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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伤痕的印记

作者: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随便吧saddddddd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Summary:咪酱!你哥来了!


    时间线是小福来本丸两年后,佐助成为审神者八年啦


    海浪低沉的咆哮似乎还黏在耳膜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咸腥与铁锈味。本丸厚重的木门在身后沉重合拢,隔绝了外面呼啸的海风。空气中弥漫着海水蒸发后留下的微涩,混杂着刀剑灵体特有的淡淡冷铁气息,以及激战后尚未散尽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与灵力的灼热。


    宇智波佐助站在回廊下,玄色的袍角沾着几处不易察觉的深色水渍和灰白的盐霜。八年时光沉淀在他身上,将少年时的锋锐棱角磨砺得更为内敛沉凝,那份曾拒人千里的疏离感,如今被一种更为深沉的“归属”所软化,如同深海包裹着暗流。他目光扫过庭院,疲惫却锐利依旧的轮回眼确认着每一个归来的身影——


    烛台切光忠正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衣襟和袖口,金色的独眼在疲惫中依旧维持着那份近乎本能的优雅;福岛光忠则大大咧咧地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嘴里似乎还回味着海水的咸涩,脸上却带着酣战后的亢奋;宗三左文字静立一旁,极化归来的他气息更加沉潜内蕴,异色的双瞳映着庭院的光影,沉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惊涛骇浪的战斗不过是掠过水面的微风。


    “主上!”压切长谷部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打破了庭院短暂的沉寂。他手中捧着一卷散发着微弱灵光的卷轴,深深一躬:“海边联队战最终统计完成,我方累计收集夜光贝……十六万整!”


    “十六万”这个数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在疲惫的空气里激起了涟漪。连最为跳脱的加州清光也停下了擦拭自己脸颊的动作,睁大了眼睛。


    “十六万?!”狐之助尖细激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它不知何时已蹲坐在回廊栏杆上,蓬松的尾巴高高翘起,几乎炸开,“恭喜宇智波大人!获得时之政府给予深海秘宝——名刀‘实休光忠’的契约之权!大人可以于本丸灵力核心处召唤!”


    庭院中的空气骤然变得凝重而充满期待,所有的目光,无论疲惫还是兴奋,都聚焦在佐助身上。


    佐助没有言语,只是微微颔首。他转身,玄色的身影穿过回廊,径直走向本丸深处那处灵力最为丰沛的核心之地——一方由青石砌就、灵泉汩汩涌出的池畔。其他刀剑默契地跟随其后,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里回响。


    他立于池畔边缘,垂眸凝视着池中倒映的、属于他自己的紫色轮回眼。八年积累的磅礴灵力,融合了他自身浩瀚的查克拉,此刻无需刻意调动,便如同沉睡的深海般无声涌动起来。


    那力量不再像早年召唤加州清光时那般带着初生的锐气与锋芒,而是变得更为深邃、内敛,如同平静海面下酝酿的万钧之力,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幽蓝的光华。那光芒并非刺目爆发,而是如同深海孕育的夜光贝,散发出柔和、深邃、带着神秘冷意的辉光。光芒稳定而持久,如同呼吸般脉动。他屈指一弹,那点幽蓝便轻盈地落入池中涌动的灵泉核心。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从地脉深处传来。整个池子被那幽蓝的光芒浸透,水面不再倒映天光,而是化作一片深邃的、流动的星海。光芒中心,一个模糊的人影开始缓缓凝聚,轮廓由虚化实,如同从深海梦境中浮出水面。


    幽蓝的光华如同退潮般收敛,最终完全融入那具凝聚成型的身躯。池畔重归平静,只有灵泉依旧低吟。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隐隐透出一种历经劫火焚烧后的、独特的脆弱感。深色的服饰带着仿佛水波晕染开来的纹路,衣摆处似乎还残留着深海幽光留下的淡淡痕迹。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睫之下,是一双沉静如古潭的眼眸,初醒的迷茫如同水雾般迅速散去,露出底下深藏的、流水打磨过般的锐利。他的目光扫过池畔一张张陌生或熟悉的面孔,最终,定格在离他最近的玄色身影上。


