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祁聿看到的那张明信片上,贴着他的大头照。
那是他们四个人当时偶然一起去拍的。
拍完之后有一整板,四个人互相交换了一张。
旁边是印在明信片的几条横线,上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祁聿
1997.7.15
靠谱但不幽默,人还不错]
在这几行字下面,多了一小串字迹稍变的文字,但还能看出,那依然是许暻写的。
更像她现在的笔迹。
‘Iloveyou’
是最简单的一句英文,几乎没有人看不懂,祁聿却愣神了很久很久。
大脑像是卡壳的处理器,根本无法正确接收这几个单词。
她在说什么?
说爱他吗?
这张明信片边角隐隐泛黄,应该是有很多年了吧?
所以她大学那会也是喜欢他的吗?
否则应该不会专门拿一张明信片记下他的生日,还把它当作书签吧?
手里的明信片险些掉了下去。
祁聿只觉得,周遭的一切突然失去了响动,只为了留给他一个毫无杂念、足够思考的空间。
大脑慢慢吞吞地消化了那句话,心跳后知后觉地跟着加速,呼吸紧促,却又无比顺畅。
进入鼻腔的空气像是被提纯,氧气的浓度很高,每吸一口,全身的细胞都跟着愉悦起来,内里的那团火苗也有了烧旺的趋势。
她爱他。
她爱他!
她没有讨厌他,她也不是完全讨厌他的。
祁聿等着许暻开口,想等她说完,就告诉她,他所有的秘密。
他觉得,到了时候了。
这么多年的争吵、较量、心动、对峙、针锋、合作。
他想他应该好好说出口,好好给她一个交代了。
他不想再沉溺在那些没有结果的博弈中,他不想再固执地等她开口,他不想再缺失焰火燃烧的氧气,他不想再抓不住他想要的和她的幸福。
许暻抬起一只手,扣在了他的手背,稍微歪了歪下巴,嘴唇贴在了他的鱼际,稍稍鼓了鼓。
目光却一直和他交汇,没有挪动半分。
祁聿以为,她是要解释。
然而下一秒,许暻又转了回来,反问:“你呢?既然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说祁总很擅长当忍者?”
祁聿神色一凛,有些不确定她在说什么。
许暻直接挑明:“和祁总的秘密比起来,一张小小的明信片,实在是不够看。”
话音刚落,许暻看到那双眼瞳光点凝集,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移了位,他的眸不再透亮,眼底的情绪却更加清晰。
许暻弯了弯唇,心底暗甜。
是她想要的效果。
祁聿停顿了片刻,身体越来越热。
最后不确定地问:“你…你知道了?”
他恍然明白,她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许暻伸出手指,在他的左胸口盘旋:“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串密码的涵义,我或许还不知道。”
祁聿的双肩一松。
他全部明白了。
许暻解释:“那天晚上,我不小心点进了备忘录,看到了里面你写的东西,还有你房间的柜子,我想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抱歉祁聿,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偷看了你的秘密,是我太惊喜,太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她的最后一句话被嵌入祁聿的怀抱里。
他的肩太过温暖,太过炽热。
他说:“不重要,那本来就是该让你知道的,早就该让你知道了。”
他的声音伴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起传入耳际,身旁玫瑰的清香也因为他带来的灼热变得更加浓烈。
许暻眼角有些酸涩。
等他再开口时,声音竟也有些哽塞:“怪我以前太好面子,怪我太执着,如果我能早些明白我是无法失去你的,我们也不会辗转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
许暻紧紧攀着他,下巴和嘴唇毫无间隙地抵在他的脖颈。
“阿聿,没关系的。”
“现在对我们来说,依然很早。我们才28岁,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很长。”
许暻的声音很低,语速也很慢,却足以让祁聿听清。
阳台上又沉默了很久。
蓦地,一滴微凉的湿润滑入了许暻的衣领。
她稍稍一激灵,移开眼,定在他的脸上。
祁聿仰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抱着她的力度却未减半分。
他继续说:“那些,是我一点一点留下来的,是我不能失去的、珍藏的宝物。”
好似无形中有一只大手突然捏了一下心脏,短暂的平静之后,许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祁聿接着补充:“其实……除了备忘录和房间里的柜子,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和你说过,你想听吗?”
“想!”许暻很快接话,没有留给祁聿一丝反悔的余地。
她‘蹭’的一下撑起上半身,两只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他。
他的眼角还残留着少许湿润,瞳孔中的火苗围了一圈水汽,他不禁失笑,“其实…家里的装修布置,是我为了能让你留下做的小心思。”
“什么?”
“我之前说的不同的颜色能转换情绪,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我的公寓…原本是灰色装修风格。”
许暻完全没想到。
她十分诧异,侧眼往客厅瞟了一眼,已经被她习惯的亮色家具不明所以地乖乖站岗。
手腕动了动,太阳光照射在她戴着的水晶手串上,轻轻晃到了她的眼睛,隐隐刺痛,泛起微微酸意。
许暻又疑惑:“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住到你这里来?”
“是我提前做的准备,我实在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一直在想,怎样才能让你住进我家,怎样才能让你一眼记住我家,然后真正了解我,哪想到准备刚做好,机会就来了。”
“……”
许暻有些说不出话。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的办法。
话语在舌尖滚了好几圈,许暻说的还是委婉:“你就不怕我不喜欢这种装修风格,然后更讨厌你?”
