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盯着那个聊天窗口看了好久,直到自己的操控的角色被世界里的npc击中。
她像是走神被打断的人,终于叉掉那个小窗,进入战斗。
文菁的好胜心很强,所以她一玩起来就会不自觉地产生“要达成xx的目标”,虽然她嘴上跟麻酱说随便玩玩,但她还是在椅子上坐了足足十个小时。一次性补上了别人玩好几天的量,她把更新的地图全摸了。
个人boss也打了,团本没打。
她这才去洗漱,准备睡了。
文菁虽然记忆力很好,但此刻却只想着洗漱和睡觉的事,即使记得,她也没心思去看别人的消息了。
从早上睡到中午,文菁醒来又洗了个澡,生理期的血量随着她洗澡的次数一减再减,腹痛的程度却是以乘法的方式递增着。
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胃,文菁咬了一口面包,又喝了一口温水,才吞下两颗止痛药。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去了健身房,准备做一些上肢运动恢复身体机能。
午餐时间,学校的健身房人却不少。
文菁找到一个空闲的划船机,坐上去,开始她的训练。
余光中有个蓝色的海胆特别刺眼。
做完两组动作,那个海胆还在原来的位置,文菁忍不住看了过去。
那人霸占着一个划船机,坐在上面空玩手机。手机屏幕横着,看手摆放的位置,他还在打游戏。
虽说用不用划船机都是他的自由,每个学生在学期的“体育费”中就交过使用费用了,但是在健身房中打游戏也是实在诡异啊!
这一看,对方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
文菁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还来不及收回眼,对方就抬起了头。
蓝色海胆主人的双眼也是蓝色的,海洋的颜色,被他黑色的睫毛衬托得很是梦幻。
文菁虽然在国外生活了这么久,却从从来没在现实中这么近,见过这么蓝的颜色,并且这样一双眼睛还出现在一张俊秀的东方面孔上,她愣住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开口,伦敦腔的英文平缓又有点特别。
文菁摇摇头:“没有。
……你的眼睛是美瞳吗?”
这话脱口而出,像刹车已经来不及。文菁觉得不对,因为这脱口而出的话说得很有歧义,并且带有种族歧视的味道,难道亚洲脸上出现蓝眼睛就一定是美瞳吗?移民国家大多数人都对种族歧视很敏感,文菁毫不怀疑对方下一秒会冲她破口大骂。
可对方也只是被她的话弄得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不是。是天生的。”
“抱歉。”文菁道完歉,站起身,准备离开自己干蠢事的地方。
“为什么要道歉?”海胆头男生也站了起来。
因为来健身,文菁穿的是运动鞋,但是她并不矮,她有一米六九,可对方站起来的压迫感居然那么强。
文菁估计他至少有一米九。
“我认为自己冒犯到你了。”她说。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为了这点小事就道歉的人。你真有意思。”
文菁觉得他这话是在嘲讽自己。
她当做没听见这话,抬脚直接走,旁边的人却又开口了,“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我最近有在追求的人,不能和你在一起。”
莫名其妙。
你别太自恋吧。
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当天下午,文菁在校外的咖啡店买咖啡和准备明早吃的贝果时,又遇见了那个蓝色海胆头。
*
姜沛礼怀疑这个美女在跟踪自己。
因为他今天在健身房遇见了她,她那样堪称迷恋地视线晃得他睁不开眼,之后他又在回宿舍的路上也遇见了她,而现在,他来买杯下午茶她都也要买一杯!?
虽然自己是长得很帅没错啦,但是她长成这样应该也不缺桃花吧,为什么要用这种吓人的方式一直缠着自己?
该死的咖啡店还没有空闲座位了,他只能被迫和那个女生站在同一块空地上。
他昨晚玩游戏玩了个通宵,装高冷不成反被对方冷淡了,现在正受伤呢……
姜沛礼取了咖啡,准备离开时对文菁说:“你能不能别再跟我了?”
文菁:?
这话怎么说得好像她在跟踪他一样?偏偏对方还一副“别解释,我都懂”的表情。
文菁大胆地向前一步,质问道:“我哪里有跟你?”
蓝毛海胆却是叹了口气,用那口纯正的伦敦腔英文说出了一句烂大街的精神小伙台词:“别爱我,没结果。”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文菁懒得跟傻子解释,径直离开了咖啡店。
*
虽然麻酱跟她有时差,但经常文菁晚上或是凌晨上线,她都在。
今天也是如此。
[麻酱天下第一:衣衣,今晚打不打团本(可怜)]
[地衣:可以。]
麻酱发来一个联机申请,文菁以为她是想点组队但是点错了,按下同意的键。
因为联机后会自动在同一个队伍。
文菁传送到了麻酱的世界,准确地说,是传送到了麻酱的身边。
但麻酱的角色旁边还有一个穿一身骚包光污染套装的角色。
这种氪金才能获得的豪华装扮没有人会将其错看成麻酱世界中的npc,况且那个人头上还顶着一个她见过的ID:“Re.ally”。
屏幕左上角的队伍中显示三人已在一个队伍中。
觉得自己被戏耍了的文菁在队伍里聊天界面发送一条信息:
[地衣:这是什么意思?]
