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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说书人

作者:元明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掖尘取出胸口的帕子,将两样玉器放入其中,又撕开一小块虎皮,一并收好。


    这次,怕苌茗累着,掖尘未急于封印苌茗的法术。二人脚程很快,抵达山顶时,天尚未亮,但原本金碧辉煌的山庄破败不堪,一个活人都没见着。


    “哎。”掖尘叹了口气,踏入山庄,苌茗紧跟其后。


    第一个来的,便是阎菡的小苑,掖尘企图找到起火点。木质的房屋经不起大火,全部漆黑萎缩。掖尘稍稍施法,挪开挡住去路的房梁,看到地上的火折子。


    “本以为是二姨娘小苑无人照看,夜间蜡烛烧到了灯罩,谁知是人为。”苌茗不解,“到底为什么放火?”


    “那就要看,这场大火对谁有利了?”掖尘分析,“一起火,萧庆昌就被救走了,可能是一直潜藏在山庄的他的人;阎菡这里,第一波黑衣人,显然是给她下药的人,也就是大夫人萧雯的人;第二波截走阎菡的,非人类,是拦路虎的主人,听阎菡与萧经亘的语气,二人与徐道长协作已久。解药放萧经亘那里,说明平时主要萧经亘与徐道长联系。最后,徐道长为什么截走了阎菡?难道为了掣肘萧经亘?”


    “山庄都没了,还有必要掣肘?”苌茗看着满目疮痍,只觉讽刺,分明昨天还是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掖尘附和:“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们先清点一下,看萧经亘、萧庆轶、萧晴是否还活着。”


    两个人在各处搜寻,发现了9具尸体,其中3具头上戴着精致的首饰,衣着也较华丽,想来便是山庄仅余的三位主人。其余6具穿着粗布衣服,发间无装饰,一看便是丫鬟和守卫。


    “还有一处地方,我们去看看。”掖尘熟门熟路来到后院假山前,凭借记忆领苌茗穿过冗长的通道,来到半山腰的屋子。


    掖尘推开门,空空如也,人事物皆被消磨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


    “这是什么地方?”苌茗好奇询问。


    掖尘也不瞒着:“曾经关押发疯的萧经年的地方。”


    “所以,他不是失踪,而是被关在了这里?”


    “对,是萧雯为了保护他吧。行了,八岐山庄的事,不需要我们出手,便告一段落,罪魁祸首萧经亘被火烧死,阎菡下落不明。为师带你下山,好好休息一阵子。”


    苌茗走在前面,掖尘体谅她辛苦,直到入住客栈,才收了她法力。


    “师傅,徒儿困了,先睡了。”苌茗也不客套,抵达客栈,倒头就睡。


    掖尘温柔揭开苌茗的长袜,白皙的皮肤上伤痕密布。掖尘施加法术,让苌茗全身受伤处复原。


    打开窗柩,月上柳梢头,掖尘换了身黑色衣衫,离开客栈。


    八岐山庄的大火并未影响虢国街区的繁华,亥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暮色早已被街市的灯火撕成碎片。朱雀大街两侧的灯笼串成火龙,从街角一直蜿蜒到城根,把青石板路照得透亮,连砖缝里的青苔都泛着暖光。


    酒肆的幌子在晚风里摇晃,猜拳声撞在雕花木窗上,又弹进挑着担子的货郎耳中——他担里的琉璃镜正映着楼上歌女的半张侧脸,镜沿还沾着几星刚落的灯花。


    更夫的梆子声从巷尾传来时,卖水的老汉正往茶炉里添最后一捧炭。掖尘径直踱步至卖水摊角落的木桌旁,轻放两枚铜板。


    老汉小跑过来:“两碗?”


    “嗯。”


    “得嘞,您稍等。”老汉应和着,忍不住多打量了掖尘几眼。此等仙姿,不知深夜在等何人?


    卖水摊的铜壶冒着袅袅白汽,老汉将两碗凉茶递上桌,眼角余光便瞥见一道月白身影。


    来人轻纱遮了大半容颜,只隐约见得下颌线条柔和,唯有眉间一点朱砂红得夺目,像是画师蘸了胭脂,在雪笺上轻轻一点,便压住了满街的灯火。


    “来了?坐。”掖尘抬起下巴,指了指身侧的位置。


    曦月警惕环顾一圈,未感知到异样,方坐下:“上次我是路过,受人之托,给你送达任务。此番你放出信花,特意寻我,最好是有大事。”


    “给你看个东西。”掖尘取出手帕,缓缓展现三样东西。


    曦月起初面色未变,仔细查阅后,压低声音:“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


    掖尘便将冧国、虢国之事,言简意赅告知曦月。


    “让我猜一猜,你寻我,是因我是司命,可知晓她们原本命运。可你一修道人,不该能掐会算吗?”


