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荣王以前见过林听晚,那是三年以前的事了。
不过那时的林听晚与时景烨还未解除婚约。
林听晚恭敬地行了个万福礼:“听晚见过大王兄。”
东荣王是时渊和明乐帝的大哥,她嫁给时渊,按照辈分自然该唤东荣王一声大哥。
东荣王想到自家女儿那张伤痕累累的脸,看着林听晚的眼神一下子就浮现熊熊的怒火。
他还未开口训斥林听晚,林听晚就先开了口认罪:“大王兄,听晚有罪,特意来王府向大王兄请罪。”
说着,林听晚的膝盖渐渐弯曲,眼看就要下跪。
东荣王并没有要阻止林听晚的趋势。
傅千岩忙说:“王妃娘娘,你与王爷是同辈,依照规矩你是不需要向王爷下跪的。”
林听晚故作迷茫地看着傅千岩:“是么?”
傅千岩点头。
东荣王也道:“你的确不该向本王下跪。”
林听晚这才站直了双腿。
“大王兄,听晚在千山茶楼遇到湖阳侄女,与湖阳侄女拌了几句嘴,听晚情急之下不小心伤了湖阳,特来向大王兄请罪。”
“还请大王兄原谅我的不是。”
林听晚情真切切,把在千山茶楼发生的事归咎到自己身上。
东荣王不禁哼了一句,“弟妹的不小心着实有些严重,你看看湖阳的脸给你打成什么样了?”
别以为林听晚主动上门跟他请罪,他就会原谅林听晚。
“大王兄说的是,都是听晚的错,不管湖阳说了什么,我这个做长辈的都该让着她才是。”
林听晚缓缓扯下了面纱,漂亮的凤眸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都是我不好,湖阳说我勾搭太子殿下,又说我与傅少将军偷偷私会,给我家殿下戴绿帽子。我听着就好,为何要还嘴惹怒湖阳?湖阳拖拽我,我不该挣扎,不该还手不知轻重,打伤弄伤湖阳,我这个做婶婶的难辞其咎。听晚由大王兄处置,就当是给湖阳侄女赔罪了。”
东荣王被吓了一跳。
林听晚那张脸通红浮肿,几乎要渗出血来,左右脸颊有三道非常明显的抓痕。
她的伤势,比湖阳还要严重。
挠伤林听晚的,是他的宝贝湖阳?
傅千岩兄妹也被意外到了,刚才上马车时林听晚的脸只有几道抓痕而已。
不过,二人并未作声。
东荣王收住复杂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的脸,是湖阳……”
林听晚为难地点头:“不关湖阳的事,是我躲不开。”
东荣王本来还有斥责林听晚的心思,但看到林听晚脸上的伤痕,这才明白这错处究竟在谁身上。
他素来宠爱湖阳,不知湖阳胆大包天,公然指责林听晚和傅千岩暧昧不清,偷偷私会,给自家小叔叔带绿帽?
林听晚早就验明正身,怎会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之人,这不是在打璟王弟的脸吗?
怒气被无声的愧疚取代,东荣王饱含歉地说道:“弟妹,此事与你无关,都是湖阳的错。你放心,大王兄会给你一个交代。”
吩咐一旁的侍从,“去,把公主叫过来。”
侍从退了下去。
东荣王看着林听晚的脸,“弟妹,你的脸可有大碍,本王府上有大夫,要不然本王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林听晚是不会拂了东荣王的好意,“那便麻烦大皇兄了。”
很快,大夫就到了正堂。
“快给璟王妃看看。”东荣王指着林听晚说。
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提着药箱恭敬见礼:“小老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万安。”
老大夫放下药箱,便端详着林听晚的脸,一番望闻问切后,才下了判断:“回禀王爷,王妃娘娘肌理受到损伤,骨头可能也受到伤害,要好好休养十天半个月才可痊愈。”
东荣王这可就放心了。
只要林听晚没有性命之危,对他来说都不是大事。
倘若林听晚真因湖阳的任性妄为而受到重大伤害,怕是不好给林家和璟王府交代。
老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盒去瘀消肿的药膏,“王妃娘娘,你抹一抹,脸会好受一些。”
林听晚说了一声谢谢,接过药膏,挖了一勺就往脸上涂抹,慢慢晕开,直到药膏被皮肤吸收。
果然,药膏冰冰凉凉的,脸上的疼痛马上减轻了不少。
她心知今日可逃过一劫。
东荣王宠爱湖阳公主,那是冠绝京城,她脸上得有点伤,才能让自己免于危难。
湖阳公主是抓伤了她的脸,其实并没有现在那么严重其,而是她给自己下了点药。
这要会让脸暂时浮肿,看起来受伤很严重的样子。
不多时,湖阳公主带着面纱也到了正堂。
她上了点药,疼痛缓解了不少,依旧感觉到疼痛。
她看到了林听晚,以为她的父王让人请她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亲眼看到林听晚如何低三下四的跪求她的原谅,求她快宽恕她。
谁知,谁知她的父王却说:“婉月,都是父王平日里太娇惯你了,才让你无法无天,口不择言,快些向你小王婶道歉。”
湖阳公主傻了眼。
是她听错了?父王让她向林听晚道歉。
一定是林听晚跟她父王说了什么。
“父王,你开什么玩笑,我凭什么林听晚我道歉?”
明明那个挨打的人是她,她的父王怎能如此偏向林听晚。
东荣王表情严肃,“你自然该向你小王婶道歉,你看看你把你小王婶打成什么样了。”
他的手指向了林听晚,“你看看你小王婶伤的有多严重。”
他平日里太娇宠湖阳公主,才导致这个女儿尊卑不分,肆意妄为。
湖阳公主顺着东荣王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林听晚。
她那张脸肿成猪头,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几乎看不到是眼球。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只是抓伤了林听晚而已,脸怎么可能肿成这样?
一定是林听晚失了什么诡计!
对,一定是!
“父王,你听我说,我根本没有打伤林听晚,我只是轻轻在她脸上挠了几下而已。”
“绝对不可能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