    “我是实休光忠。”他的声音响起,低沉柔和,带着一丝仿佛隔了遥远水波传来的飘渺感,他微微躬身,动作流畅而带着一种沉静的优雅,“冠上主人的名字,过去是三云光忠,接着经过三好实休之手,成为了实休光忠。然后又在本能寺跟大坂城两次被燃烧……嗯,记忆其实很模糊,但你不介意就好。”话语平淡,却像冰冷的铁砧,将“本能寺”、“大阪城”、“两次焚烧”这几个沉重的字眼清晰地锤打在每一个听者的心头。


    宇智波佐助的轮回眼静静凝视着他,那深邃的紫色漩涡仿佛能穿透时光的尘埃,清晰地映照出眼前这振刀身上那些无形的、被烈焰舔舐灼烧过的历史痕迹。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对伤痕的感知。


    “宇智波佐助。”他报出自己的名字,声音平稳无波。


    “欢迎,实休光忠。”烛台切光忠率先上前一步,姿态无可挑剔地优雅。金色的独眼温和地落在新来的同铭刀身上,敏锐地捕捉着对方气质中那份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沉静——


    那是一种同样历经焚烧、却沉淀出迥异质感的气息。若说福岛的光忠是烈火淬炼后更为锋锐的刃,眼前这位实休的光忠则像是经火融炼后重新凝铸的琉璃,在脆弱与坚韧之间呈现出一种微妙而独特的平衡。


    “哦!又一个光忠兄弟!”福岛光忠的大嗓门紧跟着响起,他一步跨到实休面前,带着海风般的豪爽,蒲扇般的大手热情地拍向实休的肩膀。那力道让实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晃了一下。“我是福岛!以后一起喝酒……呃,”他似乎想起对方刚降临时的沉静,临时改口,“喝茶也行!”


    实休光忠的目光转向福岛,脸上并无被打扰的不悦,只有一片沉静的温和。


    “福岛你真是可靠啊。”带着一种真诚的初步认可。


    随即,他鼻翼几不可察地微微翕动了一下,目光转向一旁的烛台切,那双沉静的眼中掠过一丝带着探究的疑惑:“什么香气?那不是我,而是你身上的吧?……嗯你闻,很甜美。”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指出了烛台切身上那份无形却独特的存在感。


    烛台切微微一怔,随即了然。他唇角勾起优雅的弧度,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一旁的佐助:“或许是吧。主上喜欢清冽的茶香。”


    福岛则好奇地用力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又伸长脖子嗅了嗅周围的空气:“甜香?我怎么没闻到?”他一脸茫然地看向实休。实休只是对他露出一个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笑,带着一丝长者般的包容意味,并未解释。


    长船派特有的“放任主义”之下,烛台切不动声色的观察,福岛直率莽撞的亲近,与实休静默温和的回应,构成了初次相见的奇异和弦。


    实休光忠很快便融入了本丸的日常节奏,以一种沉静而独特的方式。


    他很少主动参与喧闹的集会,更多时候是独自一人。或在晨光熹微的回廊下,安静地凝视着庭院角落里一朵野花从盛放到凋零的整个过程;或在清冷的月华之中,坐在石阶上,用一块柔软如云的白布,一遍遍细致地、近乎虔诚地擦拭着自己的本体刀。


    刀身在月光下流淌着清冷的光泽,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刀身上那些极其细微、非细察绝难发现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浅淡痕迹——那是两次焚城之火留下的永恒烙印。


    他抬手时,月光同样照亮了他指节间与掌心那些同样细微的、早已愈合却永不消退的灼痕,与刀身上的烙印如出一辙,无声诉说着共同经历的劫火。


    当指尖停留在一处稍显深刻的灼痕边缘时,他的动作顿住了。低低的、近乎自语的声音在寂静的月色下流淌,带着一种遥远而困惑的温柔:“呃……曾经有人说遍体鳞伤的我很漂亮。……那是谁呢?”破碎的记忆碎片沉浮不定,带来一丝微凉的怅惘。


