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王爷府的家奴便急匆匆敲响苏府的大门。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苏清晓换好衣裳,从卧房出来。
家奴跪在地上,“那位阿愉公子,醒了!”
“什么?!”苏清晓脸上止不住笑意,“快快快,小春备马车。”
苏府地处郊外,偏僻得不行,离洛亲王府相隔近二十里。
待苏清晓感到时,天已大亮。
顾渊亲自等在王府大门,在她走下马车的那刻,满是笑意地迎上来。
“妹妹可叫人好等,本王看,妹妹如此担心阿愉,何不干脆留在王府?”
苏清晓不接他的话,问道,“他如何了?”
话音刚落,顾渊方才喜上眉梢的神色有一瞬裂痕,但又很快被他掩盖下去。“换了药,又睡了。”
“我去瞧瞧他。”
“诶......”
袖摆擦过顾渊食指指尖,他才刚抬起手,想拦下她。
等回过神来时,苏清晓已经快走到内廷了。
李太医提着药箱,从偏房走出来。
“李大人,他可好些?”苏清晓头上地步摇流苏与几缕发丝相缠,可见有多着急。
“回小姐的话,微臣换药时,伤口好了不少。”
闻言,苏清晓才稍稍放心些。“那我进去瞧瞧。”
“小姐,等等!”李太医紧忙伸手拦下,“公子刚睡下,只怕小姐进去会打扰到他。”
见李太医不想撒谎的样子,她悻悻地收回已经踩在第一节台阶的脚。
“有您照料着,我放心。”
“你还真是着急。”顾渊跟上来,故作委屈叹气,“本王这个哥哥,竟是不及一个外人。”
“王爷何出此言?”苏清晓忍着笑意逗他,“阿愉是我的恩人,岂是王爷可以比的?”
“他......”顾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苏清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苏清晓直直走开,不愿听他讲一堆儿时情分。
“我饿了。”
“你还知道饿?!”顾渊像条尾巴一样,跟在她背后。听她这么讲,更是要气得炸毛。
“好哥哥,可给我留了早膳?”
顾渊气得呼吸都重了几分,悉数落进苏清晓耳朵里,她偷笑一阵,才又道,“若是没有早膳,那我便回去了。”
这话跟踩到顾渊尾巴一样,几乎是脱口而出,“在膳厅,有你最喜欢的黄金糕。”
瞧着她欢呼雀跃带着小春往膳厅去,顾渊只得长长叹出口气。
好你个阿愉,被刺一剑就夺去她的所有关注!
他再次回到偏殿时,李太医正在看着丫鬟煎药,见顾渊回来,起身行礼。
“免了,本王进去看看他。”
“王爷请随微臣来。”李太医推开房门,一股热浪扑向顾渊。
他微微蹙眉,往后退了几步,“怎么回事?”
“一切都是按照王爷的意思啊......”李太医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顾渊说的,不能让他好得太快么?不是说要让他吃些苦头么?
顾渊竖眉剜了他一眼,“李大人倒是说说,本王是何意思?”
“这......”李太医瞬间反应过来,连连道,“王爷,这治疗本就该如此。”
他这才满意点点头,忍着喷涌而出的热气,走进屋内。
四周窗户都被封死,只有床边点了一盏小小的蜡烛,整个屋内都热得像个蒸笼。
顾渊只是在里面站了一会儿,便觉背后热汗直冒。
“这屋里也太闷了。”
“回王爷的话,闷热的环境,不易伤口恢复。”
顾渊点点头,“甚好,甚好!”
床上阿愉躺得笔挺,身上被子被他踢掉,露出精壮的上身。腰间缠着的纱布浸出些些汗水,虽还处在昏迷,但眉头紧锁,难受至极。
瞧着他这副可怜样儿,顾渊心情大好。区区一个端茶倒水的小二,休想凭英雄救美的戏码将清晓抢了去。
不过......
顾渊朝着门外走去,他倒不是毫无用处,至少可以用他的安危为借口,将清晓暂时留在府上。
苏清晓筷子有下没下地戳着盘中糕点。
也不知阿愉恢复得如何了,连着几日都没吃东西了吧......
她不免想起,幼时自己生病,身边的嬷嬷会煮些清粥给她喂下。
“小春,你去吩咐厨房,用些菜叶剁碎了熬粥。”
“小姐想喝粥了么?”小春不解。
“就当是我想喝了吧,快去快去!”她催促着。
小春领了命,小跑着往小厨房去了。
没过一会,王府小丫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跟在小春身后来到膳厅。
等着丫鬟将粥放下,苏清晓道,“将这粥打包,给阿愉送去,看他能不能吃点。”
膳厅的丫鬟们皆是面面相觑,前两日苏清晓一走,王爷便下了命令,不准好吃好喝地供着阿愉。
见屋内五个丫鬟都沉默着,苏清晓心里疑惑,正准备开口询问,便听其中一个丫鬟上前跪在她脚前道,“小姐,并非是奴婢们不想送啊......是......奴婢们不敢送!”
