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换了身深灰短打,将袖口裤脚牢牢扎紧,又把磨过的短刃藏进了靴筒里。
夜色沉到最浓时,她顺着廊柱与树影往前蹿,腰塌得低低的,像只偷食的野猫
沿途巡夜的家丁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她立刻贴紧墙角,指尖扣着墙缝屏住呼吸。
待脚步声渐远,才缓缓往前挪。
先前喂过她自制药粉的婆子果然倒了,两个人都歪在门房里,头撞着头睡成烂泥,连她推门的轻响都没惊动。
侧阁的门是老式铜锁,颜姝早从黄莺那儿问过,府里老锁多是“一字芯”。
她从怀里摸出根细铁丝,这是她拆了旧灯笼骨架磨的,指尖捏着铁丝探进锁孔,轻轻转动。“咔嗒”一声轻响,锁开了。
她推门时特意放缓动作,避免木门与门框摩擦出声。
屋内一股陈旧的纸墨味扑面而来,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一排排书架靠墙而立,架上整齐码着木盒,盒身贴着泛黄的标签。
颜姝按系统提示的“仆役契书多归丙字柜”,很快找到标着“丙”字的木柜。
就在她要打开时,黑暗里窜出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横在身前。
来人裹着一身极素的夜行衣,领口袖口收得极紧,不露半分多余布料,唯有一双眼亮得慑人。
颜姝心头一沉。这估计不是府里寻常的家丁护院,是裴府的暗卫,手上沾过的血,恐怕比她见过的人还多。
没等她多想,那暗卫已动了。
他出招没有半分预兆,那叫一个快准狠,五指成爪直冲她肩膀而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给她做个免费的肩颈按摩,不过是会骨折的那种。
颜姝哪敢硬接,腰肢猛地向后折去,堪堪避过这一抓,后心却已惊出一层薄汗。
她足下点地想退,男人的腿却已扫到跟前,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逼得她只能往旁边书架扑去,手肘撞在木架上,疼得她嘶了一声。
抬头时注意到男人胳膊抬到一半顿了顿,虽快得像错觉,可那点滞涩骗不了人。胳膊上的大概有伤。
她当即戏精附体,故意放慢脚步露出破绽,后背大敞四开。来啊来啊,快来抓我呀!
男人果然没放过这个破绽,左臂一探,手就往她后领抓来。颜姝指尖一弹,一撮白色粉末精准命中对方胳膊伤处。
这可是她刚刚跟系统撒泼打滚才换来的“痒痒粉”,专治各种不服。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暗卫突然僵住了。
左臂的伤口处像是钻进了成千上万只小虫子,又痒又麻,还带着点扎人的疼,那滋味比挨刀子还难受。
刀子割肉是疼得明明白白,这痒却挠不着、按不住,直往骨头缝里钻。
他浑身一僵,抓着颜姝后领的手瞬间松了劲,整个人跟被抽了魂似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这辈子练的都是杀人的招式,见的都是刀光剑影,哪遇过这种阴招?
冷酷人设崩塌得稀碎,只剩下满脸的“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阴间操作”。
颜姝趁机往后跳了两步,看着他那副想挠又不敢挠的模样,心里也松了口气,可又有点哭笑不得。
想得出这么损的招,也是师出老头。这裴府里的人,要么心狠,要么手辣,她要是不耍点歪的,早被人捏死八百回了。
男人还在跟那股痒较劲,额头上都冒了汗,眼神里全是困惑和憋屈,活像个被人捉弄了的孩子,只是碍于身份,连句骂人的话都憋不出来。
颜姝知道不能耽搁,趁他没缓过劲来,转身就往丙字柜跑,打开木盒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指尖刚触到纸张,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男人竟已缓过劲来,虽左臂还在不受控地微颤,可那双眼睛里的懵劲全退了,只剩被捉弄后的狠厉,正一步步朝她逼近。
颜姝心里咯噔一下。这暗卫是裴府养的死士,哪会吃了亏就认栽?方才那片刻失神,不过是没料到她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此刻他反应过来,再动手绝不会留半分余地。
来不及细想,颜姝猛地转身,手往怀里一掏,将剩下的半袋痒痒粉全摸了出来。
那暗卫正抬步要抓她,见她扬手,本能地想躲,却哪赶得上粉末撒开的速度。
白花花的粉末直扑他面门,大半都落进了眼睛里。
“对不住对不住!”颜姝一边喊着道歉,脚步却往后退得飞快,“谁让你不按常理出牌?我也是没办法!”
男人只觉眼睛里像撒了把滚烫的沙子,又痒又疼,眼泪不受控地往外涌,视线瞬间模糊一片。
他下意识抬手去揉,可越揉越痒,指缝里全是粉末,反倒把痒意带得更甚。原本凌厉的步伐乱成了踉跄,连站稳都要费些劲,哪还顾得上抓她?