    一天午后,他正坐在回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镡上被火焰燎过的细微凹凸。一个沉静的身影无声地停在不远处。宗三左文字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他那双独特的异色瞳,此刻正静静地落在实休手中那把刀上,落在那些象征着焚烧与劫难的细微痕迹之上。


    庭院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片刻,宗三左文字低沉平静的声音响起,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打破了这份静默:“火焰留下的印记……既是伤痕,也是存在的证明。”话语简洁,却蕴含着一种历经彻悟后的通透与力量。


    实休光忠指尖的动作未停,仿佛他的存在早已与这寂静融为一体。他唇角牵起极淡的弧度,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更像一道无声的叹息:“正如有些刀痕注定隐于鞘内……它们不诉于口,却成为支撑着刀身不会弯折的脊梁。”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给宗三,也像是说给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所有岁月。


    宗三左文字的目光从实休身上移开,掠过庭院另一角。福岛光忠正大笑着,试图将一大把刚采来的、带着泥土气息的野花插进日本号腰间的某个空隙里,惹得对方连连后退。那充满生命力的喧闹画面,与回廊下的沉静形成鲜明对比。


    宗三左文字的目光重新落回实休光忠身上,异色的瞳孔深邃难测:“执着……有时如烈火,有时如静水。”他意有所指,目光在福岛光忠的炽烈与实休光忠的沉静之间流转。


    实休光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着福岛那近乎笨拙的热情,眼神深处似乎有极淡的暖意流过。他轻轻颔首,目光重新投向自己手中映着月光的刀刃,声音低沉而清晰:“兴趣很重要。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欣赏承载过往的伤痕,观察生命的凋零与绽放……这一切,都归于他沉静的“兴趣”之中。


    这份对“兴趣”的探究,最终延伸到了审神者身上。


    一次简短的战况汇报结束后,佐助正低头审视着桌案上的海域图。实休光忠并未像其他刀剑那样立刻告退。他安静地立在案前几步之外,目光落在佐助低垂的眼睑上,落在那双被世人敬畏的、承载着血缘力量与诅咒的异瞳上。那双眼眸太过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又仿佛藏着万古的寒冰与不灭的火焰。


    “主人,”实休光忠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低沉柔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也有隐秘的兴趣吗?”


    佐助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异瞳抬起的刹那,实休光忠感到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冻结。繁复的六芒星、深邃的紫色漩涡骤然旋转起来,不再是平日无波的状态,而是仿佛打开了通往深渊的门户。根本无需言语回答,一股庞大而冰冷的精神洪流,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直接撞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那并非具体的画面,而是纯粹的情感与感知的洪流:焚尽一切的滔天烈焰,舔舐着木叶的房屋与生命,灼热感几乎烫伤灵魂;冰冷刺骨的雨,无休无止地浇灌在终结之谷破碎的大地上,血腥味浓得化不开,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心脏;一个清瘦的背影在黑暗中渐行渐远,最后回首时,那根点向自己额头的手指,带着无法言喻的温柔与诀别的重量……无数被深埋的、染着血与火的“隐秘”,如同被强行撕开的旧创,在佐助那双轮回眼的凝视下,化作最直接、最暴烈的精神冲击,向实休轰然砸来!


    巨大的冲击力让实休光忠猛地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那并非物理的伤害,而是直面深渊般灵魂创痛所带来的精神震荡。他急促地喘息着,扶着旁边的刀架才勉强站稳,看向佐助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动与一丝了悟。


    就在实休光忠心神激荡、难以自持之际,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温和而坚定的查克拉缓缓流入他的身体,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细致地抚平他方才被剧烈冲击的精神脉络。这股力量带着一种奇异的宁静,与他刚才所经历的暴烈洪流截然不同,却显然同出一源。


    实休光忠猛地抬头,正对上佐助已然恢复平静的双眼。那深潭般的眸子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关切,如同流星划过永夜,瞬间便隐没无痕。佐助很快移开了目光,仿佛刚才那细微的举动从未发生。


