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闻言,拼命晃动触角:“我家主子鲜少和三界中人往来,但没有结仇的道理,定是这蚌壳里关的人引来的贼人。”
“是我们给莫南添麻烦了。”掖尘叹气,“现场未留下戾气或妖气,难不成是天界?”
掖尘说完,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天界也开始用邪术了么?
苌茗见掖尘困扰,主动请缨:“当务之急,救人要紧。你不方便的话,我来给姐姐检查一下,身上是否有别的伤口。”
掖尘点头,退出房间。
苌茗解开莫南衣服,真真是肤若凝脂,身为女人都要心动。除了腿部有些磕碰淤青,没别的大碍。苌茗替莫南擦拭了消肿化瘀的药膏,穿好衣服,喊掖尘进来。
“师傅,没什么伤口,都处理好了。”
掖尘点头,又伸手触碰了一下莫南的额头:“咱们轮流守着她,等她醒来吧。”
苌茗表面服从,心下有些气不过,分明是情敌,她却在努力照看,自己都觉得自己脾气好。
莫南昏睡了一整天醒来,看到手枕着额头,斜靠床侧的掖尘,心下一暖。曾几何时,他们在人间,也如这般亲切。不管发生什么,风雨同舟、彼此照顾,尤其刚背诵完所有经文,修习法术的日子,几乎每个人每天都带着伤,唯有她和掖尘、赖语堂三人最好。
第六感应般,掖尘惊醒,看到莫南虚弱的微笑,起身倒水,又小心翼翼扶起莫南。
莫南就着掖尘的水杯,一点点润口,抱歉道:“对不起,没能看住那人,让他死了。”
“死了?”掖尘骇然,他本以为,黄口小儿是被带走了。
莫南回忆道:“我刚被附身的一盏茶功夫里,尚有意识。对方让我打开了蚌壳,黄口小儿正在闭目养神,甫一睁眼,就被杀了。”
“你能感知到对方的气息或特点吗?”掖尘从未被附身过,却听师傅说过,附身者和被附身者有几分钟互为一体。
莫南扶额:“太难受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也是水系法术,且法力远在我之上。”
“放眼三界,最擅长水系法术的是你、我、赖语堂,其余都不出名……难道还有隐藏者?”
“对方都用邪术了,杀人灭口也是丝毫不眨眼,隐藏自身不算什么吧?”
掖尘心里“咯噔”一下,当初师傅圆寂,周身布满冰凌,他们都以为是闭关不慎走火入魔,师傅自戕而为。毕竟放眼三界,谁能用水系法术伤及水神?
掖尘抬眸,看到莫南眼底同样的惊诧。
“或许,顺着这条线,我们能揭开天大的秘密。”莫南声音有几分颤抖。
“你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相比真相,掖尘更担心莫南的安危。若对方真有伤及上古水神的能耐,又能轻易附身莫南,岂是他们能轻松应对的?
莫南知晓掖尘的担忧,握住掖尘的手背:“师兄,若师傅的死确是人为,我们决不能放过对方。”
“此事需从长计议,你既醒了,我先出去了。”掖尘不着痕迹抽离自己的手。
莫南意识到掖尘刻意的疏离,心一点点冷下去。
掖尘刚踏出房门,一道娇小的身影自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苌茗,出来吧。”掖尘早就感知到苌茗的气息,这丫头不知偷听墙角多久,真是个惯犯。
苌茗扭扭捏捏出来,不好意思直视掖尘。
掖尘叹了口气,领着苌茗来到房间,关上门说话。
“你以后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何必总如此?这里还是弱水河,虽说我和莫南是关系匪浅的师兄妹,可她刚出事,你的行径若被误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如何是好?”
苌茗却只在意中间一句话:“关系匪浅,有多深?”
“苌茗!”掖尘轻拍桌子,“别再胡闹了!你若闲得慌,今日便可教你画符。”
“师傅,这黄口小儿突然横死,没了线索,徒儿真的很担心,才忍不住偷听的。”苌茗继续狡辩,却见掖尘半点不信,只得转移话题,“那徒儿认真发问:这刚背完经文,不学法术么?怎么学玄术啊?”
“为师还是人的时候,学的都是玄术。玄术本就是法术的根基,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苌茗乖巧坐下:“那好吧,请师傅赐教。”
掖尘取过案几上的纸笔,指了指砚台:“还不磨墨?”
