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虎。
尤其是结仇的两只老虎。
江惜流自从和某人闹翻了后，再未和他同时出现在同个场合。
包括线上群聊。
至于他是谁拉进来的？
江惜流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很快找到答案——在她拍照时，叶岐山拉进来的。
他进群后，还有几个不知情的弟弟妹妹在群里说了几句“欢迎”。
财大气粗的狗主人跟逗小孩玩似的，顺势在群里发了几个红包。
江惜流看完，直接私聊了群主:“把群主权限转给我，我要把他踢出去。”
群主是利和娱乐的小儿子，平时就热衷建群分享圈内圈外各种八卦，当然，他也是个通透的人精，所以早在叶岐山拉人进来后，他就没在群里吭过一声。
江惜流向他要权限，对他而言反倒是好事。
毕竟江惜流是准备自己动手踢人，没把这得罪人的难差事留给他来做。
顺利拿到群主权限后，江惜流总算想起了拍完照片就被她忘到脑后的工具人靳照。
她转头往身旁寻:“靳……”
靳照坐在她旁边的座椅上，后背紧靠着椅皮，脑袋微微歪向她这边，额前碎发挡住一点眉眼，呼吸规律绵长，显然是已经安静睡熟了。
昨晚两人本就都没睡好。
江惜流后半夜趴在靳照身上，倒勉强睡了几个小时；但靳照身上压着个会乱动乱摸、又凶不得的小祖宗，他根本没法忽略她的存在，几乎是闭着眼清醒到天亮。
大小姐白天睡了回笼觉，靳照却忙着上课、做兼职、看望奶奶，一刻都没歇过。
【系统0777:唉——好可怜的男主。】
江惜流无语:“……你又犯病了？一天到晚净说些奇怪的话。”
【系统0777不理解:是我奇怪吗？明明是大小姐您比较奇怪。按照原剧情，现在您应该很喜欢靳照才对，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心疼他吗？】
江惜流微笑:“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不过我瞧着，你好像挺喜欢他的。要不，这个女配的位置，给你来当？”
【系统0777一本正经:人工智障无感情接口，所有行为均为推进主任务。】
“游戏你都打不明白，还教我做事。”江惜流翻了个白眼，语气冷了几分，“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心疼除我之外的人，我直接把你游戏数据全删了。”
【系统0777挣扎:可是，数据和经验告诉我，此类引导有助于主任务完成。】
江惜流满脸匪夷所思：“？？？”
【系统0777:是为了潜移默化地影响您、改变——】
“闭嘴，我不用。”江惜流直接打断。
脑中的小光团黯淡些。
教训完还不如叶二的蠢系统。
江惜流在小光团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干脆果断地抬起“邪恶之手”，掌心贴在靳照的肩膀上，没给对方留任何反应时间，用力朝着外侧稳稳推了过去。
在他额头即将撞上冰冷的车窗玻璃前，靳照猛地睁开了眼，转头看向正拍着掌心的江惜流。
【系统0777急喊:大小姐！】
江惜流抬了抬眉:“嗯？”
又心疼了？
【系统0777扭扭捏捏地尝试修改数据库:推肩膀多费劲儿啊……您应该直接打脸的，省劲儿，一步到位。】
江惜流:“……”
她真的挺想删掉它的游戏数据的，蠢系统玩得实在太烂了。
靳照坐直了身体，情绪稳定，声音微哑:“挑出来了？”
他睡着前，江惜流还在选照片。
“挑完了，都发出去了。”江惜流瘪瘪嘴，委屈地和靳照抱怨，“但是！群里居然没有人夸我们俩女才郎貌，我不高兴，你用我手机在群里发条语音骂他们好不好？”
她亮闪闪的眼睛里没有丁点儿委屈，只有即将要做坏事的兴奋。
江惜流的演技一般。
当然，可能对她而言，也不屑于演得多认真。
靳照看她，淡声反问:“想要我骂什么？”
江惜流笑，一字一顿地教他:“就说——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点评我……女朋友。”
江惜流是最知道该怎么戳痛某人的，她都能想象到:他以为是她在说话，结果点开后却听到一个男人声音的恼怒。
她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眼底的光更亮了：“你就照着我教你的说，语气冷点，表达出你的嫌弃。”
她的手机仍在她手上握着。
她凑近靳照，举着手机伸到靳照面前。
大小姐指甲上的闪片和细钻亮得出奇。
靳照视线微动，看见了她精挑细选的那张合照。
不得不承认，大小姐的审美很好。
照片的构图、光线都挑不出错，连两人的表情都抓拍得刚好。
如果他不是当事人，大概也会以为照片里的两人很相爱。
“我摁了。”江惜流说，“你拿出气势来。”
“什么阿猫阿狗——”
