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你污蔑我哥!”
沈未看他的眼神气得快要喷火。
司世杰闻言低低笑了两声:“怎么?被我说中了。”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哥和你这种人才不一样!”沈未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
“别拿你和我哥相提并论。”
司世杰闻言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察觉到周遭气压的降低,沈未这才后知后觉感到有些后怕,她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手腕仍被司世杰死死地捏在手里。
一个成年男性的体力和压迫感都是绝对的。
司世杰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却有些风雨欲来的危险味道。
无声的拉锯战像是漫长的折磨。
最终,沈未像是先扛不住了,打破了这份摇摇欲坠的平静:“你,你想干什么?”
司世杰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又凑近了些,几乎是贴在沈未的耳朵旁,用气声道:“你说,如果我在这里吻了你,沈知行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沈未:“!!!”
看着她瞬间惊慌无比的表情,司世杰愉快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会很生气吧,他。”
“别…别开玩笑了。”沈未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声线都在颤抖。
“你觉得,我像是很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听到他这么说,沈未的心蓦地就是一沉,不好的预感逐渐浮上心头。
而这个预感,在司世杰逐渐凑近的脸上得到了验证。
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沈未急中生智,对着来人挥了下手:“哥!”
司世杰果然一愣。
在他回过头去看来人的空挡,沈未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司世杰“嘶”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抱起自己受伤的脚。
沈未抓住机会,用力将他向后一推,然后自己像是只泥鳅一样从他身前溜了出去。
等到司世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蹿出去十多米了。
像是对自己中了这样拙劣的把戏感到有些无语,司世杰嗤笑一声,打消了要去追的念头。
沈未不管不顾地往外跑了几百米,见没人跟在身后,终于停了下来,扶着墙气喘吁吁。
她抬起头迷茫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刚刚跑得太快了,也没在意方向,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个会场里去了。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面前的木门突然被推开了,周黎今日仍旧是一袭长裙,款款从里面走出。
看见沈未,她露出了个有点惊讶的表情:“小未?”
沈未有些尴尬地直起了身,向周黎点了下头示意了下就打算离开,却被周黎从身后叫住:“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
酒店后门的巷子里。
可能是因为刚下完一场雨的缘故,到处都弥漫着股潮湿的土腥味。夜间温度果然降了下来,凉风吹得沈未瑟缩了下,她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你说有话和我说,是什么?”
周黎脸上表情显得十分严峻,和之前伪装出的平易近人不同,现在她那张甜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了,希望你能和沈知行保持距离。”
“什么?”沈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周黎却没有给她缓冲的余地,继续说了下去:“你已经成年了,等明年高考完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去上大学了,我会负责你大学四年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和沈知行联系。”
沈未快被她自说自话的行为整得有些莫名其妙。
周黎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和自己对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以主人的身份自居,对她吆三喝四不说,还擅自插手她的人生,就算是真的家人也未免太出格了。
何况,据她所知,周黎还没有和沈知行确认任何关系。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打断她的自说自话,就见周黎细眉蹙起:“怎么?你不满意我的安排?”
她一副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的表情,就好像沈未真的捡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我知道你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很不容易,可是沈知行又不欠你的。凭什么要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自己的终身大事呢?”
周黎眼里闪烁着愤恨的光,捏着真皮手袋的手攥紧,仰起头,露出一段白净优美的脖颈:“因为你,他甚至都不敢承认自己对我的感情。”
她还是那么漂亮,听陆凯说她从小就开始练芭蕾舞,现在是大学芭蕾社团的主舞,以后说不定是要进国家队的,前途无量。
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舞者,自信又夺目,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可现在,那份美感却被她脸上肉眼可见的急躁和扭曲给打破了。
“真的是这样吗?”沈未眼里没有波澜,只是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她。
她并没有揭穿她的意思,可语气里却暗含嘲讽。
周黎却被她的从容给刺激到了,语调陡然尖锐起来:“只要有你在一天,他就永远无法获得自由。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他!”
她说着情绪激动地从皮包里开始掏钱:“你要多少钱?你提个数,我都可以凑齐了给你。反正你想要的不就是钱吗?你这个只会趴在沈知行背上吸血的吸血鬼!”