    然而,那片刻的暖意却真实地留在了实休的感知里,驱散了附骨之疽般的冰冷与战栗。他意识到,那庞大到足以摧毁心防的“展示”,并非惩戒,而是一种沉重到极致的信任;而此刻这无声的抚慰,则是超越言语的体谅。


    佐助眼中的漩涡已经平复下去,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无波。他没有回答实休光忠的问题,甚至没有再看对方一眼。他只是极其轻微地,用食指的指尖,在案几上那杯烛台切刚刚奉上、此刻依旧氤氲着恰到好处热气的茶杯边缘,轻轻敲了一下。


    嗒——


    一声轻响,如同水滴落入深潭。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一种对“隐秘”存在价值的最高认同。那茶杯边缘残留的温度,仿佛成了这沉重默许的唯一具象。


    实休光忠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震撼与共鸣,那震撼源于所见的沉重过往,而共鸣则源于之后那抹无声的关怀。


    他挺直脊背,对着书案后的身影,极其郑重地躬身行礼,这一次,他的动作里除了往日的敬重,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仿佛承接了某种重托的肃穆与温柔。他无声地退了出去。书房的门轻轻合拢,只留下茶香袅袅,以及那一声轻敲的回响,仿佛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大海的考验从未停止。


    数日后,针对一股在近海礁盘地带建立据点的溯行军残余力量,一场突袭任务下达。汹涌的海风如同巨兽咆哮,卷起数丈高的浊浪,疯狂拍打着嶙峋的黑色礁石,溅起惨白的泡沫。符咒驱动的傀儡兵在浪涛与礁石的缝隙间鬼魅般穿梭,利用复杂地形发动着刁钻狠厉的袭击,刀光与符咒的爆裂光芒在昏暗的海天之间交织闪烁。


    宇智波佐助立于一块高耸的礁石之上,玄色外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混乱的战场,瞬间锁定了右翼一处被溯行军以特殊符咒联结、形成顽固防御节点的礁石群。灵力链接的脉络在他轮回眼中清晰可见。


    “右翼突破,切断敌方灵力链接。”他的声音穿透风浪,清晰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实休,交给你。”


    被点名的实休光忠正立于佐助下方一块稍矮的礁石上。他刚刚格开一道从浪涛中刺出的淬毒骨刺,闻言猛地抬头。那双沉静的眼中瞬间褪去了所有温和,只剩下流水打磨过般的纯粹锐利。


    “责任很重大啊,我知道了。”他沉声应道,语气里没有半分犹豫或推诿,只有被赋予重任时的肃然。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动了!没有福岛那撼动礁石的狂暴冲击,也没有烛台切那精确到毫厘的优雅轨迹。他的动作仿佛融入了呼啸的海风,又似化作了奔涌的浪涛本身,流畅得不可思议。身影几次轻巧的腾挪转折,便已如鬼魅般切入了右翼最为密集的敌阵之中!


    “长船派始祖,光忠所作之一……上阵!”一声低吼在混乱的战场中响起,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如同深海的潜流,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同伴耳中。


    刀光乍起!


    那刀光如同深海涌动的暗流,看似平静无波,实则蕴含着沛然莫御的力量与速度。刀锋所过之处,并非撕裂空气的爆鸣,而是发出一种如同水流被平滑分开的、奇异的“嗤嗤”声。溯行军傀儡坚硬的外壳和挥舞的骨刃,在那行云流水般的刀光下,如同遭遇了无形的分流,攻击轨迹被巧妙地引导、偏斜,而致命的刀锋则沿着那被“分开”的缝隙,精准地切入灵力节点或核心关节!


    “如流水般的一击。”实休光忠的声音在刀光闪烁的间隙响起,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每一次挥刀都高效致命,动作衔接毫无滞涩,在狂暴混乱的战场上,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平滑而致命的轨迹。


    “实休,支援左舷缺口!”佐助的命令再次传来,左翼一处礁石在溯行军集中轰击下摇摇欲坠。


    “让我支援?哎,我知道了。那我努努力吧。”实休光忠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仿佛被临时抓差般的无奈。但他移动的身形快如闪电,话音未落,已如一道贴着浪尖飞掠的幽影,瞬间横跨战场,切入左翼岌岌可危的防线缺口!


