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蔓和轩辕玉皆是女中豪杰,此番过后,再不计前尘往事,彼此约定两族时代交好。若将来生出异性,结为姻亲;若为同性,结拜姐妹。除大祭司之职,姬蔓交出一半兵权,封轩辕玉为世袭制“摄政王”。
掖尘和苌茗离开这日,姬蔓和轩辕玉一道来送别。姬蔓取出腰间的凤凰图腾玉佩,塞入掖尘手中。
“虽说是一场闹剧,也算畅快,往后南漳国门,依旧为上仙打开,这块玉是阿玉送的,不受结界、守卫所阻。”
掖尘无视姬蔓脸颊的红晕,冲二人作揖,带苌茗离开。
“师傅,你和那女王,当真春宵一度了?”甫一离开南漳,苌茗便口无遮拦起来。
掖尘被苌茗吓得不轻:“你一姑娘家,怎么总言行无矩?”
“师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障眼法罢了。”
“我就知道。”苌茗对掖尘的答案似乎很满意。
掖尘看着苌茗没心没肺的样子,只觉好笑。这丫头反倒操心起他了,尚不知她的孽缘已在路上。
说时迟那时快,长啸划破晴空,南极特有的雪鹰盘桓在二人头顶。掖尘思及临行前和常缨的约定,雪鹰即信使。
掖尘修长的手指绕了个弯,发出清脆的响声。雪鹰笔直下坠,稳稳落在掖尘肩头。
“这不是大哥豢养的雪鹰么?”苌茗也认出雪鹰。
雪鹰却左脚踢开右脚捆缚的小竹筒,在苌茗的手指未触及前,逃也似的飞走。
“什么嘛,一点都不友好!”苌茗小嘴拉耸。
掖尘无奈摇头,苌茗过往在南极的所作所为,怕是无人不知、万物躲避。
不出掖尘所料,信笺中除了关心,更多是催促苌茗先回南极,有要事相商。
“为师先陪你回去一趟,再调查徐道长的事吧。”
“师傅若是着急,我可自行回去,别误了正事儿。”
掖尘摸了摸苌茗头发:“行了,耽误不了太久,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更何况,贸然行动,易打草惊蛇。”
“那师傅,这一路,徒儿会多背点书的。还有,等我背完,请师傅务必多教些法术。”
“怎么,去南海搬了救兵,知晓自己斤两了?”掖尘戏谑。
苌茗吐了吐舌头,未正面回答。她也是没想到,自己连最低等的虾兵蟹将都打不过。过往五百年,南极众生得多让着她啊!原来被打这么疼啊!等她回去,定要善待大家。
“苌茗,今日咱们步行至邺城吧?那里有个花灯会,热闹得紧,等逛完,再御剑飞行直奔南极,如何?”掖尘俯视苌茗,不知为何,心底衍生出一股怅然。等回了南极,苌茗便要留下,商讨婚事了吧?既如此,便带她最后游历一番人间美好。
苌茗听闻有热闹看,拍手叫好:“多谢师傅,师傅最好啦!”
邺城,没有南漳国封闭,不如虢国繁华,却比冧国太平,是个不大不小的国度,百姓们安居乐业、邻里和睦,是个难得的世外桃源。
花灯会属于邺城百姓自行组织的活动,每年孟夏十五举办。各户出钱、出力,分工明确,届时十里长街坠满莲花灯,各式商户皆出来摆摊,百姓们除购买物件,还会结队前往河边放长明灯、花灯许愿。
掖尘先在客栈订了两间厢房,二人休整一番,换了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出门。论年岁,苌茗活得比掖尘久,却只在南极;掖尘作为人类,苦修百余年,比普通人经历多。可左看右看,二人皆像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
“瞧那对璧人,可真好看啊!”