散落的钞票顺着她的力度直直砸到了沈未的脸上。
沈未闭上了眼,有些难堪地偏过了头。
看着沈未脸颊上的微红,周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火了。见沈未一声不吭的样子,也知道硬的行不通,便放缓了语气,打算走怀柔政策:“我听说,你们不是亲兄妹对吧?”
这句话一出口,沈未瞬间攥紧了手。
这是她一直以来最在意的事情。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自己要是和沈知行是亲兄妹就好了,有了那一层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她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待在他的身边。
周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怀柔政策才是下了一剂猛药,仍然自顾自地往下说:“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不在一张户口本上。只是因为小时候你们两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父母双亡,才不得不一起生活。可难道因为他大你四岁,就理所应当的要承担起你的人生吗?”
说到最后一句,她目光如炬,像一把钢刀直直戳进了沈未的心窝。
沈未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就是因为是对的,才更加让人难以面对。
她脸上的动摇很明显,周黎便知道自己这招是用对了,立马又再加了把火:“为了你,他甚至连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学都放弃了,你如果真的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应该早点离开他。”
闻言,沈未抬起了头,眼神里全是疑惑:“你说什么?”
见她一脸茫然,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周黎蹙起细眉:“你难道不知道吗?以他的分数线,本可以去华大念大学的,可他却放弃了,转而念了景南。我听和他一起升上来的同学说,当时的班导一直说,可惜了可惜了,还试图上门劝他,却被他挡了回去。”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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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顿时像是被人被身后敲了一闷棍,瞬间头晕目眩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她还记得,当时沈知行接到了景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很开心的告诉她,他考取了离她最近的一所大学,他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念书,不会分开。
她当时闻言也是欣喜的,不用和沈知行分开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可她只顾着自己高兴,却没有注意到沈知行当时笑容背后隐藏的苦涩。
那么沈知行不去华大读书是为了顾及她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那个时候她年纪还小,又经常生病,根本出不了远门,沈知行除了上学打工之外几乎24小时都守着她。而且,这里有房东奶奶帮衬着日子还过得下去,否则以他们的财政状况,出去后的第一个月就要撑不下去了。
袖下的拳头握得青白一片,甚至指尖都深陷掌心。
大脑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不久之前,她和沈知行在出租屋里的那番对话。
当时她仰着头一脸不可一世地对沈知行说,自己以后可不去景南,而要去外地读更好的大学。
沈知行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轻拍了下她的头,说好,无论想要读哪个大学,哥都陪你去。
五脏六腑都仿佛翻江倒海起来,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刺痛。
在愣住的那一秒里,他的心情会是怎样的呢?
沈未不敢去回想。
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不上不下的梗着发痛。
“怎么,你真的不知道?”周黎看着她陡然苍白的脸,有些不可置信。
沈未没有说话,这一秒,她甚至失去了再和周黎对抗的力气。
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沈未站在路灯下,惨白的光照得她像是摇摇欲坠,随时要被风吹去远方的样子。
沈知行是个傻瓜。
沈知行从来不索取,只会一味的付出。
最可恶的是,他从不以这些来胁迫自己,而是默默地献上自己还在不停跳动着的,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沈知行也是个坏蛋。
擅自替别人决定,擅自替别人兜底,擅自奉上自己的全部。
甚至……甚至不给你拒绝的余地。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沈未咬紧下唇不让它落下。
见她的表情,周黎以为自己这是游说成功了,心中一喜,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沈未突然开口。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更不会离开沈知行了。”
“什么?”周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沈未微微一笑,带着从未有过的冷酷意味:“毕竟他愿意为了我付出这么多,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
看着周黎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她笑容纯真,语气却异常残忍:“毕竟我如你所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不再看周黎的反应,她转身,离开了这片阴暗的小巷。
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
很奇怪,心脏像是擂鼓一样咚咚咚跳个不停。
在从周黎那里听说大学的事之后,她痛苦过,挣扎过,也迷茫过。
可是相比于毁掉了沈知行人生的愧疚感和罪恶感,另一种情绪却异军突起,占了上风。
那是意识到自己是被爱着的,而后知后觉感到的劫后余生。
那一刻,她承认自己是卑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