苌茗哪里干过这种斯文的活儿,回想着记忆中封眉陪伴师岫的样子,舀了水在砚台,却洒得桌子上到处都是。
“哎,罢了,为师自己来吧。”掖尘叹了口气,本不该奢望小公主的。
苌茗却整个端起砚台,抱在怀里不肯撒手:“师傅,让我试一下嘛。我第一次做,难免做不好啊!你可以教我,而非一次判死刑啊!”
“你还委屈上了?”掖尘弯了弯手指,用毛笔尾端轻巧苌茗额头。
苌茗将砚台归位,又指了指水碗:“求师傅赐教。”
掖尘指尖一点,用法术还原砚台,只用毛笔尖点了一滴清水在干干的砚台上:“第一次先少量加水,磨到透过液体,自然瞧见砚台底部就好,第二次再加两滴水,以此类推。”
苌茗盯着掖尘修长的手指愣神,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辅以掖尘的温柔,却叫她心脏突突狂跳。
“师傅,以后,都让我给你磨墨,好不好?”苌茗撒娇般看着掖尘。
掖尘再次敲打苌茗脑门儿:“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什么?此刻磨墨是为了教你画符咒,少东拉西扯。”
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啊!苌茗心说。
“过来。”掖尘拉近苌茗,一笔一划在白纸上画画,“先用白纸替代黄纸了,我画慢一点,你记着些,这是定身符。”
苌茗看不懂符文,死记硬背掖尘画的每一笔,两眼瞪得像铜铃。
掖尘无奈,握着笔的手再握住苌茗的手:“记不住可以临摹。”
掖尘紧贴着苌茗后背,二人离得极近,彼此气味交错。等苌茗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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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被檀香味包裹,手中的符咒也临摹好了。
掖尘却很快松开苌茗:“这两日你就练这个吧,直到熟记于心,我会再教你口诀。”
“好。”苌茗乖巧点头,脑袋从晕乎乎的状态逐渐清醒。
掖尘兀自端坐在卧榻上:“为师继续打坐了,你练习完自己睡觉去吧。”
入夜,湖底万籁俱寂,小章鱼打开角落里的盒子,借助夜明珠为湖底掌灯,游行至莫南房门口。
“主子,听说你醒了?”
“进来吧。”莫南尚未入眠,温温柔柔道。
小章鱼将点心盘搁在床头,望着脸色苍白的莫南,怒由心生。
“真是的,那瘟神不就是主子传闻中的未婚夫么?主子醒了,也不多照看一番,跟着名义上的徒弟就走了?话说,两个人师徒相称,来弱水后,却共居一室,像话么?”
莫南放在被子里的右手握紧成拳,表面却不动声色:“师兄百年前便是个有分寸的人,如今也不会例外。如此行径,恰说明他心中无鬼吧。”
“主子,那女人看上仙的眼神,直勾勾的,就怕将爱慕写在脑门儿上了。主子,你一时心软,收留了他们,他们也未必知道感恩。”章鱼仍愤愤不平。
“好了,别说了,快去休息吧。”莫南打发走章鱼,再难压抑心底情愫,眼圈泛红起来,视线亦模糊得不行。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房门被轻推开。
“师妹,抱歉,你帮助了我们,本该一直守着你,但怕我那徒儿生气,只得先去哄了哄。”掖尘端坐在床边,莫南已恢复如常。
“师兄说的哪里话?我都没事了,不需要照顾了。”
掖尘语气坚定:“这一天一夜最为关键,还是让我守着你吧。你元气大伤,睡一觉吧。”
莫南点点头,背靠着掖尘躺下,双目紧闭,却根本睡不着。掖尘怕苌茗生气?苌茗于他而言果然很重要呢。
莫南真的很羡慕苌茗,听闻她生来就是最尊贵的神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像他们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方飞升成功。人何以生来便起点不同?真是好不公平。
一股温暖的水流自莫南后背袭来,逐渐浸润莫南胸腔。莫南知道,是掖尘悄悄在给她渡气,企图修复她的元神。疲倦感袭来,莫南整个背温暖包围,陷入沉睡。
掖尘施加完法术,又喊了喊莫南,确定人睡着了,又设置了保护结界,方离开莫南房间。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这次见莫南,掖尘总觉得她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据说女儿家大了,多有小心思。掖尘不懂,也不敢问。如今他们各司其职,已不再是从前动辄小打小闹的道友了。
掖尘望着水波粼粼的湖底,怀念起在人间的日子。那时一心行善、修习,眼中再无其他,反倒比飞升后活得逍遥自在。
师傅訾源、师弟赖语堂、师妹莫南,都是最珍贵的回忆,可如今他们,四散各方、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