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愉安快将整个京州翻过来,可就是不见苏清晓的身影。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他吹息灯笼里的烛火,顺手递给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明月。
“小姐到底会去哪了呢......”明月愁眉苦脸接过。
宋愉安心烦意乱,若这是在南国,找个苏清晓还不简单,可偏偏他如今身处异国,手中无权无势不说,连个一兵一卒都没有。
还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啊!
“她不是个会意气用事的人,不可能会因为吵架就离家出走。更何况,苏清晓不会武功,那她又是如何躲过守门的几个侍卫,溜出去的呢?”
明月倒吸一口凉气,张张嘴,迟迟不敢说出那个令她后背发凉的可能。“你......你是说......小姐有可能是被......”
“京州约四十万人,难免会有冲动的。”宋愉安眉头紧锁,“闫祁在京州的名声如何?百姓又是如何看待他的?”
“我想想......”明月以前一直是在宫中生活,未曾来过京州。“百姓如何看待闫将军我不知,但......闫将军在朝中一直都是被众大臣夸奖的,都说他性子好,认识的无一不喜欢。”
宋愉安了解朝中大臣的谋算,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将军,不至于让朝中人人都来吹捧。
只能说明,此人在做人这方面,的确没话说。
这样一来,京州百姓对他有所崇拜的倒也不奇怪。
“草根出生,如今又独自领军在边疆夺胜,难免会有不少仰慕者。”宋愉安思索一阵,保不齐是哪个崇拜闫祁的,将他的死记恨在了苏清晓身上。
这样一来也说不通,毕竟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要动手早就动手了。
但除了绑架外,宋愉安再难想到任何可能性,总不能是人就凭空消失了吧?
如果是冲着赎金来的呢?
京州谁人不知苏清晓是世家孤女,有钱但没有亲人在旁庇护。可......冲着钱财来的话,不应该早就放出消息,要多少银两才肯放人了?
“苏清晓平日里和谁有过仇么?”
明月对他直呼小姐名字有些不爽,但也按着性子,道,“小姐平日待人都宽和,未曾与谁有过过节啊......”
她话音刚落,秦青骑马匆匆赶来。“苏府往西越两公里处,发现了马车的车轮印!”
“苏府往西?”那可是荒郊野岭,荒无人烟。且再往西走五十里地,翻越中间的山脉,就是下一个城镇了。
“昨日可有马车从苏府门前经过?”宋愉安问道。
明月思考再三,“未曾见过。”
“走!沿着车轮印子去找!”说罢,宋愉安一把拽下马车上的秦青,翻身上马。
“您一夜未合眼了,要不休息会儿?”秦青劝道。
宋愉安扯着缰绳,睨了他一眼,移开目光,“驾——”
苏清晓撑着木棍,沿着那两个匪徒的脚印往山下走。
不知道是夜里在马车上撞的伤口,她浑身都疼,尤其是脚踝处。
刚刚拆掉麻绳时,她稍微留意过。那麻绳粗粝,给她的手腕和脚踝都磨得发红,甚至有的地方还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泥泞不堪山路,还是走的下坡,更是湿滑无比。苏清晓不得不每一步都用力踩进泥地里,才能确保不会摔倒。
这样一来,她脚踝的伤更是疼痛。
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只觉得这山路绵延不绝,没有尽头。
苏清晓抬头看看天空,太阳正对着她,阳光透出树叶的缝隙照在她身上。
这一身湿哒哒沾满泥土的衣服,才显得不那么沉重。
已经到正午了么......
她饿了一天一夜,身上还有伤,气息虚弱到连个救命都喊不出,只能凭着意识往山下走。
突然,脚下一颗拳头大的石头绊住了她。
苏清晓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地上栽去。一路沿着山路往下滚。
直到整个背脊撞到路边一棵粗壮的树干,这才停下。
疼痛好似从骨头缝隙里渗出一般,爬满她全身。她微微张口,想喊救命,一大口血先从嘴里喷出,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黑下去。
宋愉安沿着马车轮印找到山下。
印子在这里彻底断开,他抬头看向山上。依照这座山的陡峭程度,马车根本不可能上得去。
府中没有,城里没有。这里,是他最后的希望。
如果山上都还没有,那应该是早就被人绑着离开京州了。
宋愉安翻身跳下马,刚走到山脚,就瞧见几个一深一浅的脚印。
他蹲下身查看,这两个脚印的尺码绝非是女子所能留下的,怎么看都是两个男人。
莫非,这山上还住着山贼?