    然而,就在他挥刀斩断一名傀儡核心,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一道隐藏在浊浪之中的巨大骨矛,如同毒蛇般无声无息地刺出!时机刁钻,角度狠毒!


    嗤!


    骨矛尖端带着幽绿的毒芒,擦着实休光忠的肋侧划过!坚韧的衣料瞬间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狭长伤口绽开,灵力的光点如同细碎的星尘般从伤口中逸散出来。剧痛袭来,实休的身体猛地一晃,刀势顿时一滞。


    “只是擦伤。”他低语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多少痛楚,反而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他强行稳住身形,刀光再次如流水般展开,格开后续的攻击,“不是什么大事。”


    但左翼的压力并未减轻。更多的傀儡从缺口处涌来,一道凝聚着阴寒灵力的能量冲击波,趁着实休被骨矛擦伤、气息微乱的瞬间,狠狠轰击在他匆忙格挡的刀身之上!


    轰!


    巨大的冲击力让实休光忠再也无法稳住身形,整个人被撞得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块湿滑的礁石上!他闷哼一声,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低头看去,手中本体刀的刀身之上,一道崭新的、细长而深刻的裂痕赫然显现!幽暗的灵光在裂痕边缘明灭不定,如同流淌的血泪。这道新痕,与他刀身上那些历经两次焚烧留下的、陈旧而深刻的灼伤痕迹交织在一起,触目惊心。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目光死死盯着刀身上那道新添的创口,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那冰冷的裂痕边缘。低低的、带着一丝奇异恍惚的声音从他染血的唇间溢出:“呃……唔……会成为第十九道、伤痕吗?”他顿了顿,随即那声音里竟透出一种近乎欣赏的淡然,“不……其实无所谓。”


    这份在重伤之下,面对新添伤痕时所流露出的近乎病态的平静与淡然,让附近奋力搏杀的药研藤四郎都忍不住侧目,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立于高处的佐助,轮回眼将下方实休光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分神态都尽收眼底。那如流水般适应战场、开辟通道的战斗风格,那份在剧痛与重创之下依旧沉静如水的意志,以及那面对自身伤痕时流露出的独特态度。


    并非烛台切追求完美的“温度”,亦非福岛狂野不羁的“野性”,而是一种“流水”般的适应与承载“伤痕”的坚韧。佐助深邃的紫色眼眸中,一丝极其细微的、纯粹的认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细微的涟漪。


    演武场上,刀光交错,金属交击的脆响不绝于耳。这是本丸刀剑之间增进了解、磨合默契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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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台切光忠与实休光忠相对而立。烛台切姿态依旧完美,刀尖斜指地面,蜜糖色的独眼带着温和却不容小觑的审视。


    “毫无准备却想一蹴而就,只会落得失败的下场。”烛台切的声音清朗,带着告诫的意味,既是提醒对手,也是提醒自己。


    实休光忠只是平静地调整了一下握刀的姿势,眼神沉凝如水:“嗯,我觉得很明智。”他坦然接受了这份告诫。


    话音落,他的刀光已然展开!没有抢攻的凌厉,而是如流水般绵密、沉稳,构筑起一道看似柔和却难以突破的防御屏障,刀光流转间,精准地捕捉着烛台切每一次试探的间隙,伺机而动。


    两道身影交错,刀光如匹练,一个优雅精准,一个沉静流畅。


    数个回合后,烛台切率先收刀后撤,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地行了一个礼,金色的眼中带着真诚的赞许:“很好,我也听取你的意见吧。”他认可了实休那份“明智”带来的稳健与后发制人的韧性。


    实休也收刀入鞘,气息平稳。他的目光转向场边,福岛光忠正抱着双臂,看得目不转睛,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


    实休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语气温和地对烛台切道:“不过我不会像福岛那样强求什么……”他坦然接受着这份同铭之间的差异,也认同着长船派那份“放任”的默契。


    下一场,福岛光忠迫不及待地跳上场。他大大咧咧地活动着手腕,看向实休的目光充满了兴奋和挑战欲:“我还算是,挺强的吧!”


