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音大学第四教学楼,三楼。
“社长,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儿,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灵零一社团成员松偿,一只手摩挲着裸露胳膊上冒出的密密麻麻鸡皮疙瘩,小声建议道。
他们为这次探灵行动做过准备,多次在白天在附近踩点儿,还画了四教三维图。
可今晚真的走到四教时,松偿就觉得她快不行了。
太黑了,明明不远处有灯,偏偏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一样,一点儿多余的光都漏不进来。
温度也怪怪的。
明明在其他地方还觉得有一点儿热气儿,到这里以后有种一秒入深秋的错觉。
而这种感觉,随着楼层的升高越来越明显,现在站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口,松偿拢紧她特地多穿的小外套,还是觉得一阵阵冷气朝骨头缝子里面钻。
站在她左手边的社团成员牧书,伸手推了推鼻梁上黑框眼镜,也开口道:“一楼黑暗程度比教学楼外多1个点,手机照明无效。二楼比一楼多2个点,随身小手电照明无效。三楼比二楼多3个点,常规手电照明无效。以此类推,进入四楼后,黑暗程度将比教学楼外多10点,有一定概率所有照明设施全部失效,我们小队四人将全部陷入黑暗之中,无法正常视物。”
说罢,她顿了顿,将手中厚厚的笔记本哗啦翻到下一页。
“教学楼附近温度比学校正常温度低1度,抵达一楼范围后,温度继续往下降2度,抵达二楼后,降3度,三楼降4度。换句话说,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温度比教学楼外低10度。如果继续往上走,温度会继续下降,可能下降5度,也可能更多。”
哗啦。
笔记本被再次翻动。
牧书右手中指指尖再次将黑框眼镜朝上推。
“四教之外,捕捉声音预估50到60分贝,等同于宿舍寻常状态。进入四教,捕捉声音预估40分贝,等同于已经开考的考场状态。爬上二楼后,捕捉声音预估30分贝,等同于静音自习室、图书馆正常状态。三楼,捕捉声音预估20分贝,等同于宿舍所有人全部进入深度睡眠时状态。”
说到这里,牧书顿了顿。
“如果我们坚持爬上四楼,捕捉声音将低于20分贝甚至更低,突破人类听觉下限,进入绝对无声的环境。寒冷,无法视物,无法听音。”
她报出一串串记录在笔记本上的数据以及相关推测,语气却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起伏,更像是在做什么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数据报告。
松偿听完把身上的衣服拢得更紧了。
“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干什么?这不是说明这里真的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吗?冲冲冲!”
一道圆滚滚的身影一边说一边就已经冲上通往4楼的楼梯,跑得飞快。
“喂你等——”
松偿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毕鹏这个笨蛋,不要命了吗?社长,现在我们怎……”
她没继续往下说,因为,社长万梦槐已经脸色煞白,腿也一个劲儿地哆嗦,显然是被吓得够呛。
啪。
一声轻响,在黑夜中被放得无限大,把松偿吓得狠狠一抖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结果一看,是牧书合上她那本大块头笔记本发出的声音。
“书姐,你是打算吓那什么我吗?”
四教实在太诡异了,松偿连那个字都不敢提,生怕触发什么可怕禁忌。
牧书只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抱歉。”
然后牧书看向万梦槐。
“距离午夜12点只剩下14分26秒,上还是下?”
万梦槐一张嘴,牙齿都在打颤。
“上……”
她的声音也在跟着一起抖,说出来的话却很硬气。
松偿:“……社长你都这样了还上啊?咱能不能不要这么拼?”
“不行,上。”
万梦槐一边说一边躲到牧书背后,小心翼翼地朝向上的楼梯那边挪。
“这次是真的,必须要去。”
“好。”
牧书应道,二话不说抬脚朝上走,万梦槐紧随其后。
“诶等等我!”
松偿压着声音低呼。
整个四教除了他们四个没有其他人,朝左朝右看都是空荡荡的长走廊和影影绰绰看不分明的空教室,她可不敢一个人留在这儿,赶紧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和牧书预估的一样,越往上走光线越暗,他们手里拿着的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筒像是就要没电了一样,发出的光亮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遮挡吞噬,能照亮的范围越来越小。
原本还能听见的属于他们彼此的呼吸声,此时也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远,没有看见队友的时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哪怕牧书步子和往常一样,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却像是被什么吃掉,根本听不见。
好冷。
一级一级台阶的挪到4楼,松偿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这。
身上的小外套穿了和没穿好像没有任何区别,她像一个光着膀子站在雪地里的憨憨。
松偿下意识朝旁边的社长万梦槐那儿靠。
“啊!”