不敢?莫非是觉得阿愉受伤的样子吓人?可那日她是见过了的,任凭谁看阿愉一眼,注意便会全放他脸上去,且腰间和头的伤处皆是包的严严实实。
“他伤口不是包着的?为何不敢?”
丫鬟抬头飞快地看她一眼,又将头低下去,沉默不语。
“说话?这都怎么了?”苏清晓不免皱起眉头。
“是......”丫鬟回头看向屋外,确定无人后,才道,“王爷有令,不许奴婢们探望,更不许奴婢们管阿愉公子的事。就连靠近那个偏房,都是不被允许的。”
“为何?”她心中疑惑更甚。
“王爷说,阿愉公子需要静养......”丫鬟声音越来越小,一听便知是在撒谎。
苏清晓冷笑一声,顾渊怕不是有事在瞒着她。
“将这清粥装好,我亲自给他送去。”
“是......”
她刚走出膳厅,有个小丫鬟便跑出去通知顾渊去了。
偏房前院无人守着,小春提着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手刚碰到门把上,身后便传来一阵喊声,
“住手!”
回头望去,顾渊微微喘着粗气疾步而来。
苏清晓回过身,眼底满是疑问,“不知王爷这般多番阻拦,是为何?”
顾渊走到她面前,“倒也不是本王阻拦,只是这样频繁打扰阿愉公子,只怕会影响伤势的恢复。”
“只看一眼也会打扰么?”她梗着脖子问,现在看来,顾渊真的有鬼!
“这......”顾渊求救般地看向身后的李太医。
李太医赶紧站出来道,“小姐,这也是为了公子的恢复,还望小姐谅解。”
苏清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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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的瞪他一眼,对着顾渊一字一句道,“我今天偏要看看,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说罢,小春推开门。
热浪席卷而来,裹挟着一股血腥气。
“怎么这屋里如此闷热?”她看向顾渊。
“天气炎热......闷些也正常......”顾渊心虚地移开目光。
小春放下手中篮子,冲进去将窗户全都打开。
苏清晓跟着她进屋,见床上阿愉脸颊发红,嘴唇发干,身下的床单被褥被汗浸湿。她已全然顾不得阿愉赤裸的上身,赶忙上前去查看情况。
“阿愉?阿愉?”她喊着他,用手拍拍他的脸。
好烫......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王爷,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她站起身,愤恨地看着跟进来的顾渊。“王爷还真是贴心,是担心清晓的恩人活下来了么?”
“本王......”顾渊看向身后众人,“谁关的窗?!”
“王爷也切莫将错推给下人,自己做的认了便罢。”苏清晓瞧着他这副样儿,更是气得发抖。
顾渊沉默一阵,幽幽开口,“是,是本王做的。”
苏清晓点点头,对小春道,“你回苏府,让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来,把阿愉挪到苏府去。”
“妹妹,本王往后好好医治他便是了,何故要带走。再者,这路上要是有个什么闪失......”
“妹妹?”她听着他这席话,心里暗觉好笑,“若王爷真拿我当妹妹,应是爱其所爱,敬其所敬。可清晓看到的,确是王爷欺负清晓的救命恩人。”
“本王......”顾渊被她噎得无法反驳。
“王爷还是先出去吧,这屋里本就热,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只怕会更热。”苏清晓额间已冒出些细细的汗珠。
“本王派人去取些冰块来。”说罢,他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苏清晓和阿愉两人。
她掏出手帕,轻轻给他擦去鬓角的汗。
本来就伤得重,让顾渊这样一闷,伤口估计是已经感染。看来,等回了苏府,得去找个郎中来仔细瞧瞧。
几个太监抱着干净的衣裳,端着盆清水走进屋内。
苏清晓被请到门外,再进去时,阿愉身上已经用清水擦了一遍,换好了干净的衣服。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顾渊亲自领着人,带着凳子那般大小的冰块进了屋内。
冰被装到水缸里,放到阿愉床边。丫鬟拿着扇子扇着风,将冰带出的冷气悉数吹到阿愉床上。
见阿愉眉头渐渐松开,苏清晓脸色才好看些。
“不气了,好不好?”顾渊站在她身侧,连着语气都带上几分讨好的意味。
“人我必须要带走。”
见她态度坚决,顾渊只得摸摸鼻子,没再说话。
他太了解苏清晓的脾气,若这时还跟她反着来,她必是要更生气。
等着几个家丁将人搬上马车时,晌午都快过去。
苏清晓还在气头上,连午膳都没用,直接坐着马车离开。
阿愉半躺着靠在车厢上,腰间衣物有星星点点的血痕,苏清晓不忍再看,对身侧小春道,“等会回去先请个郎中来吧。”
“小姐放心,奴婢刚刚回去喊人的时候,便让人去请了。”
苏清晓点点头,“那就好。”
小春犹豫片刻道,“方才宫里的人来信,说皇上不准备再找闫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