理准备。
“兄长?你怎么在这?”
裴珩轻挑一下眉毛,反问道:“这个问题不应当是我问你吗?”
果然还是逃不了这个问题,滕令欢没有找理由搪塞,而是抬眼直视着裴珩,直言道:“兄长,妹妹今日高烧不退,但府医看不出毛病,妹妹怕自己身体出了事,这才私自出了府。还请哥哥不要责怪。”
裴珩并没有立刻拆穿她,只是向前踱了两步,走出了阴影。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清峻的侧脸轮廓,表情平静无波,就连滕令欢也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她沾满灰渍的裙摆和双手,语气依旧听不出波澜:“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日后出府需要向我报备,当初是你我各退一步达成的共识,如今是什么意思?私自出府,还请我不要责怪,那裴府的规矩立下有什么用?”
滕令欢想起之前确实有那么一回事,转念一想,裴珩这个人视规矩比什么都重,当初她应了那规矩,如今又违背,他定然觉得不乐意了。
眼下还是在裴府,不能和裴珩对着干,惹得他怀疑不说,免不了她自己也一肚子气,于是强行挤出一抹属于裴璎的微笑,柔声道:“兄长,我这病得太急,一时间忘记了。”
然而,裴珩的神情依旧淡漠,甚至在她那一番认错后,眼底带过了一丝冷嘲。
“忘记了?”他轻轻重复了这两个词,忽而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极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他上前一步,逼近了她。他身量不小,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几乎将滕令欢完全笼罩。他身上清冽的檀香混合着冬夜的寒气传入她的鼻腔,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重生这么久,她第一次距离裴珩这么近,突然意识到裴珩的眉眼生得不错,一双寒潭似井的眸子生得深邃,鼻梁高挺,总给人带来一种凌厉之感。
说来奇怪,他和裴璎一母同胞,按理说就算长得不一样,也应当有相似之处才对。可他二人长得却完全不一样。
“你的手段,”他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我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滕令欢还未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他微微俯身,目光对上她的瞳孔。
他薄唇轻启,缓缓说道:
“滕令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