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角度下,那宝石折射出来的光芒竟如此眼熟!
陆怀骰此行目的不在“日流金”,而是程知有没有看清那宝石的原料,以便后续设计制作。
他正欲侧身询问程知的观察结果,却看到到程知脸上的凝重和困惑,身体不着痕迹地倾向程知,“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或是看出了什么?”
“陆大人,民女觉得,那‘日流金’有些许奇怪。”程知压低了声音,不敢让旁人听见。
“哪里奇怪?”
“它好像不是‘日流金’,倒像前阵子您送来的‘星坠芒’。”
素来稳重的陆怀骰脸上浮现错愕,若程知所言为真,小国以次充好,那便是犯了欺君罔上的罪名。
“你有八成把握?”
“没有,但民女看着很奇怪。”
陆怀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此事非同小可,关乎两国邦交,不可出错。”
若是误会,大宸无端猜忌属国,传出去有损天朝仁德。但若小国真敢行大不敬之举,而大宸未能当场识破,反被其蒙蔽,那有损大宸国威,有损天子颜面。
此事事关两国邦交,不可大意。
感受到陆怀骰话里的重量,程知乘着巨大的压力,手心出了虚汗,“若大人能将宝石拿近些,让民女再看得仔细些,或许有七八分把握。”
“好。”陆怀骰等日流金在贵族重臣观赏完,朝着御座方向躬身,适时提出,“皇上,皇后娘娘,微臣适才远观,未能尽睹‘日流金’之精妙,心中甚是遗憾。斗胆恳请皇上、娘娘恩典,容微臣再近前细细观摩片刻。”
帝后同时看向陆怀骰,皇后略显诧异,低声向皇上诉说:“奇了怪了,怀骰何时对金石之物这般感兴趣了?”
皇帝的视线扫过陆怀骰的身后,发现那位低眉顺眼的“婢女”。他明白了陆怀骰的意图,定是为了“十二花树”头面的事情,想让这云鬓坊的掌柜娘子能更清晰地辨识原料。
只是这宝石最终不还是要交到他手中去制作首饰吗?
届时有充足的时间让那掌柜娘子研究原料,何必非要在众目睽睽的宫宴上,如此急切地要求再看?
这不像陆怀骰一贯沉稳持重的作风。
“这小子,朕怎知他脑子又抽什么疯?给他罢了。”皇上虽不理解,但还是命人将日流金送至陆怀骰跟前。
“谢皇上、娘娘恩典。”陆怀骰再次躬身。
太监立刻将托盘稳稳地端到陆怀骰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陆怀骰伸手将日流金拿起把玩。其他人只敢贴身观看,哪里敢直接把一国之宝捧在手心玩?
众人惊讶看着帝后反应,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感叹陆怀骰圣眷之浓,非比寻常。
皇后轻饮手中的甜茶,饶有兴趣看向皇上,“流光,你看怀骰,他身边竟带了一位标致的丫环。前些天郡王妃还进宫找我诉苦,担心怀骰要孤家寡人一辈子。”
皇上再度看向程知的方向,心知程知入宫的目的非皇后所言,但还是顺着皇后的意思说话,颇有几分兄长的无奈,“他年纪不小,不怪他阿姐念叨他。许是看身边人都成双入对,儿女绕膝,自个儿也动了心思,想寻个知心人相伴终老罢了。”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降得住他?”皇后轻笑,多看了两眼程知,“他身后那个丫头,五官真是好看,若是稍加打扮,绝不逊色世家小姐。怀骰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你管好自己的夫君就行,理他作甚。”皇上忽然倾向皇后,仗着桌案和衣袖的遮挡,手掌已悄然探向皇后的玉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突然的动作皇后耳后浮现俏红,强忍着痒意和羞涩,迅速摁住他作乱的手掌,嗔怪道:“你别闹,底下人都看着呢。”
使了使劲,才将一只不安分的手掌挪开。
三言两语,皇后的注意力完全从陆怀骰身上离开,皇上的笑意更浓。
陆怀骰仔细端详,并没有看出异样。顶着着某些异样的眼光,他看得极其专注,时而迎着光,时而背光,变换着不同的角度仔细观察,等着侧后方的程知表态。
程知站在身侧,全神贯注盯着陆怀骰翻转日流金,看到那日流金有时候耀眼非常,但在某个角度却是黯淡无光。
回想着前些夜晚在床头看书,程知想起书中记载着一句:
“日流金者,其光辉恒然,温润金光流转,内蕴日轮之纹。星坠芒次之,虽亦光华夺目,然特定之角,光隐芒黯,失其浑厚。”
两者皆为稀世珍宝,其外形、质地等方面极其相似。世人得以见其一者,已是凤毛麟角,故而混淆两者,比比皆是。
在陆怀骰手指转动停下的某一刻,那道耀眼的金光顿时黯淡。
程知确信,此物并非日流金,而是星坠芒。
她动作自然,微微屈膝,拿起桌案上的酒壶,做出为陆怀骰添酒的姿态,并附耳低语,“大人,此物乃星坠芒,绝非日流金。”
