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棠点点头,继续埋头苦干。
洋葱虽然好拔,地里却不好走,一脚深一脚浅,全是黏糊糊的泥。
大家沉浸式地拔着洋葱,偶尔搭几句话,倒也轻松自在。
可雨,却渐渐大了起来。
“这雨下得太大了,感觉干不下去了,”邱楠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我们把拔好的装一装,先撤吧,”瞿献接话。
众人纷纷点头。
他们刚把洋葱装好,导演就匆匆赶了过来,扬声喊道,“大家都先回吧!等雨停了再继续!”
孟萌一边抖了抖雨衣上的水珠,一边打趣,“导演,您这话说晚啦,我们都收拾好了才等到您这句,再慢点可就要淋成落汤鸡啦。”
导演一时语塞,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收拾好后,众人便一起回去了。
苏棠棠望着连绵的雨丝,忍不住抱怨,“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前阵子玉米拼命长个子,渴得叶子都卷边了,它一滴都不肯下,现在棒子都快熟了,它倒来了,真是气人。”
周艳把雨衣帽子往下拉了拉,接话道,“谁说不是呢!那时候咱们天天抗旱,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苏棠棠突然想起刚种到地里的菜,忧心忡忡,“这雨要再不停,咱们刚种下的菜非得被冲走不可。”
“就是,”林琅凑近了些,声音里带着无奈,“特别是我和莹莹家的,怕是要遭殃了。”
沈莹莹在雨声中提高了嗓音,“可不是嘛!”
孟萌快走两步挤到她们中间,乐观地说,“别太担心,说不定明天一早雨就停了呢?”
一直沉默的瞿献望着灰蒙蒙的天,轻声接了一句,“但愿吧。”
没多大会,便到了住处,大家各自回到了家里。
闲坐了约莫半个小时,苏棠棠望着窗外的雨幕,轻声感叹,“还是在地里干活好,虽然累,但脑子是满的,不会东想西想。”
霍翌舟抬眼看向她,“那你在想什么?”
苏棠棠一怔。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其实在想,那个她穿越之前的世界,此刻是否也在下雨?更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她突然又穿回去了,再也见不到霍翌舟,该怎么办。
她将心事轻轻掩埋,转而扬起一抹俏皮的笑,故意逗他,“我在想,该找个什么理由,跟我男朋友亲一下。”
霍翌舟闻言顿了顿,随即起身,径直走到她身旁,“想亲亲。”
随后他低声说,“不需要任何理由。”
说着,他蹲在她身旁,凑近,然后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苏棠棠忍不住笑起,:“我们站起来亲吧,这样蹲着不舒服。”
霍翌舟从善如流,牵起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再度吻了上去。
“哟,我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啊。”
一道带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棠棠和霍翌舟迅速分开,她脸颊发烫地望向门口,周艳他们一行八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门口。
苏棠棠尴尬得几乎想躲起来,霍翌舟却依旧镇定,只微微挑眉,“怎么都来了?”
周艳打着伞,笑嘻嘻地答,“下午闲着也是闲着,来找你们一起去逛超市,晚上一起吃火锅。”
苏棠棠捂着脸低低“嗷”了一声,耳根都红了。
而站在人群后的顾青稞,脸色却铁青。
这不是他第一次撞见他们接吻。若说上一次他还能告诉自己那是苏棠棠在气他,那这一次,他再无法欺骗自己,她是认真的。
心里空落落的,像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流失,他想抓住,却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孟萌轻轻拉了拉沈莹莹的衣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本来还以为他们俩是装的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啊。”
沈莹莹抿嘴一笑,同样小声回应,“都被包养了,对方还这么帅,不亲一下岂不是亏大了?”
孟萌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得很有道理啊。”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苏棠棠转向周艳问道,“那我们现在出发?”
周艳正要回答,瞿献抢先接话,“坐节目组的车吧,开两辆正好够坐。”
苏棠棠点点头。
一行人便冒着细雨出发了。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镇上。
考虑到人多目标太大,采购时便分头行动。
约莫半个小时后,大家在约定地点汇合,提着大包小包往节目组住处走去。
导演组早已备好了火锅和餐具。
人多力量大,洗菜、择菜的速度快得出奇,不一会儿所有食材就都准备妥当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热腾腾的火锅开始沸腾。
“早就想吃火锅了,”周艳夹起一片肥牛,满足地感叹,“想这口想得不行。”
沈莹莹立即举手附和,“我也是!”
大家边吃边聊,还小酌了几杯。
酒足饭饱后,又玩了几个集体游戏,等散场时已是晚上十点。
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路面上积水已没过脚踝。
回去时,大家都只能蹚水而行。
“再这么下下去,怕是要发洪水了,”苏棠棠望着漫过台阶的积水,不无担忧地说。
霍翌舟点头,“确实有可能。”
苏棠棠轻叹,“这可怎么办才好?”
霍翌舟望向漆黑的夜空,“只能祈祷明天雨能停了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第二天,暴雨依旧倾盆而下,家家户户门前都成了汪洋。
这样的天气,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第三天,雨势未减。
苏棠棠家门前已经被淹了。
所幸正屋地基较高,雨水尚未漫入室内,但厨房就没那么幸运了,积水已经没过了门槛。
苏棠棠撑着伞站在院子里,积水已没过她半个小腿,她时不时用脚尖轻轻划拉着水面,漾开一圈圈涟漪。
就在这时,门口的水面突然扑腾了一下。
她连忙转头对霍翌舟说,“我好像看到鱼了。”
霍翌舟挑眉,“真的假的?”