“我看网上说,吸睛能让一个女人快速记住你,而且一时半会在她心里不会消失。”
“……”
许暻觉得他也笨笨的。
她突然想到他买的那些丑衣服,还有那个丑娃娃。
再看一眼手腕上的水晶,她又问:“所以那些丑衣服也是你故意买的?炸毛娃娃也是?”
祁聿点头。
“当时你来我这只带了几件衣服,应该是很想走,但我不想让你走……”
许暻以为自己会无语到极致,但看着他变得单纯的神色,甚至带了点愚笨,又不自觉笑出了声。
怎么在公司做决策的时候就头头是道,在感情方面做决策却完全失了水准?
“你傻不傻?”许暻最后只问出了一句。
祁聿却一脸认真地回答:“至少,我还是和你在一起了。”
许暻的笑也收了回去。
心口酸酸胀胀的,却又往外沁着甜意,分不清是初甜还是回甘,但她知道这是祁聿带给她的独一无二的反应。
视线交汇,身下的那双眸子里水汽未减。
许暻缓慢地做了下吞咽动作,然后问:“你爱我吗?”
祁聿很快给了她答案,坚定且真诚:“我爱你。”
够了。
这就够了。
许暻主动吻了他。
她也学着他的模样,疯狂攫取他的氧气。
她终于明白,祁聿为什么喜欢这样的热吻。
炽热的温度、黏腻的空气、交缠的呼吸,只有这样才真切,只有这样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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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正拥有彼此。
索取得热烈,是因为他本就爱得深沉。
她也爱他。
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没有人比他们更相配。
曾经相悖的理念早已在另一个交点重逢。
炙热的感情也早已深深埋入心底。
许暻没舍得闭上眼,一直关注祁聿的反应。
他的脸、他的耳根、他的脖颈,全都红了个透。身体里的焰火给她度了热气,烧得她也跟着失了理智。
口腔里的空气只剩零星,两人终于难舍地分开了一瞬,短暂的对视,祁聿一手从躺椅上撑起,轻松地把许暻抱起来。
许暻最后躺在他的床上时,呼吸已经完全乱了。
灰色的窗帘被拉紧,隔绝了外面的光线,昏暗平添了几许暧昧,空调明明没有开,许暻却觉得足够热了。
如潮水般的吻重新落在唇上,这一次的主动权在祁聿手里,许暻已经闭上了眼眸,双手攀附而上,只顾享受。
她足够期待、足够兴奋。
她知道他也一样,身体的反应根本骗不了人。
虽然动作都还生涩,虽然一切进展得没有那么顺利,可许暻终于深刻体会,祁聿面对她时的滚烫。
她捏紧了他阔实的肩膀,指甲在上面留下清晰的月牙印。牙齿因为不适的疼痛稍稍咬紧,天花板在眼前都出现重影。
她的祁聿。
祁聿现在已经是她的了。
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许暻只觉得自己像搁浅的鱼儿,身上带着未消的水珠,奋力想要回到水里,却全然无力,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
可她才吸了几口,唇便又被他堵住。
抓紧他的力道更大,许暻不只是享受,和他交换了主动权。
换了位置,许暻能看到床头的那一对怀表。
那是爷爷奶奶送给他们的礼物,见证了他们相爱的过程,成为了他们相爱的引线,现在、以后,它们还要见证更多。
她收回目光,抓紧了和她相扣的手指。
被不断炙烤的气雾越来越浓,许暻不知道是自己的视线出了问题,还是本就是那样……
祁聿痴迷地望着她,双神略微涣散,意乱情迷,理智全失。
他突然问:“你爱我吗?”
是和她一样的问题。
许暻喘着气,轻轻笑了声,笃定回答:“我爱你。”
原本还能辨清模样的房间已经变得昏黑,祁聿的眸光却清亮异常,许暻被他紧紧抱着,完全沉溺在这场动情的博弈中。
……
许暻的气息终于恢复平稳。
祁聿从背后抱住了她,手掌扣在她的腰腹,两条腿强势地勾住她。
“小暻,所以和我商业联姻,你愿意吗?”
他的嗓音低哑,像是含了一捧沙,带着从未有过的颗粒感,磨得人心痒痒。
许暻懒懒地眯着眼,唇角已经没有了上扬的力气,小声回应:“那得看…祁总的诚意够不够足。”
“你知道的,我对你,最有诚意了。”
说完,他再度吻上了她。
曾经意识到喜欢你时,我不愿意为了喜欢低头,想成为所谓‘赢’的那个人;可意识到无法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什么都不再想了,输赢于我来说,远不及你重要。
我爱你,不管你是怎样的许暻,和我理念相悖也好、讨厌我也罢,我始终爱你。
就算我们理念不一,我也始终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同频共振。
曾经我不懂爱你的方式,太过自我。
现在我终于懂得如何爱你,再也无法失去你。
曾经我不懂情绪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被你左右,不懂为什么只有遇到你我才会迸发出那股独特的焰火。
后来我才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最珍贵的氧源。只有你,才能让我炽热燃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