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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

作者:诉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刚才那句话越雨也不知道怎么就顺口而出,现在想来有所歧义,她与三个人一同游玩赏日,好像裴郁逍就无人作陪一样。


    人言想撤回却只有无力。


    如今他是一时兴起要留下来看日出,还是因为别的,越雨不清楚。


    身旁传来的嗓音如晨露滴清潭,干净轻和,“日出都要结束了,不看吗?”


    越雨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扭头望向前方。


    那抹赤色刺穿云帷,浑圆的轮廓发着炽热的光辉,以分秒必争的姿态逐步攀升。


    刺眼的光晕直射越雨的双眼,身侧虞酌用力地抓紧了越雨的衣袖,传递同等高涨的情绪。


    她并未注意到,在太阳完整无缺地呈现天地之间时,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在这里遇见越雨,裴郁逍是有点意外的。他没想到越雨会来登山,听说她极少出远门,也做不来体力活,虽孱弱了点,却是实实在在的金枝玉叶的大小姐。


    小山尖不算高,若想靠双腿爬上来也需要几个时辰。


    且不说身体,她的心疾能扛得住?


    裴郁逍一时没有在意那轮存在感极强的红日,他在边塞时,常常能看见日出,一年四季的都赏过,已没有什么新奇。倒是眼前几人的反应让他觉得有几分意趣。


    “裴郁逍,你应该在驻峦台看过日出吧?哪边的更胜?”程新序本想说你做什么非要留在这边赏日,可话一经嘴过,就变了个内容,看在越雨的面子上,他不能把话说的太开,显得他小气排外。


    越雨也好奇这点,而且他方才应是有事才对,就在这消磨难道不打紧吗。


    裴郁逍若有所思道:“这里的日出更胜一筹。”


    “哦?”李泊渚面上怀疑,“可我见你一直盯着阿雨,貌似没怎么看日出吧?”


    越雨下意识朝他看去,脸上的喜悦一收,神情困惑,似对他此举感到莫名其妙。


    “我是在想娘子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原来还有能让她动心的事物。”裴郁逍轻轻勾了下唇,“是我管中窥豹了。”


    越雨怔了怔,他只有在外人眼里才会喊她“娘子”,越雨每次听都觉得怪,尤其是当着朋友的面,更奇怪了。


    越雨皱眉咳了声,他们刚好多带了一只干净的杯盏,越雨拿出没用过的那个,给他倒了盏茶,生硬地放到他面前,“走了这么远路,吃口茶吧。”


    潜台词:闭嘴吧你。


    裴郁逍倒是没有拒绝,伸手去接。


    为了轻便出行,这套茶盏比大家往日惯用的要小,裴郁逍的手触及杯沿时,指节微微压过越雨的指骨。


    不过一瞬,越雨便收回了手,快得裴郁逍连茶都还没完全拿稳。


    盯久了眼睛有点累,虞酌移目眺望远山,开口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完日出都有点困了。”


    程新序和李泊渚沉默了会,李泊渚先回道:“折腾了一宿,下山还得靠走的,不然你先歇会?”


    程新序也道:“我也有点乏了,不着急,大家先躺会。”


    越雨没有意见,还在想着刚才的事,这会才像下定决心一样,侧了下头,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裴郁逍说:“其实你不用这样,他们不是外人。”


    言下之意就是在他们三个人面前,裴郁逍不用装成与她亲近,毕竟他们之间什么感情基础都没有,三人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


    裴郁逍没有回她这句话。


    越雨的半边脸被光芒晕染,眸色变得更加浅淡,像淬了星星点点的霞光,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看上去几乎整夜未眠。


    裴郁逍又瞥了眼那顶帐篷,帘子被风掀得沙沙作响,看大小应该刚好能睡下四个人。


    裴郁逍收回视线,“昨夜你们就在这个帐子里休息?”


    越雨点头,不觉得有何不妥。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


    和别人挤在一顶小帐子里,难怪睡不舒坦,而且下山也有很远的路要走,以她的体质不知道是不是要走到日落,日落后又正好可以去什么悬烛馆看戏子。


    裴郁逍弯腰将茶盏搁在地上,一晃之间便起了身。


    越雨抬头看去,他的面色微沉,目光从远处飘回,定在越雨身上。


    “日出也看完了,跟我走吧。”裴郁逍蓦地说道。


    越雨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太阳,朝日高悬,碧空如练,云行万里,日出的时间确实过了。


    “去哪?”他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越雨摸不着头脑。


    裴郁逍脸上有一瞬纠结,“我有事与你相商。”


    他回看的眼神像是嫌她迟钝,都沾了点催促的意味。


    越雨寻思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上自己,便打算看看他想干嘛,刚站起来,她就觉得后脑勺被三束目光盯得快要破了。


    越雨对着他们道:“我去去就回。”


    虞酌招了招手,一副痴情等候的模样,程新序握拳在唇边,装作垂泪不忍告别,只有李泊渚的画风正常,含笑目送她。


    裴郁逍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慢吞吞地补上一句,语调慵懒,“哦,她应该不能去去就回,今夜要顺道与我回家。”


