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楚星瞬间眼睛都亮了的,却不是因为他的容貌。
他身上穿的衣服有四个兜,军绿色的布料早已湿透,第二层皮肤般紧紧裹住伟岸的身躯。
军绿色的帽子也湿透了,那颗艳红色的五角星,反而被凸显得更亮眼。
右肩挂着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
他有力的手上,正握着一支手枪,枪口对准了陈月生。
脚下的军靴全都是泥,连身上也好多泥浆。
这样的形象,换了谁,都狼狈不堪。
但来人却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只让人觉得威风凛凛,照亮整个山神庙。
是解放军!
楚星忍不住激动。
她有救了!
她坚持打到现在,连最疯的陈月生都被她打废了,这一切总算有了意义!
村民们全都被这天降神兵给吓懵了,一时都忘了反应。
连向来是这里的土皇帝的水生都惊疑不定,一直往那手枪上瞧。
部队的大头兵,也不用这小巧玩意啊!
“全体都有!”
“墙角抱头!”
楚星打量他只是极短的一瞬间,男人爆发出更有气势的吼声。
他的吼声就好像炸雷滚过,阿军被震得站都站不稳。
脚一软,又摔倒在地。
他没顾上爬起来,连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规规矩矩去了墙角。
阿军老老实实双手抱头蹲下,一个字都不敢说。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被吓呆了的村民,个个都慌了,争先恐后地往墙角跑。
陈月生咬了咬牙。
他两腿间痛到爆炸,那个祸害他的女人,就在枪口下。
扳机一抠,就能报仇。
凭什么来一个疑似解放军的,他就得放人?
就得算了?
他手上的猎枪一动不动,死死抵在楚星脑袋上。
整个人惊疑不定。
“不准动,蹲下!”来人高喊!
这时,所有人都看清了,进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并没有部队跟随。
水生心头涌起无数念头。
他刚想站起来。
“手贴地!”
只是简短的三个字,但是那种杀神一样的威压,别说村民们,就连当惯土皇帝的村长水生也遭不住。
不由地腿一软,双手规规矩矩贴在地上。
村民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现场,只有陈月生和楚星还站着。
楚星不是不想听命令,实在是脑袋上顶着的双筒土枪不允许她动。
军官看到其他人都被他的威压控制住,总算稍微松了口气。
马上又发出命令:
“你,出列!”他手一指水生,不容拒绝。
军官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来水生是在场所有人的主心骨。
陈水生腿一哆嗦,不自觉已经令行禁止站了起来:
“长官,我是陈水生,黑虎村的村长。长官是哪个单位……”
一边说,他一边摸了摸口袋,想往外掏烟。
军官根本不同他废话,抬了抬轮廓分明的下颚:
“说!”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连久经各种场合锻炼的水生,躯体都忍不住颤了颤。
水生立即陪上笑脸:“不好意思惊动长官了,是月生的媳妇,有点神经错乱。跑了一夜没回来,乡亲们都帮着找。”
他叹了口气:“冤孽啊,人家帮忙,她还打伤了好多乡亲,连她对象都打了……”
“同志,你放心,家庭纠纷,我这就说月生。”
楚星冷笑一声,就要说话。
军官下巴微抬:“疯婆娘?她身上的确良衬衫?山里根本没有!”
楚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被雨水和泥泞弄得快分不出颜色的衬衣,作为现代人,只觉得材质粗糙,又硬又不透气,像裹了一层塑料布。
连她都完全没想到,这衬衣,在当时的特别。
1980年时,刚刚改革开放。
全国经济都不发达,大多数人,普遍都穿灰蓝黑三色的棉布衣服。
的确良颜色鲜艳、挺括、时髦,在当时是城市青年最时髦的行头。
销路十分紧俏。
对于每月工资几十元的职工家庭,都是需要计划的“大件”。
就是有钱买,也得“凭票供应”。
在这挨着边境线的边陲大山,这样的洋物资根本进都进不来。
赶来的军官,叫陆宸烽,正是山的另一面驻扎的铁血兵团的侦察营营长。
才28岁,就做上了营级主官,全都是他在火线上,靠命换来的。
在对面敌军中,他还有一个闻风丧胆的外号,个个都喊他“活阎王”!