苏棠棠用力点头,“真的!”
说着便蹚水往门口去。
刚到门口,又一条鱼从水面跃起,她回头对跟上来的霍翌舟兴奋地说,“又一条!这条还挺大呢。”
她弯腰伸手就去捞。
霍翌舟提醒,“小心点。”
苏棠棠一边应着,一边专注抓鱼,没一会儿浑身都湿透了,她索性把伞放到一旁,专心致志地捉起鱼来。
霍翌舟见状,回屋取了两件雨衣,自己穿上一件,另一件拿去给苏棠棠。
忙活了半天,苏棠棠一条鱼也没逮着。
看到递来的雨衣,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我头发都湿透了。”
霍翌舟无奈一笑,“就是看你玩得兴起,才特意给你拿的雨衣。”
苏棠棠不好意思地笑了。
穿好雨衣,两人沿着水流方向继续捉鱼。
“我看鱼都是从那边树林里游过来的,”苏棠棠指着前方,“应该是池塘里的鱼跑出来了。”
霍翌舟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往树林走去。
“慢点走,”霍翌舟叮嘱。
苏棠棠应了声,脚步却依旧轻快。
走进树林,果然看到不少鱼在水里游动。
苏棠棠眼疾手快,竟然真的抓住了一条,她兴奋地举到霍翌舟面前,“你看!我抓到了!”
霍翌舟笑着夸赞,“不错不错。”
苏棠棠这才想起,“刚才忘了拿桶,我回去取个桶来。”
霍翌舟点头,目送她转身离去。
等苏棠棠提着桶回来时,霍翌舟也捉到了一条,比她的还要大。
他把鱼放进桶里。
不过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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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夫,两人就捉了十来条鱼。
见收获颇丰,便提着桶往回走。
“厨房暂时用不了,先把鱼养着,等需要时再吃,”苏棠棠提议。
霍翌舟赞同,“好。”
午后,雨势又大了。
“我们去找村长想想办法吧?”苏棠棠望着窗外,面露忧色。
霍翌舟颔首,“我正有此意。”
两人穿上雨衣,锁好门,往村长家去。
刚到十字路口,就见那里围了不少村民,村长也在其中。
远远听见村长在安抚众人,“大家别急,现在只能挖沟泄洪,把积水引到河里。”
“沟渠肯定会经过部分乡亲的地,希望大家体谅,不然水排不出去,整个村子都要被淹。”
听到这话,有人面露喜色,有人愁容满面。
喜的是自家田地幸免,愁的是沟渠真要经过自家地,谁愿意自家地被挖呢?
一个承包了大片地的村民立即反对,“不行!前面那十几亩地都是我承包的,菜刚种下没多久,挖了我得损失多少!”
村里的老电工劝道,“不挖沟排水,地里的积水也会把庄稼都泡坏啊。”
“要坏大家一起坏,凭什么只挖我家的地?”那村民蛮横地说。
众人顿时沉默。
这户人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霸道,平时大家都避而远之。
有一次,邻居不小心踩到他家地边,他爹就在人家门口骂了一整天。
“挖沟排水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怎么不从你家地里过?”那村民愤愤不平地指责。
六十多岁的老电工气得胸口发疼,“要是经过我家地,我肯定同意啊!可这沿着大路挖才是最近的通河道路线!”
村民依旧坚持,“反正就是不能挖!”
老电工不再理会,扛起铁锹就往地里走,其他村民也跟了上去。
村长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你是愿意损失一部分,还是全部损失?这雨下个不停,地里积水越来越深了。”
村民反问,“挖我家地最多,村里不给补偿吗?”
村长顿时语塞。
村里实在拿不出这笔补偿款。
苏棠棠和霍翌舟默默看着这场争执,见人群往田地方向去,也跟了上去。
旁边的池塘早已不见踪影,放眼望去全是汪洋,村里人知道池塘的位置,若是外人路过,很可能一脚踩进去。
很快到了地里。
村民们纷纷挥起铁锹开始挖沟。
那个反对的村民站在一旁,满脸不情愿。
他倒也没再阻拦,毕竟现在挖的还不是他家的地。
这时,苏棠棠看见张大娘正要离开,便出声唤道,“张大娘。”
张大娘一见是她,神色略显局促,搓了搓手道,“你们也来帮忙啊?”
苏棠棠点点头,关切地问,“您这是要回去了?”
“可不是嘛,”张大娘愁容满面,“家里粮仓都进水了,存的粮食全泡在水里,我得赶紧回去把能救的粮食搬出来。”
她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幸好这次挖沟没经过我家地。”
苏棠棠理解地说,“那确实要抓紧,您快回去吧。”
张大娘应了声,刚转身又停住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上次那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地道,但对方给的钱多,天气这么热,大家都想多挣点。”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棠棠,“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苏棠棠微微一笑,“没事的,我能理解。”
张大娘顿时松了口气,脸上绽开笑容,“那就好!往后有活儿还找我们啊。”
苏棠棠笑着应承,“一定一定。”
又寒暄了两句,张大娘便匆匆往家赶去。
田埂上,众人齐心协力,不过片刻工夫,已经挖出了二三十米的沟渠,浑浊的积水正顺着新开的沟道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