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光被黑暗吞噬,林砚寒停在了原地,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墙壁上的纹路,这是他在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实感。
“嘿,真倒霉,又熄了,也没带点火的,林老师您将就将就,就几步路了,马上就到了。”
林砚寒抿住了唇,他试图扶着墙往前走,但随着他的动作,黑暗开始有了重量,像浸满了水的绒布裹住四肢一般,艰难又带着如同指甲在心脏划拉般地潮意。
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汗,努力保持着的冷静正在被感官制造的恐惧一点点蚕食。
他越走越慢,慢到前面小厮忍不住焦急地催促:“林老师,可赶快点,要赶不上上台时间了。”
他默默攥紧了拳,指节绷得发白,原本虚搭在墙面上的手收了回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沉默里他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挺直脊背,大步朝前迈去。
可黑暗中他丧失的不仅是视野,还有方向感和平衡感,脚下地面如同沼泽一般,每一步都有踩空的风险,没走几步他身形突然一歪,就要狼狈地摔在地上时,一双柔软有力的手稳稳的扶住了他。
伴随着这双手而来的,是虞青枝那懒散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林砚寒没有说话,他潜意识里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弱点,但那剧烈的喘息声和胸膛不正常的起伏瞒不了离他那么近的虞青枝。
“你怕黑?”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但手腕上那骤然收紧的力道却暴露了答案。
虞青枝了然,没有再多问,只默默拉住他的手:“跟我走吧。”
女人的体温好像生来就比男人要高,此刻她拉着他的手,暖和的像是一个小火炉一般,温度顺着手指向上攀爬,手腕,手臂,再到胸膛,大脑。
他原本因为恐惧变冷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温度,耳边传来了虞青枝刻意表现雀跃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今天穿得可漂亮了,银色流苏旗袍,就那种上世纪宴会里的那种,每走一步,流苏就一摆,灯光一照我整个人就像个水晶灯一样,闪闪发光。
尤其是我头上,还带了个镶钻的发卡,那碎钻跟星光一样铺在我的长卷发上,熠熠生辉。
果然女人和钻石天生相配!”
虽然认识只有短短两天,但林砚寒看得出来,虞青枝不是多话的人,他明白她说这些是想帮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轻轻一笑,原本绷得像弓弦的神经,不知何时起渐渐松弛下来,他听着她的描述,竟也下意识的开始想象她此刻的装扮,长卷发,银色修身旗袍,一步一甩,摇曳生姿。
能想象,肯定是花容月貌绝色倾城。
他脚步逐渐平稳,四周的黑暗依旧存在,但她拉着他的手,如同船长掌着舵,他不再感到害怕,恐惧,恐慌。
刚刚觉得看不到前路的通道,竟是就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走到了头,前面传来了舞台上洒下来的几道微光,林砚寒眼前逐渐明亮,他看着虞青枝走进光里,看着她转过头,看着她冲他微笑。
她说的没错,她今天穿得很漂亮,裙子头饰都很衬她,头上的发卡也确实熠熠生辉,但这些都不及她眼眸半分。
望着她的眼睛,他前所未有的觉得安定。
可她松开了手,手心内的温暖骤失,那一瞬的凉意让他如梦初醒。
他下意识蜷了蜷手指,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些什么,可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抬眸望向虞青枝。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眼神,带着上位者惯有的锐利,却又掺杂着几分陌生的困惑。
他凝视着她,仿佛要穿透皮相直抵灵魂,将她从内到外探究个清楚。
不,不是探究,是审视,他在审视她。
一种近乎苛刻的、带着权量意味的审视。
虞青枝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这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冒犯非常冒犯。
“你在看什么?”