这个猜想一出,如晴天霹雳在宋愉安心底炸开。
苏清晓生得好看,被山贼惦记上,并抢回去做什么压寨夫人倒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从头冷到脚底。他发了疯似地往山上跑,心中懊悔无比。
千万不能是被什么山贼抢了去啊!他宁可是顾渊偷偷将苏清晓带走了!
山路蜿蜒,宋愉安忍着泪,一刻不敢停歇。
渐渐地,停下脚步。不远处的树下,躺着一个身影。像是绑了细线,拉着他不断靠近。
越走进,越能看清是个女子的身影。他心跳如雷,不知是该不该祈祷此人就是苏清晓。
苏清晓白净地小脸被泥土染脏大半,嘴唇发白,整个人倒在树下。
“苏清晓!”宋愉安蹲下身将人揽进怀里,她浑身湿透,但整个滚烫异常。抱在怀里的瞬间,才感受到她在发抖。
还好,还好,还活着......
确定人没死,宋愉安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晓晓?”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疼......”苏清晓呢喃着,却没半分醒着的迹象。
“哪里疼?”宋愉安自己都没发觉,他眼前视线都已被泪水浸得模糊,直到一行清泪滑落,才又恢复明晰。
苏清晓没再回应他,止不住地发抖。
他紧忙脱下外衣,将她包裹起来,抱在怀里往山下去。
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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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怀抱算不得宽阔,但足够温暖。
抱着苏清晓骑上马时,宋愉安担心马匹颠簸,会让她身上的伤口更加疼痛。只得小心翼翼将她护进自己怀里,放慢速度往苏府而去。
京城,皇宫——
顾渊揪着顾城的领口,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三哥何需这般紧张?”顾城笑着拍开他的手,“弟弟也不过是听说而已。”
他说着,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当然,现在回京州去找,应该也是来得及的。”
顾渊不敢细想此消息是否属实,转身就往殿外走。
刚走到门口,便撞见赶来的皇后。“你这一脸怒气的,是要去哪?”
“母后,晓晓出事了。”
“什么?”皇后闻言表情微微一愣,看向他身后还站在大殿门口的顾城,低声道,“你不能走,你父皇还在病榻上,岂可轻易离去!”
“可是晓晓......”
“本宫派人去找。”见他还是一副要离开的模样,皇后放软语气,无奈道,“难道你想把皇位拱手让人么!再者,京州没传来什么消息,万一是顾城诈你呢!你这一走,在你父皇心里,又该是什么形象?”
顾渊张张嘴,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是,儿臣知道了。”
他转过身去,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顾城,好一阵才抬脚走去。
“三哥不去了?”顾城挑挑眉看向他。
“本王是来尽孝道的,岂会为一个女子而伤了父皇的心。”
顾城低声笑笑,笑得顾渊心底发毛。
“三哥,请。”
皇帝比顾渊上次来探望时,更加枯瘦。整个人仿若被抽了全部的精神气,仅凭着一口药吊着命。
顾渊知道,皇帝时日无多,但他依旧得恭恭敬敬喊上一声,“儿臣参加父皇。”
皇帝缓缓睁开眼,偏过头看向他,四十的年纪,却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城儿,”他摆摆手,顾城见状立马上前扶他坐起身,“你且先退下吧,朕想与渊儿单独说说话。”
“是,儿臣告退。”顾城看了眼顾渊,“三哥,弟弟告退。”
说罢,他转身离开屋内,关上门。
皇帝抬起手,顾渊见状,快步上前握上。“父皇,儿臣在,您想说些什么?”
“咳咳,”皇帝咳嗽两声,缓缓道,“你许久未来看望朕了。”
“是儿臣疏忽了。儿臣本想着,替父皇处理好朝中政事再来,也好跟父皇有个交代。”
皇帝摇摇头,“闫将军的死,朕听说了。”
听他提及此事,顾渊心漏跳一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与你有无关系,朕不想再关心。朕只有一句话,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儿女情长。你对苏清晓的感情是否太过,你自己掂量。”
“儿臣对她......”
“朕不是傻子。”皇帝长叹一气,“你这般样子,朕实在担心,等到来日,朕若是不在,谁又能提醒你万事以朝廷为重。”
“父皇万岁!”顾渊皱眉道,“儿臣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