    “她们的命运显然已偏离原先轨迹,更何况,我不知她们八字。”


    “小事。”曦月取出袖口的帕子,用食指沾了茶水,飞快书写,递给掖尘,“给,记得,不管你推测出什么,皆是你心中所想,与我无关。”


    掖尘双眼微眯:“看来此事牵涉甚广。”


    曦月只起身:“最近诸事繁忙,先告辞了,瘟神也多保重。”


    掖尘收起月白色帕子,缓缓往回走。路过花楼,熟悉的琵琶声响起,掖尘思及柯珂,不由驻足。


    “哟,这位公子又来了?柯珂昨日还惦记,说公子是难得的好人。”


    “我只是路过,就不……”掖尘想推辞,无奈老鸨力道惊人,硬生生将掖尘拉入花楼。


    掖尘心想,乱世不易,不如再见见柯珂,好好道别,再给些银钱。


    柯珂今日在大厅的台上弹奏琵琶,音调婉转悠扬,静心一听,却难掩悲戚。见到掖尘的一瞬,柯珂如释重负地起身,朝掖尘福了福身,往楼上走去。


    还是上次的厢房,柯珂给掖尘倒了杯酒,兀自端坐下弹琵琶。


    二人默契得不说话,掖尘听得出,柯珂此刻的心情愉悦不少,柯珂也看得出,掖尘心事重重、不愿多言。


    一曲终了,柯珂放下琵琶,青葱玉手灭了桌上香炉,再打开窗柩。夜风习习,吹散一室幽香。


    “奴家没想到,公子还会来。谢谢公子,免了我在前台饱受各色目光打量之苦。”柯珂慵懒斜靠在卧榻上,侧身与掖尘讲话。


    掖尘取出一锭银子放下:“你的妈妈实在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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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亦有几分疲惫,想听听你的琵琶。”


    “公子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永不会再见了。”


    “我确要启程了,柯珂姑娘,多保重。”掖尘想了想,又放下一锭银子,“在下知如此辱没了姑娘,但也算相逢的一番心意,姑娘便收下吧。”


    柯珂未推辞,亦未起身,目送掖尘离开、关门。那个迄今唯一能让她安心做自己的人,大概率再无交集。


    掖尘快步离开花楼,穿过繁华的街区,来到空旷无人的小径,察觉出不对劲。


    掖尘步履不停,到得拐角处,迅速移动,就近登上房梁。待那道娇小的人影自暗处行至月光下,掖尘无奈跳下去。


    “不好好睡觉,作甚?”


    苌茗显然没料到已被掖尘发现,挠头装蒜:“那个,半夜睡醒了,失眠,四处走走。”


    “是么?”掖尘的不相信写在脸上,却懒得戳穿,“那一起回客栈吧。”


    苌茗一路悄悄抬头打量掖尘多次,愣是不开口。掖尘将一切尽收眼底,偏不搭理苌茗。这丫头颇有慧根,本心也不坏,他得好好打磨她的性子。


    二人走着、走着,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苌茗的肚子也跟着响起来。


    “咕噜——”


    “走吧,先吃饭,再休息。”掖尘脚程加快,抄近道回了客栈,嘱咐店小二来一桌早点。


    苌茗是真饿了,一盏茶的功夫,桌上包子、糕点、圆饼被席卷一空。掖尘竖起大拇指,将清粥递给苌茗。


    “又没人跟你抢,喝点儿,别噎着了。”掖尘好笑地看着苌茗。


    二人正准备起身上楼,一位个子不高、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被赶早用早点的人簇拥着进来。


    “杨先生,今儿要讲什么有趣的故事啊?”


    原来是说书先生,掖尘倒了杯茶,饶有兴致看过去。


    “今儿要讲的故事,真真新鲜出炉。你们窥见昨夜八岐山的大火了吗?”杨先生快板儿一打,唾沫星子飞起,落在前排人的脸上。后者出于好奇,用袖子擦拭,毫不在意,只一味盯着杨先生一张一合的嘴,翘首以盼新故事。


    “提及八岐山,不得不提萧家的来历。萧家本是靠冧国王族后裔发家,后冧国王族权力争夺,来到虢国避难。”


    “说来也巧,上个月末,当政的冧国太后得了瘟疫暴毙,大王又不知所踪,新王登基,正是萧家女眷一脉亲属,如此,萧家女眷被重新接回了冧国。”


    “那江湖上闻名遐迩的八岐山庄,一夜颠覆了?往后权贵们去哪里买消息?”


    “害,没了也好,两国征战,八岐山庄至少占了一半‘功劳’,两边卖消息转国难财,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走吧。”掖尘轻唤听得入神的苌茗。


    苌茗上楼梯时走在掖尘身后,仍在好奇:“师傅,你说,萧庆昌和萧经年是不是都被萧雯救走了啊?可萧晴是萧雯的表妹,也是王族后裔吧?怎么没救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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