    他自信满满地宣告,话音未落,人已如猛虎般扑出,手中的刀带着一股劈山断岳的狂暴气势,毫无花哨地直劈实休面门!那气势,仿佛要将对手连同脚下的地面一起劈开!


    面对这狂猛的攻势,实休光忠眼神一凝。他没有硬接,身体如同柔韧的柳枝般向侧面一滑,刀身同时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那并非格挡,而是引导与卸力!福岛那狂暴的刀势被这流水般的刀意一带,顿时偏离了原本的目标,庞大的力量被巧妙地引向地面。


    轰!碎石飞溅。


    “福岛你真是可靠啊。”实休的声音在福岛旧力刚泄、新力未继的瞬间响起,带着一种对纯粹力量的真诚认可。他的刀锋却已如毒蛇吐信,顺着福岛力量流转的空隙,闪电般刺向其肋下!


    福岛反应极快,怒吼一声,强行扭身回刀格挡!铛!火花四溅!两人瞬间战成一团。


    福岛的攻势如同狂暴的海啸,一波猛过一波;实休则如同深海的暗流,看似被压制,却总能找到缝隙,以最流畅、最省力的方式化解或反击,甚至借力打力,将福岛的力量化为己用。


    酣畅淋漓的碰撞持续了许久。最终,在一次力量的对拼后,两人各自退开几步。


    福岛光忠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满是汗水,但脸上却带着尽兴的畅快笑容。他抬手抹了把汗,目光落在实休依旧沉静、只是呼吸略显急促的脸上,又扫过他衣襟下隐约可见的、火焰烧伤的痕迹。


    福岛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关心的话,但看着对方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挠了挠头,有些别扭地嘟囔:“比起战斗……不,这话是不能说的啊……”他想关心那伤痕,想追问那模糊的记忆,但直觉告诉他,那是属于实休的“秘密”。


    实休光忠看着福岛那欲言又止、笨拙掩饰关心的模样,脸上那极淡的笑意加深了些许,眼中带着一丝了然与温和。“毕竟有些事一直是秘密更好。”他轻声回应,语气平静而笃定,如同在陈述一条古老的真理。


    这句话不仅是对福岛欲言又止的理解,更是对他们之间那份对“隐秘”的共识的再次确认与巩固。


    福岛闻言,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咧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黄昏温柔地笼罩着本丸。


    夕阳的余晖为庭院染上一层暖融融的金红。晚风带着白日的余温,拂过盛放的樱树,卷起几片花瓣,打着旋儿飘落。


    宇智波佐助坐在回廊的廊檐下,背靠着朱红的柱子。他手中握着一杯茶,那是烛台切光忠刚刚奉上的。杯壁温热,透过指尖传来恰到好处的暖意。茶汤清亮,氤氲着几缕白汽,散发出烛台切精心挑选的、清冽而微甘的茶香。这温度,这味道,八年来从未变过,早已成为佐助感官记忆里最熟悉、最妥帖的一部分。


    稍远些的石阶上,实休光忠安静地坐着。他微微低着头,手中握着那块熟悉的、柔软的白布,正细致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本体刀。夕阳的金辉落在他深色的发梢上,也落在那冰冷的刀身上,照亮了刀身上那些新旧交织的痕迹——深色的、蜿蜒如老树虬根的灼痕,那是本能寺和大阪城的烙印。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指尖拂过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痕,眼神专注而沉静,仿佛不是在清理武器,而是在欣赏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一阵不成调的、带着海风般粗犷气息的哼歌声由远及近。


    福岛光忠抱着一大捧刚从后山采来的野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那些花儿种类繁多,颜色热烈奔放,花瓣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和晶莹的水珠,散发着混合了泥土芬芳、青草气息以及阳光味道的狂野生命力。


    他看看石阶上安静擦拭伤痕的实休,又看看回廊下静静品茶的佐助,脚步顿了一下。


    随即,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到实休身旁,目光在周围搜寻着,最终落在一个闲置的、朴拙的陶土花盆上。