靳照看见了群里的聊天，她口中的阿猫阿狗不是泛指，而是针对。
“也敢点评我的女朋友。”
江惜流松手，语音成功发送。
下一秒，江惜流手速飞快地点点，把看不顺眼的人统统送走。
踢完人，她@全员，简短又直接:“讨厌的人滚蛋啦，大家可以开始夸了。”
江惜流作为圈内“别人家的孩子”，长辈缘很好，但她从不会因这偏爱端架子，反而对谁都和颜悦色，即便偶尔不耐烦冷脸，也坦荡得不让人觉得冒犯。
她的人缘在圈内算是极好的。
群里的消息几乎是秒刷起来，瞬间就热闹起来。
一条带着哭唧唧表情的消息先冒了出来：“为什么亲惜流的人不是我！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啊！”一看就知道是圈里那几个总爱跟江惜流贴贴的女孩子。
有人跟上：“惜流男朋友也太命好了吧！”
“我就说嘛！惜流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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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那种花架子？你们看惜流男朋友，长得比叶二帅多了，气质也好。”
叶岐山还在群里呢。
后面跟着的“+1”“附议”刷了一长串。
……
江惜流发完那句“可以开始夸了”，就随手把手机扔到了身后:“靳照，你今晚还要回平房住吗？”
“不回。”靳照抿唇，迟疑地问，“你还想去？”
当然不想！但是……
江惜流矜持道:“我想吃今天早上的那个小饼，你明天买了送给我。”
“我今晚在医院陪床。”靳照拒绝，“不顺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后天给你买。”
“那今晚我们吃什么？”江惜流眨眨眼。
大小姐当然不缺几顿饭吃，但好不容易出了趟门，不让靳照花点钱，她心里就不舒服。
靳照答:“我在医院吃盒饭。”
果然，他又没考虑她。
江惜流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这么小气吧啦的人，居然还能当男主角？简直没天理。
慷慨大方的大小姐气势汹汹地盯着靳照质问:“我是你女朋友，你只管你自己，不管我？”
靳照拧眉，语气也不太好:“昨晚我给你买了饭，是你没吃。你肯吃的那些，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来说，确实买不起。而且我还在筹医药费——”
“停！”江惜流根本没耐心听他说完，不等他把话讲完就硬生生打断，“翻来覆去地说你没钱，钱就会从天上掉下来了吗？你应该想办法赚钱去，而不是让我替你省钱。”
靳照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差点气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得直白又冷静：“江惜流，我们不是真的情侣关系。我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承担你的消费。”
“你既然知道，那还不赶紧端正态度？”江惜流扬着下巴，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你这是对金主的态度吗？”
恐怕全世界也就她这么一个金主。
——不仅不掏钱，反倒要花小情儿的钱，还能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靳照额头上的青筋都微微跳动几下。
他跟江惜流根本讲不通道理，再争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奶奶还得在这医院等着做手术，现在跟江惜流闹翻并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不过是一顿饭的事，他刚刚是被她气糊涂了才非要和她较劲儿。
靳照想通这些，索性放弃争辩:“……你晚上想吃什么？”
江惜流“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她让司机在原地等着，顺手将自己的手机，连同刚让廖助买来、还没拆封的充电宝，一股脑塞进靳照手里。
哦，还有一把用来遮阳的伞。
靳照手上瞬间被堆满东西，他抬眼望了望天边几乎要沉下去的太阳，显然，这把伞的用处只有让他增加负重。
大小姐两手空空，一身轻松。
她心满意足地夸了句:“靳照，你好棒，比我家里那些包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