拉她的麻酱女士没有回复她的疑问,而是队伍里另一个人回复的。
[Re.ally: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可怜)(可怜)]
如果说麻酱发送这个表情包时,她的脑子会自动补充一个可爱的小兔子卖萌的场景,那这位光污染同学发送这个表情包,她的大脑就会补充出一个恐怖片演员下戏后未卸妆的搞怪表情。
文菁:“……”
她想直接退出联机模式一走了之,但最后文菁还是忍住了,这样太不礼貌,还会显得自己是一个冲动的人。在理智的催促下,她耐心地按下键盘上的键。
[地衣:我忘了。]
光污染角色没有深究,不过文菁也没有再点开与他的聊天界面。同时,因为这件事,文菁打完那天的团本后就再也没有登陆这个游戏账号,而那天也只是简单的过本,没有竞速。
没过几天,文菁在网上找到了一个符合她要求的房子。
交了租金,叫了保洁打扫完,她添置了一些家具,就准备搬进去。
文菁很久没有开车了,她的法拉利被她给卖了,因为她妈很久没给她打钱了,不过她也不会去问对方为什么没给她打钱,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这个不会改变的事实。
空闲的一天,文菁抱着一箱东西走出学校时,不知怎么,这个不常用的塑料箱子突然就承受不住重量裂开了,东西撒了一地。
文菁迅速蹲下身收拾,她不希望有人看见自己的狼狈,也不希望自己打扰到别人的生活。还好路过的很多同学都对她窘迫视而不见了,很多人从她的身边经过,或给她一个眼神,或不给。
接着她就倒霉地遇见了那个蓝色海胆头。
他还是那样,一开口就是她很讨厌的话:“你怎么把自己搞这么可怜?”
蓝色海胆头捡起了她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却是塞进了自己怀里。
文菁疑惑地看向他。
蓝色海胆头:“你要把东西搬去哪?我帮你吧。”
“不需要。还给我。”
“没关系,我很闲的。”他死死抱着他从地上捡起来的,文菁的东西。
这是文菁遇见过第一个被人拒绝后还死缠烂打的男的,不是说男人自尊心都很高吗?这位蓝色海胆同学,你的自尊心呢?昨天还说让她别爱他,没结果,怎么今天就反悔了?
被她视为蓝色海胆的姜沛礼发誓,他绝不是被她的美色所迷倒了,他只是看她可怜而已。
文菁最后还是答应了他要“乐于助人”的请求,因为跟他这种只听自己想法的人争论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不过文菁决定在接受他的帮助后对他莫名其妙的行为与说话方式多一些包容,再回报他一顿饭。
相处了一会儿,文菁知道了蓝色海胆头名叫“Theodor”。其实以两人的熟悉程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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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菁认为自己应该叫他的姓氏比较礼貌,但对方却说没关系,并且强调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文菁也只好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这个叫Theodor的男生是不会冷场的活泼性格。
“你是中国人吗?”Theodor问她。
“是。”
“那我们是老乡啊!”他突然用中文说。
“你是中国人?”
“对啊。怎么样,有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冲动?”
文菁没理他。
Theodor也不觉得有啥,又换了个话题:“你是不是想问我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
“没有。”
“口是心非!”他双手抱胸,“我的祖父是荷兰人,他是蓝眼睛,遗传给我的。”
“哦。”文菁应道。
Theodor莫名想起自己今天从咖啡店回学校的路上遇见的那个男人。在健身房的时候,他和文菁说话就透过窗户看见了那个男人。注视着文菁黑曜石般的眼珠,她又忆起了对方对自己的警告,Theodor开口问文菁:“你多大了?”
文菁看他一眼,见他只是随口一问,便回答了:“十九。”
他就说嘛!她都是大学生、成年人了,那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干涉她的恋爱自由呢?就算那个男人是她哥哥也没有资格阻止她喜欢谁的权利吧。那个男人威胁的话言犹在耳,Theodor越想越气,更何况又不是自己在追她,是她在追自己,凭什么威胁他!
难道哥哥就可以阻止妹妹获得幸福吗!?可恶的死妹控!Theodor在心里对对方进行一顿狂喷。
不过兄妹两倒是都长得很好看,还都是那种东方面孔的好看。
头发一个赛一个的黑亮。
“哇塞!你比我大!”Theodor笑道。
听到他回答的文菁:“……”这有什么好哇塞的。
空气只安静了几秒钟,Theodor又开口了:“你读什么专业啊?”
“CS的MS。”
“你不是十九岁吗?”
“嗯?”
话题怎么绕回去了?
Theodor的下巴都要掉下来:“那你怎么研究生了!?”
“我提早上学了。”
“你两岁就上学了?”他更惊讶了。
文菁:……
那倒也不至于。
“我中间读了少年班,之后又跳级了。”
“哦。”Theodor一拍大腿终于恍然大悟的样子,“了不起了不起。对了我忘记说了,我有中文名的。”
“哦。”
“你不问叫什么?”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文菁反问。
结果当然还是会说。Theodor的中文名叫姜沛礼。他陪着文菁搬了东西,文菁收拾屋子时,发现她买的数据线收纳盒不知道去哪了,她受不了凌乱缠绕的线,刚好也没什么事,她就下楼去找店买收纳。
姜沛礼说要不要他去买?文菁拒绝了,说他留在这里就行。
她觉得姜沛礼买的,不一定合她心意,姜沛礼却觉得她是不忍心自己受累,一时间看她的眼神都带上几分感动。
浑然不知他想法的文菁下楼了。
文菁在下楼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电话。
最开始,她以为是诈骗电话,挂断了。在连续挂断三次后,对方依旧不依不饶地打给她。
文菁实在耐不住,就接了。
电话里的人说,确切点是那人在通知她。根据樊容华女士设立的触发条款,在文菁确认知晓了樊容华女士逝世的消息后,她的信托基金将会正式启动。
文菁会在今年圣诞节收到一笔钱,三百二十万。
明年三月二十日,也就是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她还会收到五百二十万。
电话那头的人还一一列举了,她三十岁生日时又会收到多少钱,四十岁又会收到多少钱。总之,到她八十岁为止,每十年她都能收到一笔金额不小的钱了。
可她却开心不起来。
樊容华女士是谁?
她不知道。
文菁只知道她妈的名字也叫“樊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