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
孟煜城不再多言,转身便开始检查行囊。
他将最后一壶水囊系在马鞍上,又检查了一遍藏在靴筒里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十分严谨。
可他越是平静,周围的空气就越是凝滞。
就在这时,在帐篷的角落里,一道阴影轻轻动了一下。
一个小小身影从堆放的甲胄后钻了出来,孟煜城瞥见后,他动作一顿,背脊瞬间僵直。
孟煜城缓缓回头正对上孟安年那双清澈得不见底的眼睛,孟安年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她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他。
孟煜城强行压下喉头的酸涩,他蹲下身,试图再次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年年,你怎么没跟哥哥们一起去玩?爹爹不是说……”
话未说完,那个小小的娃娃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小嘴一瘪,突然“哇”的一声哭嚎起来。
惊天动地的哭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孟安年小跑过**死抱住了孟煜城的大腿,整张小脸都埋进了他冰冷的甲胄里。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放声大哭,“爹爹坏!爹爹骗人!你不要我们了!你不要娘亲了!你不会回来了!”
“年年要去!年年要跟着爹爹!呜哇哇哇……”
这哭声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再不是平日里撒娇的抽噎,而是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的嚎啕。
孟煜城一下就急了,他手足无措的抱起孟安年试图安慰,“年年乖,爹爹不是不回来了,”他的话语卡到这里竟然想不到什么能骗小孩的说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嘘!年年别哭了!一会吧娘亲吵醒就不好了。”
可是任凭孟煜城如何哄劝,孟安年就是不松手。
她小小的身体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好像孟煜城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孟煜城彻底诧异了,他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失控的模样。
年年太反常了,就像是变得一点都不听话。
听到吵闹声,韩欲尧一脸不耐烦地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抱怨:“我说孟煜城,你到底走不走啊?磨磨唧唧的,再不走天都黑了!”
可当他看到眼前这副场景时,话音戛然而止。
孟煜城僵在原地,求助的眼神投了过来,只见他腿上挂着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小挂件。
韩欲尧忍不住憋笑,他本想上前帮着劝两句,可他的视线落在孟安年身上时忽然顿住了。
话有那么说回来了……这小丫头
韩欲尧的脑中闪过花无眠那“道陨”的脉象,又想起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亲近花草的特殊能力。
假设花无眠真是花神的话……一个荒唐的念头猛地窜了出来。
他三两步上前一把将孟煜城拽到营帐的另一边,他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带上她。”
“什么?你疯了?”孟煜城想也没想就低吼回去,“北狄草原是什么地方?危机四伏!带一个三岁的孩子去送死吗?”
“你才疯了!你这个榆木疙瘩!”韩欲尧气得直跳脚,他原本想说“你别忘了她娘是谁!花神!司掌万物生机的花神!她娘能让枯木逢春,能让旱地出水!”但是大脑机敏的反应过来,孟煜城就算再厉害,他也只是一名凡人。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背着手难受的走了两步后,才说:“你想想花无眠,这女儿说不定就继承了她娘的本事啊!”
他指着哭声渐弱,正用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孟安年。
“你别忘了我有什么本事,我能感觉到这丫头片子身上那股子气,她的感知力绝对比我们普通人更灵敏,咱们去找那什么虚无缥缈的生命之泉,不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吗?带着她,说不定运气好真的能找到呢?”
孟煜城觉得韩欲尧简直是异想天开,现在是相信什么运气的时候吗?
“她三岁能胡闹,你那么大的人了能跟着她胡闹吗?而且,她是我的女儿,不是什么工具!”
“我胡闹?”韩欲尧被他气笑了,他双手叉腰开始口若悬河地掰扯,“孟煜城,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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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婆的运气好不好?是不是走到哪儿,哪儿就逢凶化吉?阳城那么大的旱灾,她一去就找到了活水!你这叫什么?这就叫天赋!遗传懂不懂?”
“再说了!”韩欲尧凑得更近了些,一脸“我为你着想”的表情,“你把她留在这儿,万一你在外头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是真能感应到,在这里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我**哪有功夫管她?我这边还俩祖宗要伺候呢!到时候三个一起闹,我直接抹脖子算了!”
孟煜城被他这一番歪理邪说给说得哑口无言。
北狄险境,带上一个年幼的孩子,这几乎等同于自寻死路,是任何一个有理智的父亲都不会做出的选择,可韩欲尧的话却像一颗石子一样在他死寂的心湖里投下了诡异的涟漪。
花无眠的运气……那真的是好到诡异的程度了。
他缓缓转过头有些怀疑的看向自己的女儿,此刻孟安年已经不哭了,她只是站在那里,小嘴紧紧抿着,一双哭得通红的小眼睛蓄满了水光,倔强又不安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极了此刻躺在榻上,了无生息的花无眠。
韩欲尧趁机上前一步继续蛊惑,“啧啧啧,都说父女连心啊,唉,这小丫头在王府就做梦梦见你们夫妻二人出事,这才哭着闹着要出来找你们的,没想到才相聚了一天,你这个当爹的又要走了。”他说着捂着胸口装作一脸悲痛的样子。
孟煜城闻言,一颗心仿佛被狠狠揪住。
父爱与理智在天人交战,虽然有风险,但是也有那渺茫的一线希望。
最终,那份不顾一切的绝望压倒了一切。
孟煜城缓缓走到女儿面前,在孟安年紧张的注视下,他单膝跪地让自己与她平视。
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无奈的叹气道:“可以带你去。”
孟安年的眼睛瞬间亮了,孟煜城一字一顿,不带丝毫玩笑的继续说:“但你必须答应爹爹,从现在开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再哭,不许任性,爹爹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一步都不能离开爹爹的视线,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