“你……”他刚要张口呵斥,那股粉末就顺着气息直呛进喉管里。他猛地弯下腰,咳得喘不过气,一句话也说不全。
往日那点沉稳此刻全不见了,只剩下一身狼狈。该死的痒痒粉钻入每一寸皮肤底下,搅得他浑身颤栗,活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啃咬着。
眼泪和汗水糊了满脸,他左手死死掐住右臂,来回地蹭,却如同困兽一般,越蹭越是躁动。
“你什么你……”颜姝翻找了半天,始终寻不见黄莺的身契,心里早窝着一团火,哪还顾得上眼前这男人的死活。
见他捂着眼睛踉跄,立刻冲过去,左脚勾住旁边的木椅腿,猛地一拉。
椅子带着“吱呀”的刺耳声响滑过去,正好撞在男人膝盖后弯。他本就站不稳,被这么一绊,“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左手还在一个劲地揉眼睛,右手乱挥着想抓东西稳住身形。
颜姝趁机绕到他身后,脱下外衫,手腕一甩,布料便缠上男人的右臂。她脚踩住衣服下摆,借着体重往后一扯,男人的胳膊便被牢牢捆在身后,连带着上半身都被拽得前倾。
没等他挣扎,颜姝已解下腰间的布腰带,三两下就将他的左臂也绑紧,最后在胸前打了个死结。
这腰带是她特意选的粗棉料子,结实得很,寻常力气根本挣不开。
男人被捆得动弹不得,只能跪在地上,眼睛又痒又疼,眼泪淌得满脸都是,偏还得硬撑着维持暗卫的体面,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听着系统反派的小声,颜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它笑的恶心。
系统当即换上一副被伤透心的语气,跑调跑到姥姥家的歌声仿佛魔音穿脑。
【……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错~】
“唱歌也好难听……”
颜姝见系统吃瘪笑着蹲下身,凑到男人耳边,声音压得又低又软,却带着股狡黠的威胁。
“这痒痒粉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晃了晃手里剩下的小纸包。
“不想痒到明天,就乖乖告诉我,府里剩下的奴仆身契到底藏在哪儿?”
男人咬紧牙关,愣是没吭声。
颜姝见状,也不着急,伸手在他胸前捏了捏,感受着硬邦邦的肌肉,忍不住笑出声。
“看不出来啊,你这身体练得挺不错,前凸后翘的。”
这话一出,男人的耳根瞬间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他这辈子从没被人这么轻薄过,偏偏眼下被捆着,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这女人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还说些不着调的浑话。
又痒又怒的火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别硬扛了。”颜姝收起玩笑的语气,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胳膊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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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痒痒粉还有后劲,越挠越厉害,要是不小心挠破了皮,指不定还会溃烂。”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男人肩膀明显僵了一下,又晃了晃手里的纸包。
“你说了,我就给你解痒的药。不说,就只能在这儿熬着,等天亮了,府里人看见你这模样……”
话没说完,男人的喉结动了动。
他感觉这女人是玩真的。那痒意已经开始往骨头缝里钻,再熬下去,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把伤口挠烂。
职业操守和生理折磨在心里反复拉扯,最终,他还是憋出了气音,声音又哑又含糊。
“一些放在老太太……佛堂里……”
颜姝眼睛一亮:“具体在哪儿?谁看着?”
“……佛堂供桌地下……老太太心腹刘嬷嬷……”
他喘了口气,像是忽然找回几分底气,阴恻恻补了句。
“你别得意……那嬷嬷可不是吃素的……”
颜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啊。”
她起身,看了眼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男人,又从怀里摸出块布条,塞进他嘴里,免得他待会儿喊人。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把木盒盖好。
“这个忍半个时辰自己就好了不用解药,你忍着点啊,天亮了说不定就有人来救你了。”
门轻轻合上,屋内只剩男人含着布条的闷哼,还有那钻心的痒意,在黑夜里没完没了地折磨着他。
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女人,下次再遇上,定要让她加倍偿还!
这边,出了门的颜姝贴着墙根快步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直到看见自己住处那扇熟悉的木门,才敢扶着墙缓缓喘口气。
胸腔里的心脏还在“咚咚”狂跳,但好在成功逃脱。
她靠在门后,闭上眼睛复盘方才的事。
影卫被捆时那副又怒又憋的模样不似作假,可提到“老太太佛堂”时,声音里那点不易察觉的停顿,总让她心里犯嘀咕。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故意引她往老太太的院子里钻?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书房侧阁的防守已经这般严密,老太太院里的小佛堂,又是她的心腹之地,守卫只会更严。
暗卫说有刘嬷嬷看守,还提了句“会武功”,这话听着像是提醒,倒更像警告。
那刘嬷嬷若真有本事,自己这两下子,恐怕刚摸到佛堂门口,就被人按在地上了。
【所以啊,你还是赶紧变强吧!今晚说不定能把医术技能升Lv2,轻功也得练,俩一起上,省得你总抱怨,吵的我睡不着】
颜姝刚平复下去的心跳猛地一跳,靠在门后的身子瞬间垮了半截,连声音都透着股蔫劲儿。
“不是吧?我刚逃出来,胳膊肘还疼着呢,这就要连轴转?再这么折腾,我没被裴府的人弄死,先自己累死了!”
她揉着撞疼的手肘,满肚子的委屈。
白天陪笑虚与委蛇,夜里冒险偷身契,现在还要被逼着练技能,她这日子过得比驴还累。
颜姝刚说完,突然觉得后颈一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道从头顶压下来。
她想抬手撑着墙,可胳膊怎么也抬不起来,脑子也变得昏昏沉沉,嘴里还嘟囔着“系统你不讲理”,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往旁边的床榻倒去。
没等她摔实,那股力道又轻轻托了她一把,让她稳稳地躺在床上。
意识彻底模糊前,她只听见系统最后一句带着点无奈的声音。
【唉,我也是为了你好……】
话音落下,颜姝彻底没了动静,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接下来四个时辰,医术和轻功同步训练,你就乖乖跟着学吧,别想着偷懒。这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一样,等你醒了,保证你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