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虞青枝板下了脸,脸上带了些怒意。
在看什么,林砚寒也说不清。
他感觉他好像有那么一刻确确实实对虞青枝心动了,不是对漂亮皮囊的短暂惊艳,而是有那么一刻他贪婪地想要抓住她,抓紧她,抓牢她,拥有她。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惊诧。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现在?仅仅因为黑暗中的援手?这未免太过荒谬。
且太过轻易了。
“该你上场了,林先生。”
虞青枝冷冽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如同对他敲响了警钟一般,林先生……
是了,他是林砚寒,是林家的掌权者。
他该明白,他需要什么样的女伴,他的家族需要他拥有什么样的夫人。
是像秦玉羲那样能独当一面游刃有余的女人,而不是这个一看就娇滴滴,很难养的娇花。
刚刚的心动,不过只是危机关头产生的吊桥效应。
指节被攥得发白,他将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压至心底,将那抹悸动抛之脑后。
再抬头他微微颔首,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知道了,多谢。”
话音落下,他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上了台,看似无情,却又透着股逃避般的仓惶。
【是动心了吧,是动心了吧?】
【瞧瞧他上台指尖的颤抖,包动心的】
【所以黑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只能听到声音?聚龙科技怎么回事,VR都出来了夜视录制还没配置好吗?】
【亲亲~本次提供的VR眼镜是最新一代产品,是有夜视拍摄功能的,但为了保持沉浸式体验,让观众有更好的体验感,本功能没有被开启】
【笑死了,聚龙:这锅我们不背!原来是小刀搞得鬼。】
【没人觉得虞很假吗?在那里说什么衣服的,不就是想要男嘉宾夸她漂亮吗?恶心,男嘉宾都不想理她】
【美女要不自知才是美女,自知了还沾沾自喜就是油腻了】
【楼上滚,不要以自己的狭隘定义美女,美女就是美女】
【就定义了怎么了?油虞油虞油虞油虞】
【想吃鱿鱼了……】
戏台重新开唱,原本准备掉头回后台的虞青枝眼尖的看到刚刚领路的小厮在角落里对着蜡烛发愁。
“哎呀!哪个王八蛋往烛芯上泼水啊,这不全废了吗。”
她抬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重新靠在了一旁的墙上。
罢了,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反正也难得做一回好人。
台上戏腔起,虞青枝微微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林砚寒还会唱戏,而且听起来唱得不赖。
【何止是不赖,相当于正规军了,好可怕,他不是商科吗?】
【是商科但好像什么都会一点,之前不是祝不是说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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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师手谈吗?】
【咳咳,知情者现身说法了,他小时候曾经跟某大师学习过一段时间,要不是要继承家产,差点就被收关门弟子了,直到现在那大师还可惜呢,至于是哪位我就不说了,反正国宝级懂的都懂】
一曲唱必,林砚寒谢幕下台,刚踏下一级阶梯,眼角余光就撞进一片熟悉的身影里。
虞青枝还倚在那面墙上,银旗袍的流苏垂在脚踝处,发间碎钻在昏沉的光里明明灭灭。
见他看过来,她直起身指了指角落里那堆报废的蜡烛:“蜡烛坏了,点不着。”
“要一起走吗?”
林砚寒的脚步顿了半秒。
他本该拒绝的。
上台前被她攥过的手似乎还残留着暖意,喉咙发紧,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那么脆弱。
她好像比他想象的,更能牵动自己的情绪。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琴键最低音更低沉,却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一起走。”
虞青枝点点头,转身先走进了通道。
银旗袍的流苏扫过墙面,带起一阵极轻的摩擦声,他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融入黑暗之中,他缓缓抬脚跟了上去。
再次进入到这仿佛能吞噬人的黑暗里,他的肩膀仍旧下意识绷紧,指尖刚要去摸墙,就有只温暖的手轻轻搭了上来。
随即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响起,规律得像某种令人安心的鼓点。
在黑暗中他本该什么都看不见,如同盲人一般。
可此时她那银色的流苏旗袍,闪着星光的钻石发卡以及那双平淡却明亮的眼眸却如同引路星一般出现在黑暗里,出现在他眼前。
他忽然回想起幼时,确诊夜盲症的那年,当时的主治医师安慰他的一句话:
“你的眼睛只是忘了如何储存光。”
可现在他好像发现了一缕他眼睛能储存的光亮。
他像是想证实什么一般,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的狠劲攥紧了手腕上搭着的那只手。
手的主人微微一愣,指尖在他掌心轻轻颤了下,似是觉得他太害怕了,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走了。
掌心内的暖意愈发清晰,她在他手心里轻拍,瘙痒伴着那股暖意顺着血管往心里窜。
安定又温暖。
那些被强行压下的念头在此刻破土而出,疯长成林。
或许,不是吊桥效益,不是一时错觉?
他确确实实的心动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刻,为什么他心动的这么……这么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到像那些jing虫上脑的纨绔子。
后台,早已等候多时的吴暖阳记者看着空空如也的通道忍不住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不是说前面早结束了吗?怎么还没到?这通道这么长吗?”
【emm通道长不长我不知道,但严寒的心跳声挺大的哈】
【俺是农村人,有没有人能帮俺看看俺新买的手机是不是坏了啊,怎么一直咚咚咚响,屏幕黑黑的也没画面】
【磕到了,磕死了,磕疯了,为谁磕为谁狂,我为雨林扛大旗!】
【最开始起cp名的人难道是天菜?怎么能取出这么符合的cp名来,她是随性的雨而我是干涸的林,当她降临我,我便生长扩张侵蚀成了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