    他笨拙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怀中那捧开得最热烈、颜色最绚烂的几支野花,一支一支地插进那陶罐里,动作有些粗手笨脚,甚至碰掉了两片花瓣。


    插好之后,他看了看,似乎觉得不够,又从怀里挑出两支姿态尤其舒展、颜色尤其明艳的,转身走向回廊下的佐助。


    佐助书案的一角,总会放着一个素净的白瓷花瓶,里面通常会插着烛台切每日精心挑选、搭配的一两支时令鲜花。


    福岛走到书案旁,看也没看那花瓶里原本雅致的花卉,直接将自己挑选的两支野花,带着泥土的根茎和蓬勃的生命力,大大咧咧地、甚至有些蛮横地,插进了那雅致的白瓷花瓶里,挤开了原本的花枝。


    那狂野的色彩和姿态,瞬间打破了花瓶原有的宁静和谐,带来一股扑面而来的、属于山野与阳光的原始活力。


    宗三左文字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回廊的另一端。他刚刚结束静修,周身还萦绕着一种沉静内敛的气息。他异色的双瞳扫过庭院:


    实休静坐石阶,指尖温柔抚过刀身伤痕,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沉静而专注;福岛插完花,正满意地看着自己那“杰作”,带着孩子气的得意;佐助端坐廊下,轮回眼低垂,目光似乎落在杯中晃动的茶汤上,又似乎穿透了这一切,落向某个遥远的时空。


    宗三左文字的脚步没有停顿,他安静地走到实休光忠所在石阶的不远处,并没有靠得太近,只是选了一个能感受到对方存在的位置,也安静地坐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刻意转向他,只是周身那份沉淀了修行与彻悟的沉静气息,如同无声的潮汐,温柔地弥漫开来,与实休那份面对伤痕时的淡然,形成一种奇异的、跨越言语的共鸣与陪伴。


    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丝甜美的点心香气传来。烛台切光忠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来,上面摆放着几样新做的、小巧玲珑的和果子,散发着清甜不腻的米香与红豆沙的温润气息。


    他看到庭院中这和谐的一幕——实休擦拭伤痕的专注,福岛野花带来的奔放生命力,宗三静默的陪伴,以及佐助在这一切中心那份沉凝的安然。


    金色的独眼中漾起温柔而满足的笑意。他将点心轻轻放在佐助手边的矮几上,目光柔和地扫过石阶上实休手中那把映着夕晖的刀,书案上福岛插进去的那两支格格不入却又生机勃勃的野花,以及宗三那沉静如水的侧影。


    佐助端起茶杯。温热的杯壁熨帖着掌心,清冽微甘的茶汤滑过喉咙,是烛台切永不改变的妥帖与守护。


    他的目光掠过书案,白瓷花瓶里,福岛强塞进去的那两支野花正热烈地绽放着,带着泥土的粗犷与阳光的野性,与花瓶本身以及旁边烛台切精心准备的茶点形成奇异的对比与融合。


    目光再移向石阶,实休光忠手中的刀身在夕阳下反射着最后一点暖光,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不是耻辱的印记,而是独特存在的证明,被他主人温柔的手指细细抚过。


    而宗三左文字静坐的身影,则像一块沉入深水的玉石,为这幅画面增添了沉静而通透的底色。


    一阵晚风穿过庭院,带着樱花最后的芬芳。几片绯红的花瓣被风卷起,打着旋儿飘落。一片沾在了实休光忠低垂的发梢上,像一枚小小的勋章;一片落在石阶旁陶罐里福岛插的野花丛中,红与金交相辉映;还有一片,轻盈地、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佐助手中那杯温热的清茶里,在澄澈的茶汤中微微打着转。


    轮回眼底,清晰地映着这一切:伤痕的印记,野花的狂放,茶香的妥帖,流水刀意的沉静,以及无声的守护。八年前那个冰封于终结谷、心若孤峰的少年身影,早已在时光的冲刷下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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