“跟那年画上的小人儿似的。”
“……”路人忍不住驻足评点,惹得苌茗雀跃不已。
苌茗本跟在掖尘身后,小跑两步,握住掖尘胳膊:“师傅,他们都在夸我们呢。”
掖尘这次没有挣脱苌茗,宠溺看着她:“主要是你生得好看,走,我们先去放花灯,你再看看想买什么,师傅买给你。”
苌茗觉得,离开南漳后,掖尘对她的态度变了,不再苦口婆心,只字不提修行,也不禁用她的法术。
“师傅,你放心,徒儿最近未懈怠功课。晚上回去,就把剩下的两章背给你听。”
“嗯。”掖尘却恹恹的,丝毫不感兴趣。
路过贩卖文房四宝的小摊,掖尘精挑细选,择出两张纸笺,递给苌茗一张。
“写上你的心愿。”
卖花灯的小摊最多,苌茗挑花了眼,最后选择了一朵半开的粉色莲花。掖尘买下两朵,陪着苌茗往河边走去。
“我以为,你会选那种盛开的、花瓣最大的。”
“啊,在师傅心里,苌茗到底是什么样的啊?”苌茗认真看着掖尘发问。
掖尘一愣,思索起来,是啊,在他心里,苌茗什么样?传闻中暴虐、自私、无理,相处下来却真诚、直率、懵懂。
掖尘大手一张,蹂躏苌茗的头发:“傻丫头,想什么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啊,在师傅眼里,哪儿哪儿都好。”
苌茗在纸笺上写字,背对着掖尘。掖尘视力清明,瞄了一眼,便看到“愿岁岁如今夕”,心下动容,转过身写了一样的纸笺,塞入怀中。
“师傅,我们一起放!”苌茗兴致极高,拍着手点燃两盏灯。
随着花灯远去,苌茗的心似乎和掖尘越拉越近。苌茗抬眸,掖尘的侧脸在月色和灯光的映照下,绝美又朦胧。
“师傅,你许了什么愿望?”
掖尘却不回答:“你不也没告诉我嘛。”
二人漫无目的在街头乱晃,直至摊贩、百姓悉数散去,才缓缓往客栈走去。
苌茗当真将第二、三章背得滚瓜烂熟:“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什么意思呢?以你的理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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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必拘泥于原文。”
“嗯……比如我们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可是,如果大街上没有长得丑的,就显现不出师傅的好看。”
掖尘哭笑不得:“罢了,你这么理解,倒也对,话糙理不糙。时候不早了,先睡吧。”
“师傅——”苌茗却拉着掖尘衣袖,“南漳一事,我吓得不行,和师傅分开的一天一夜,格外漫长。再见师傅,哪怕只过了一个白天,都稍纵即逝。师傅可以和我住一间吗?我想和师傅多待些时日。”
掖尘奔想拒绝,可望着苌茗含泪的双眼,心一软,点了点头,坐在床边:“好,为师诵经陪着你。”
苌茗早已上下眼皮打架,却想多看看掖尘的脸,多听听掖尘的声音,强逼着自己不闭眼。
“苌茗,没事的,我会一直都在的。”掖尘轻触苌茗眼眸,施加法术,让苌茗陷入沉睡。
苌茗不知情的情况下,掖尘取了苌茗一根发丝,和纸笺放在一起,存入自己的帕子中。等苌茗大婚,掖尘得做个像样的礼物送予他们,比如“同心结、恩爱树、情丝网”,祝愿他们长长久久。
翌日,掖尘是在鸟儿的啁啾声中醒来的,睁眼便是苌茗熟睡的面容。掖尘诧异,他很久没有在打坐中入睡了,何以如此安心?
眼瞅着苌茗睫毛颤抖,即将醒来,掖尘起身,快速往外走去。
“小二,上两份早膳。”
出发时,掖尘发现,苌茗的飞行术有了很大进步。和初次跌跌撞撞相比,宛如一个老练的谪仙。
“苌茗,你进步了,很好。”掖尘和苌茗并驾齐驱,竖起大拇指夸赞。
苌茗小脸微红:“说来惭愧,跟着师傅时有依赖心,怎么教都学不会。离开了师傅,心急如焚,反倒无师自通了。上次赶急救师傅,摔了一跤,再起飞便掌握了关窍。”
掖尘听闻,沉默不语。看来,离开自己,苌茗成长得反而更快。
同样的路,靠双腿走动和御剑飞行,耗时完全不同。翌日傍晚,二人离南极仅余一座城。
“想家了么?”掖尘已看到南极上空的晚霞,和上次见时黑气漫天的景象简直判若两地。
苌茗点头:“嗯,虽只离开半月,还是想爹娘和兄长了,毕竟从小到大,只和家人朝夕相处过,他们待我亦极好。”
“他们一定也想你了。”掖尘说得没错,二人尚未落地,就见师岫、封眉携南极三位公子,整齐站在冰山脚下,翘首以待。
苌茗速度明显加快,快到地面时,一时心急,跌跌撞撞落入封眉的怀抱。
“娘!”苌茗叫声软绵。
封眉步子不稳,险些跌倒,被师岫一把扶住,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感受久违的温暖。
“又见面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遮挡住夕阳的余辉。
苌茗抬头,看到一对高耸于头顶的龙角,视线下移,倪玚嘴角上扬,正冲她微笑。
“倪玚,你怎么在这里?”苌茗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