    最后一字落下时,越雨愣了愣。


    就这个愣神的功夫,那三人仿佛被雷劈了,眼神失焦,看裴郁逍就像看夺了心爱之人的恶魔。


    偏生他丝毫不觉,亦无所虑,一脸正气凛然,加上悠闲的姿态,看起来气焰尤为嚣张。


    虞酌后知后觉发现这一幕像什么了。


    裴郁逍对他们,就像正房对三个小妾的气势。


    她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头皮发麻,整个人像被风吹得抖索了下。


    程新序马上回归正经,“靠走的话,铁翎营也挺远的,你别难为阿雨了。”


    裴郁逍低头问了声越雨:“身上还有药吗?”


    越雨点头,手抚过腰间的布袋。


    裴郁逍回程新序:“那就不难为了。”


    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路,离开三人的视线,越雨才问:“你说有事相商,是什么事?”


    裴郁逍步履未止,与她始终隔着一步距离,静默之际,只有树梢轻摆的动静,越雨心里无聊念数,又走了三步,才听见前面传来熟悉的嗓音。


    “庭院的桂花开了,没人欣赏还怪可惜的。”


    清朗的声音被风裹挟着散开,从前面传到越雨耳中,有一丝山风击泉的悠扬清远。


    原来窗前的桂花树开了啊。


    越雨竟然没有发现。


    但她也不是什么都爱赏的人,比如对于桂花,她就兴趣寥寥,“就这事啊?”


    裴郁逍脚步缓了缓,二人之间的距离缩为半步,声音较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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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了三分:“今日是我生辰,母亲交代今晚一块吃饭。”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像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越雨想起来了,几日前青遥还同她讲过,裴郁逍生辰快到了,萧瓷意的意思是想操办一顿,可惜裴郁逍态度平淡,不喜人多,尤其是前阵子府上才办了喜宴,他短期内都不想再办什么宴席。最后萧瓷意松口,变成了吃一顿家常饭即可。


    这件事越雨转眼就忘了,人总是这样,与自己无关的事就不容易挂在心上。


    越雨言简意赅地回:“好的。”


    过了一会,林木逐渐茂盛,越雨又问:“那现在我们去哪?”


    刚才他就没回这个问题。


    裴郁逍语气含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无奈,“带你去廨舍歇息。”


    是他在营地办公的临时居所。


    越雨愣了愣,“这也是你母亲交代的?”


    裴郁逍幽幽看了她一眼,“山上风大,我可不想看见越小姐又倒在我面前。”


    越雨“哦”了一声,安安静静跟着他走。


    越雨还浑然不觉,但很快她便明白为何临走前裴郁逍会问她一句带有药吗。


    这时,他们与唐或相遇。


    唐或吭哧吭哧地喘着气,裴郁逍的耐心时好时坏,越雨看不透,比如现在她看着都急了,而裴郁逍还莫名挺有耐心地等唐或回话。


    “我四处都找遍了,估计周曌没来过小尖顶。”唐或说。


    “先回去吧,看看其他人那有没有消息。”裴郁逍回。


    唐或这才注意到他身边一身月白披风的越雨,“大人,这位是?”


    裴郁逍默了默,似乎在思考措辞,顷刻间回复:“我夫人。”


    这三个字像顺其自然脱口出来,他好像逐渐习惯了两人的夫妻身份。越雨想,换做是她定然说不出口。


    唐或微惊,连忙道:“见过少夫人。”


    越雨僵硬地弯了下唇:“你好。”


    连通小尖顶和铁翎营驻地之间的桥梁的确是一座桥。


    还是竹索桥。


    桥宽只容许同时通行两人,但悬桥容易摇晃,竹搭建的桥间留存缝隙,人站上去就会感到整座桥都有不稳定的因素。


    越雨不怕高,占着中间走,神色自若。裴郁逍瞥了一眼,见她没有勉强便松下心来。


    反倒是唐或恐惧之色都体现在了整个身体上,桥稍稍动摇,他的双腿便有点细微打颤,两侧的绳索极少,余光便能看到万尺深空,他震惊地看着越雨,“少夫人好勇猛。”


    若不是他功夫路子野、力气大,裴郁逍都不知道像他这样干活不利索又怕高的人究竟是怎么招进来的。


    越雨淡淡回眸朝他笑了笑,自以为给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两人越走越比唐或快,偶尔相视而言,唐或听不清,他虽畏惧却也不想被丢下,忙不迭追赶上去。


    行至桥中,裴郁逍蓦地落后半步,几乎要与越雨并肩,“你不好奇我为何会出现在小尖顶?”


    越雨察觉之后便挪了下步子,躲开他拉近的距离,手扶向右侧的藤绳,“不该问的事我不会多问。”


    这附近是他工作的地方,越雨无意打听,也不想了解多余的事,纯粹当做偶遇。


    他默了默,意味不明地落下一句:“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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