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故作疑惑：“看到什么？我刚才光顾着看细伢吃炸丸子了，没注意别的啊。”
苏泉脸更红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沈其耳边：“就是……就是我想娶细伢的母亲，你说这事……这事能不能行？”
沈其强忍着笑意，故意皱起眉：“岳丈，您不是有几房小妾吗？怎么还想再娶啊？再说，人家守寡这么多年，未必会同意。”
苏泉急得连连摆手：“你这话说的！你不也有几位夫人吗？我多一个怎么了！”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
“我那几房小妾，整天就知道争风吃醋，哪有细伢母亲踏实？我都快五十了，就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过日子。”
他拉着沈其的胳膊，眼里满是恳求：“贤婿，你就帮我问问，要是人家愿意，我肯定好好待她，以后苏家的产业，也不会亏待她和细伢。”
沈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
“岳丈，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得问陈母的意思，还有雪宜的意见。”
“毕竟你是她爹，续弦这么大的事，总得跟她商量。”
苏泉愣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啊！我怎么忘了雪宜！那这事就拜托贤婿你了，你可得帮我好好说说，别让雪宜不高兴。”
沈其点点头：“您放心，我会问的，不过您也得有耐心，陈母未必会轻易点头。”
送走苏泉，沈其正琢磨着该怎么跟陈细伢开口，就看到陈细伢急急忙忙朝自己跑过来。
他手里还攥着个布包，脸涨得通红。
“沈哥！”
陈细伢跑到他面前，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膝盖，半天没说出话，眼神却一直躲闪。
沈其道：“细伢，你这是跑什么？后面有狗追你啊？有话慢慢说，别急。”
陈细伢咽了口唾沫，拉着沈其往村北的小树林走：“沈哥，咱们借一步说话，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关于我娘的。”
两人走到树林里，陈细伢还是扭扭捏捏的，手指不停抠着衣角。
“沈哥，我……我娘她……”
陈细伢憋了半天，终于说出话来。
“我娘她看上苏伯父了，就是您的岳父，她让我问问您，这事……这事能不能成。”
沈其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拍着陈细伢的肩膀。
“巧了！刚才你苏伯父还找我，说他看上你娘了，你们这是双向奔赴啊！”
陈细伢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挠着头说：
“我就说最近我娘总往染坊跑，原来她是去见苏伯父了，他们在染坊一起做事，相处久了就看对眼了。”
沈其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胳膊。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回去告诉你娘，就说我会帮着撮合，让她放心，雪宜那边我也会去说。”
陈细伢连忙道谢：“谢谢沈哥！我就知道你最靠谱！”
说完，就兴冲冲地跑回了晒谷场，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沈其回到宴席时，楚思然正到处找他，看到他回来，连忙走过来：“夫君，你去哪了？刚才雪宜还问你呢，说有话跟你说，脸色不太好。”
沈其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苏泉的事，连忙跟着楚思然去找苏雪宜。
苏雪宜正坐在沈府的客房里，手里拿着绣花针，却半天没绣一针，绣花帕都被她攥皱了。
“雪宜，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沈其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凉，还带着一丝颤抖。
苏雪宜抬起头，眼里带着委屈，眼眶都红了：“夫君，我爹他……他想娶细伢的母亲。”
沈其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苏泉的样子明明就是还没有跟苏雪宜说。
苏雪宜道：“他们两在染坊每天眼对眼，村里早就风言风语说开了，我也是刚才听到别人议论才知道的。”
“我了解我爹，他那个性子都没有说什么，就说明肯定是想娶人家的。”
“我娘去世的时候，他明明说过，这辈子只爱我娘一个人，不会再续弦了。”
沈其点点头，叹了口气，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雪宜，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想想，你爹现在年纪大了，身边需要个知冷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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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照顾。”
“可那些小妾呢？她们不能照顾我爹吗？”
苏雪宜靠在他怀里，眼泪慢慢掉下来。
沈其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耐心地说：“你那几房小妾，哪一个是真心对他好的？都是为了苏家的家产，只有陈母不一样，她是个老实人，不会争家产。”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你想想，要是你爹有了嫡出的孩子，以后苏家的产业，大部分还能落到嫡出的弟弟或妹妹手里，那些庶出的，就不敢再嚣张了，你也能省心不少。”
苏雪宜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夫君，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沈其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说：“当然是真的，咱们大梁的律例规定，嫡出子女才有合法的继承权，那些庶出的，根本没资格跟嫡出的争。”
他拿起桌上的绣花帕，帮她抚平褶皱。
“而且陈母人很好，大家都知道的，绝不会有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
苏雪宜想了想，慢慢擦干眼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夫君，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一时转不过弯来。”
沈其见她松了口，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对嘛！咱们这是促成一桩好事，以后咱们家又多了一门亲戚，多好啊！”
苏雪宜被他亲得脸通红，轻轻捶了他一下：“夫君，你真坏！”
沈其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在自己娘子面前，坏也没事？”
“好了，你肯定没吃饱，咱们继续吃着喝着。”
苏雪宜点点头，跟着他走出去。
当天晚上，宴席结束后，沈其把苏泉和陈母请到了沈府。
当然还有陈细伢。
苏雪宜自然也在。
几人坐在客厅里，喝着热茶，聊起了婚事。
“陈夫人，我知道我年纪大了，还有几房小妾，但我保证，以后我肯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苏泉看着陈母，眼神里满是真诚。
陈母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苏老爷，我……我愿意，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寡妇，能好好待细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