闻言,陆怀骰的脸色深沉。
近日来对程知的了解,陆怀骰相信她的眼光和专业,对程知的判断没有丝毫怀疑。他审视的眼神扫向小国使者,眼底的质问和鄙夷毫不掩饰。
桌案前小国使者正品尝大宸的美酒,抬头无意撞上陆怀骰冷冽的视线。
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小国使者不知为何,略显心虚,不明白前方的大臣为何敌视自己?默默偏移视线,故作轻松与旁人交谈,佯装没注意到那道锐利的审视。
陆怀骰面无表情地将那所谓的“日流金”放回托盘,让人瞧不出一丝异样,微微侧首,对心腹太监低声吩咐。
太监表情严肃,捧着托盘,迅疾地走向御座。
御座上,帝后二人仍在低声笑谈。
太监恭敬地附耳在皇帝身边。
皇上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但还是让皇后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怀骰方才验看后确认,那‘日流金’为假,实为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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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星坠芒’。”皇上附耳低语。
皇后凤眸倏然睁大,不敢相信小国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行此欺君罔上、辱没天朝之举!
“此事非同小可。怀骰可确定?会不会?”她压低声音,难以置信看向小国使者,又转头看向陆怀骰。见陆怀清坚定的眼神回应,皇后更偏向陆怀骰。
此事关乎的不仅是宝物真伪,更是危及大宸国威和两国邦交。
一旦处置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握了握皇后微凉的手,看着她尚未显怀的小腹,“别担心,此事我会处置好。你怀着身子,不宜劳神,宴席过半,我让宫人先送你回宫歇息。”
“也好。”皇后轻点头,意味深长看着小国使者。
宴席将散,皇上留下了小国使者和陆怀骰。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
陆怀骰便不再隐忍,冷厉的目光直刺阶下惶恐不安的小国使者,“怀仁国主感念天朝庇佑,献上镇国之宝,我大宸为彰显天威,庇护属国,赐下粮草布匹,更遣太医驰援天灾,此乃皇恩浩荡。然而,怀仁国主竟敢以鱼目混珠,拿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糊弄,行此欺君罔上之行径,是何居心!”
小国使者脸色煞白,瞒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的谎言终将被击破。
他不知陆怀骰如何察觉“日流金”并非真品,但事已至此,必须一口咬定“日流金”为真。否则,就真成了小国欺君罔上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明察。这位大人,我国一片赤诚之心,岂敢欺瞒皇上?”
陆怀骰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本官问你,‘日流金’与‘星坠芒’如何分辨?”
这话如晴天霹雳砸向小国使者,他误以为能鱼目混珠,没想到被大宸一眼识出。
他在赌,赌大宸无人能分辨两种珍宝。
“日流金”与“星坠芒”皆为稀世珍宝,大宸的臣民不可能辨认得出。
小国使者强忍内心的焦急和害怕,不敢暴露自己的慌张,“两者皆为我国至宝,外形、质地极其相似,非常人所能区分。将两者误认者,常有。大人若是将小国敬献‘日流金’认成‘星坠芒’也是无可厚非。”
“本官何时说过,它是‘星坠芒’?”陆怀骰嗤笑,那抹笑意满是鄙夷和从容,即刻反问:“你莫不是拿‘星坠芒’来顶替‘日流金’?”
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国使者震惊,暗道不妙,落入了陆怀骰的套话,转而乞求皇上,“还请皇上明鉴。”
从两人对峙起,皇帝一直面沉如水,“怀仁国主送来的,当真是‘日流金’?”
“自…自然。”小国使者哆哆嗦嗦,仍在垂死挣扎。
不再看那瘫软在地的小国使者,陆怀骰转身向皇帝拱手,声音笃定自信,“皇上,‘日流金’与‘星坠芒’在形态、质地、通透等方面,确实极为相似,但有两处不同。”
小国使者惶恐望着陆怀骰,惧他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