被碰到的万梦槐发出一声惊呼,把松偿惊地差点儿原地闭气。
“怎、怎么了?社长你看见什么了?”
万梦槐惊恐地拍拍心口。
“呼,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在抓我。”
松偿:“……”
行吧。
整个过程中,牧书保持着正常的行进速度,从楼梯口朝4教4楼女厕所方向走。
挂念着刚才冲出去的毕鹏,松偿大着胆子朝前看,想找人。
可惜,这里真的太黑太黑了,连个人影轮廓都瞧不见,只能看见一团像小时候没有路灯的老村里,夜晚闭上眼睛睡觉时一般的黑。
脚下是黑的,前面后面左边右边是黑的,一下子失去所有参照物,好像世界变得特别特别大。
那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迷茫又毛骨悚然。
万梦槐早就已经怕得手脚无力,如果没有牧书撑着早就瘫成一团烂泥流到地上去。
可就算这样,她还在左看右看,试图寻找他们灵零一创社以来所有社员都想找到的东西。
“都这样了……一定有吧?传说是真的吧?”
万梦槐嘴里很小声很小声念叨着。
不提传说还好,一提松偿顿时觉得周围的温度更低了。
那些关于4教的古老报道和校园传说不要命地朝脑袋里面挤,越不愿意去想越清晰。
微笑小男孩。
诡异口红。
恐怖吟唱。
脑补最为致命,难以名状的图案在松偿脑袋里闪个不停,让她头皮发麻,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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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啦……啦……”
忽然,一道空灵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太阳掀起裙边边,爸爸给我吃糖尖,糖尖裹着铁锈钉,我咬着红线等星星。
星星来到枕边边,妈妈给我缝裙边,裙边缠着小银扣,我拽住红线绣兜兜。
兜兜掉进花丛丛,弟弟给我点阿豆,阿豆藏着绿长虫,我长出红线吃粽粽。”
“啦……啦……啦……”
那个声音很缥缈,忽远忽近,可松偿却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就在这之前,她连身边朋友的呼吸声都听不明白。
“社长,你听见了吗?”
松偿太害怕了,浑身发冷,想靠得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样就能暖和了,暖和就不怕了。
“诶小心!”
忽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然后一直温热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朝后边儿一带。
松偿撞进一个暖和的怀抱。
不仅如此,她竟然看见了一道光亮。
再扭头一看,抓住她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看上去也是大学生的样子。
她穿得很薄,可是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在她后面,站着一个穿道袍的年轻人,刚才她看见的光就是从年轻人手里的灯那儿发出。
“这里太黑了,你怎么不开灯?”
“我……”
松偿想说,这里用什么灯都没用,教学楼的灯更是一到晚上就会全部失灵打不开。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就听见啪嗒一声。
附近教室墙上的开关被那个女生按下,亮得有点儿刺眼的灯忽地被点燃。
顿时,整个教室和外边儿的走廊都变得明朗。
“看,这样多好。”
女生拍拍手,拉着她在第一排坐下。
“你刚才那样摸黑走路太危险了,差点儿从阳台上掉下去,下次还是拿个灯吧。对了,我叫巫桃,你叫什么名字?”
巫桃说着又摸出几块糕点,就是刚才小道长给她但没吃完的那些。
“松偿……谢谢你,我,差点掉下去吗?”
松偿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她刚才只是想离社长近点儿,觉得那样会不那么害怕。
“嗯嗯,对啊,而且你手里明明有手机,怎么都不开?虽然这边太黑了,手机手电筒照得不是特别清楚,但至少可以看见脚下的路。”
巫桃现在都还有点儿心有余悸。
刚才她和小道长刚哼哧哼哧爬上4楼,就借着灯的光看见一个女生朝阳台边缘方向走。
在她抓住女生的前一刻,女生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去,差点儿就摔了!
这可是4楼,又是大晚上的,要是摔了可不妙。
“我……”
松偿还没说话,跟在巫桃背后那个年轻人把手机放在她面前,手机屏幕上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她直溜溜地朝阳台走还把身体支出去的画面。
松偿顿时起了一身冷汗,一股黏腻阴冷潮湿的不适感顺着后背一直爬到天灵盖。
她差点儿死了。
这个认知在她的脑海里重重地撞了一下,让她四肢无力,整个瘫坐在教室里的联排座椅上,好久好久都缓不过神。
突然,松偿一个激灵,仅仅抓住巫桃胳膊。
“你们看见其他人了吗?和我一起来的,两个女生还有一个男生!你们看见他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