他曾于洪峰雨季,亲率12个侦察尖兵,潜伏三天三夜,拔掉敌军王牌部队的咽喉要道:盘龙江铁路桥。
此桥承载了敌军70%的弹药补给。
昨夜,山背面亮了一夜的火把长龙,又听到一声枪响——就是陈月生用猎枪轰下白鸟,威慑楚星和村民们的那一枪。
陆宸烽的军事本能,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这样大动静,让他立即做出判断,带着尖兵小队,自部队驻扎地,火速赶赴现场。
翻越大山时,遇到山洪爆发。
小队行程受阻。
他怕有大事发生,一个人凭借卓越的体能和军事技巧,抢先赶了过来。
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山神庙的火光。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近百个五大三粗的强壮男人,围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更让他血往头上冲的是,竟然还有一把猎枪,直接抵在了那狼狈不堪的姑娘头顶!
陆宸烽忍无可忍,等不及支援了,自己一个人猛然踹开了山神庙的大门。
他是京城来的将门虎子,又是长期活跃在第一线的侦察营营长。
只消一眼,已经看出村民们都超级紧张,老奸巨猾的村长在说谎。
被围住的女人,身上穿的是根本不属于大山的的确良衬衫。
与此同时。
被泼脏水污蔑,楚星哪里肯忍,马上反驳:“说我是疯婆娘?你们才是人……”
还没说完整“人贩子”三个字,她的声音就堵住了。
头上那杆猎枪,猛地抵得更狠了一些,顶得楚星太阳穴发痛。
“咔哒”一声响,拇指拨开保险的声音,像死神的倒计时。
楚星心态再强悍,头顶上顶了这么一杆大枪,也说不下去了。
陈月生疯得什么都不管,只想毙了这个害他变得不是男人的婆娘。
“不许动,再动,开枪了!”
陆宸烽大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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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手臂抬高。
子弹从手枪中射出。
“砰!”一声巨响,犹如平地惊雷。
极具冲击力的巨响回荡中,子弹穿透屋顶。
“哗啦”,“哗啦”,闷响声接连不断。
木屑纷飞,瓦片碎裂飞溅,簌簌落个不住。
暴雨从被撕碎的屋顶黑洞中,倾泻而下。
一瞬间枪口炸出的火焰,将陆宸烽冷峻的脸,照得异常俊美,杀气腾腾。
连暴雨都掩不住枪声的轰鸣。
离得最近的阿军,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双脚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近百人的山神庙,死一般寂静。
短暂死寂后,角落的村民骚动了。
“长官,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啊!”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各种各样的声音,疯狂响起。
就连一向老练沉稳的水生,都被那枪声,震得颤了一颤。
他死死盯住黑洞洞的枪口,无数念头在脑子里打转。
陆宸烽轻舒了一口气。
作为人民解放军,他不可能枪口朝着他们,用重火力对付这些当地村民。
这一枪鸣枪示警,震住了所有人。
他只需要专心对付准备爆头的凶悍糙汉!
陈月生和楚星都被这枪声,震得呆了一瞬。
但,只是一刹那。
楚星脚掌微微发力,眼看就要一个旋转,用咏春转马躲开枪口。
“呃啊!”一声困兽般的哀嚎炸响。
与此同时,一条筋肉暴起的铁臂,死死箍住了楚星。
那是陈月生,这个挨了楚星一脚,以后都做不了男人的山户,对她恨到了极处。爆发出最强悍的力量。
楚星别说躲开,动都动弹不得。
山里长大,一辈子都在干各种力气活的男人,力量本来就不是女生可比。
陈月生又是黑虎村力气最大,打人最痛的猎人。
据说,他还曾经真的打死过一头猛虎。
楚星虽然是咏春女子国际冠军,但是原主的肉身,本来就没有好好锻炼过。
又雨夜奔逃,力竭而死。
楚星穿过来后,虽然补充了水和食物,却也接连突袭了23个男人。
再加上刚刚和最强的陈月生缠斗,虽然把陈月生一脚踢废,自己的消耗却也相当大。
此消彼长。
一个像疯狂的野兽,一个头上还顶着那杆大铁枪。
楚星只觉得箍住她的胳膊,就像精铁一样,她连气都被箍得透不过来了。
耳边还响起野兽般的嘶吼。
陈月生被下面的疼痛刺激得状若疯虎。
他的咆哮撕裂夜空:“穿绿皮子的,你才不准动!动一动,我就打死这婆娘!再打死你!”
“嗤啦。”一声响,他箍住楚星的铁臂,猛地一用力,竟然将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握着猎枪的另一只手,闪电般向后一收,从抵住楚星的太阳穴,变为死死抵住她的后心窝。
楚星被他重重提到面前,他铁塔般的躯体,像山豹一样迅捷,完全缩在了她的身后。
楚星娇小的身影,彻底成了他的人肉盾牌,严丝合缝挡在自己与陆宸烽那致命的枪口之间。
冰冷的双筒枪管,隔着湿透的衣衫,正对着楚星的心脏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