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这家伙什么时候会关心人了?
之前逼着她提炼雾夕花时可不是这种态度,现在竟然会关心她累不累。
林听晚没有多想,只当时渊是出于作为老板的人文关怀。
“知道了。”
说完,她也不回出了房门。
时渊暗恼,林听晚太没规矩了,这态度那么差。
当夜,林听晚并将提炼好的冰凌草精华给时渊送了过去。
冰凌草真正发挥药效的是冰凌草蕴含的冰凌素。
时渊看着林听晚手中管状的小东西,另一端接着一根细细小小的针头,在林听晚轻轻推动下,那根细小的针头喷射出一丝液体。
他的眼里充满惊奇,心底不自觉起了一丝丝戒备,有些警惕地望着林听晚:“这是何物?”
“这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就是冰凌草提炼出来的冰凌素,冰凌素是真正发挥药效的成分。”
林听晚这么一说,时渊变明白了。
“所以,你是要将冰凌素注射进本王体内?”
林听晚打了一个响指,笑道:“殿下聪明,正是如此。”
她从布包里取出棉签和碘伏,放在桌子上。
“这又是什么东西?”时渊的视线落在棉签和碘伏上。
“棉签和碘伏,消毒用的。”
时渊蹙眉,“消毒?”
“说了你也不懂。”
时渊:“……”
林听晚不说,他自然不懂,林听晚说了,他自然能听得懂。
林听晚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时渊对面:“把袖子卷起来。”
时渊很听话,卷起衣袖,露出一段右臂。
用碘伏消毒,林听晚将针头扎进时渊血管中,缓缓将冰凌素推进去,最后拔出注射器。
林听晚一边收拾好碘伏和注射器,一边叮嘱时渊:“提炼过后的冰凌草能发挥最强的药效,冰凌素正逐渐在殿下分解殿下体内天长地缺的毒药成分,殿下这双腿明天就应该能动了。”
时渊漆黑的眸子慢慢放大:“这么快本王就能动了?”
林听晚笑了笑:“那殿下也要看看给你治腿的人是谁。”
她可是临清医院高薪聘请天才医生,连她的导师都夸赞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这笑声充满了自信的骄傲,并不显得傲慢。
时渊微微偏头,便撞上了林听晚的笑容,那笑容明媚璀璨,有种欣欣向荣之感。
就仿佛身处黑暗泥潭中,仍然从容不迫的应对,积极不弃。
他一时恍惚了眼,清冷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那是。”
“可不。”林听晚真是骄傲,却又不傲慢。
“林大小姐,听说神医谷的谷主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是如何想的。”时渊淡淡问道。
“不想,我明日就让人告诉谷主,他的徒弟我不想当。”
“你这是过河拆桥。”时渊道。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冰凌草是我靠实力堂堂正正获得的,又不是谷主赠送的,当不当神医谷主的徒弟我自己说了算。”她自然是不想当什么神医谷主的徒弟。
时渊又说,“若是人家神医谷主偏要收你为徒呢。”
林听晚突然看向时渊,凤眸闪过一丝狡黠,“若是神医谷想逼迫臣妾,殿下会护着臣妾的对吧。”
“若是殿下对臣妾不管不顾,那臣妾可就真不管不顾了。”
这话分明是在威胁时渊,你要是不护着我不管我,你这双腿后续治疗我就不管了。
“本王的人,本王会罩着。”时渊面无表情,语气难得有一分温和。
有时渊这话,林听晚可就彻底放心了。
反正她是不打算给神医谷主当徒弟,就算时渊不想护着她,也得护着。
“殿下,你为何来神医谷,臣妾还以为你会晚来几天呢。”林听晚随口一问。
“宋国使者到了乾东城,本王奉皇兄之命前来迎接。”
宋国使者?
林听晚没有听过宋国这个国家,貌似云洲大陆上也没有这个国家。
看出林听晚的疑惑,时渊解释:“宋国是海外的一个国家,早在五十多年前便与云洲大陆有往来,此次宋国航海出行,途经我国,便递了国书来我朝访问。”
说着,他又往林听晚看去,“林听晚,你今日救了一个小男孩儿。你不知那个小男孩儿便是宋国使者的儿子,宋国使者的夫人在神医谷,你应该见过,据说这位夫人是神医谷的贵客。”
林听晚睁大了眼睛:“是花夫人?”
“宋国使者的夫人似乎便姓花。”时渊又说。
林听晚从医疗系统拿出花夫人赠送的针灸经:“这是那位花夫人送我关于针灸的经书,她还对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说什么我胆识过人,没看错我之类的话。”
时渊闻言一惊,“看样子这位花夫人十分看重你,对你寄予厚望。”
“这话怎么说。”林听晚一头雾水。
“各国女子学医之人很少,这也就导致了女大夫医女严重不足,很多女子因为男女之分羞于启齿,有些女子最终病症因得不到医治而亡故。”
“花夫人将这部针灸经赠予你,既是欣赏你认可你的能力,也希望你树立一个榜样,改一改这云洲大陆忌讳女子学习的陈旧观念。”
林听晚哑然,她真没想到花夫人对她说的那句话竟是这么个意思。
正如时渊所说,在云洲大陆,大多数男子对于女子学医是存在偏见的,更认为女子学医是耻辱。
“花夫人是不是很有名,连你都知道。”
“花夫人是不是很有名本王不清楚,这些都是本王让人从神医谷那探来的。据本王所知,花夫人祖上似乎与神医谷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这次花夫人来访,也是受神医谷之托。”
时渊又说,“你似乎很关心这位花夫人?”
“花夫人帮了我。”说真的,若不是花夫人帮她做了证明,她早被对神医谷那帮迂腐的古人冤枉死了。
“冰心翡翠在这一片并不多见,没想到在人员密集的神医谷也会出现。”
时渊淡淡说了句。
林听晚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璟王殿下,你这话是何意?你是觉得花夫人的儿子中毒有可疑之处。”
“本王并无此意。”
说着,时渊推动轮椅,缓缓走开。
林听晚却较真起来,思来想去,仍觉得似乎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