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宜那声不大不小的抱怨，清晰地传入了在场不少人的耳中。
御史大夫重重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似乎多看她一眼都嫌污了眼睛。
听着那些窃窃私语的对姜知宜嘲讽，谢珩垂着眼，指尖微微收紧。
他心中莫名生出一丝难堪，仿佛被嘲笑的是他自己一般。
意识到之后，他立刻将这荒谬的情绪压了下去。
萧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目光扫过姜知宜看似笨拙握弓的手时，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
众目睽睽之下，姜知宜仿佛对周遭反应浑然不觉。
她费力地拉开弓弦，动作显得生疏又勉强，箭矢搭上，瞄向前方早已设好的箭靶。
弓弦震动，箭矢离弦而去！
然而，那力道和准头都差得惊人，箭矢软绵绵地飞出一小段距离，便歪歪斜斜地插在了离靶心足有七八丈远的雪地上，连靶子的边都没沾到。
全场瞬间一静，随即爆发出更明显的哄笑！
虽然碍于身份不敢太过放肆，但那压抑着的嗤笑声却此起彼伏。
“果然……”有人低声嗤道。
“真是……丢尽皇家颜面。”
姜知宜却像是浑不在意，随手将重弓扔给旁边的侍从，拍了拍手，懒洋洋地坐回位置，甚至还打了个哈欠：“行了，开始吧。”
礼官脸色尴尬，连忙高声宣布冬猎正式开始。
号角再次长鸣，早已等候多时的各家子弟、武将勋贵们纷纷策马扬鞭，如同潮水般涌入猎场，一时间马蹄声如雷，声势浩大。
观猎台上的气氛却有些微妙。
女皇陛下端坐上方，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但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姜知宜仿佛没事人一般，自顾自地斟了杯酒，小口啜饮着，目光漫不经心地投向猎场，对那些投向她的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视若无睹。
【宿主，开场效果‘卓越’啊。】系统凉凉地提示。
姜知宜在脑中回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们越觉得我是个废物，接下来的‘惊喜’才越有趣。”
她目光扫过下方。
谢珩依旧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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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紧绷的侧脸线条显示他并非毫无波澜。
萧逐已起身离席，显然是准备亲自下场。
经过她面前时，他脚步未停，只有极低的声音随风飘来：“殿下好‘箭法’。”
姜知宜挑眉，冲他背影举了举杯：“王叔猎兴浓，多打几只皮子好的，回头送孤做件大氅氅。”
萧逐脚步一顿，未再回应，大步离去。
卫序依旧恪尽职守地巡视着观猎台周围，但目光偶尔掠过姜知宜时，带着一丝复杂。
这位皇太女，似乎总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无论是坏的，还是……偶尔，极其偶尔，会闪过一丝不同寻常？
沈素问在太医值守的帐篷边，远远望着高台上那抹玄色身影，眉头微蹙。
她今日的状态，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但那拙劣的箭术……
他摇了摇头，甩开脑中莫名的思绪。
……
猎场中，厮杀与追逐已经开始。
不时有捷报传来，谁家公子射中了麋鹿，哪位将军猎到了黑熊，引得观猎台上阵阵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