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朗朗,云团绵布,湛蓝漫天,今日是个极好的日子。
洛城有一洛水县,县中有家医馆,名为康和,意为健康安和。医馆由一对夫妻所开,年纪约在四十左右,是为东家。自然,也少不了杂役——有两名,一男一女。
男的憨实,很能干。女的软糯乖巧,宛如瓷娃娃,招福。
清早,医馆外已堆积不少人,都是为求驻颜药方而来。人员满患,拥团无缝,‘生意’好得不得了。
一二楼楼梯拐角处,有位妙龄少女支着下颌,兴致缺缺地坐在那儿。如她这般大的姑娘,大都下巴尖细,可她不同,尚留有些许婴儿肥,杏眼亮眸,眉眼天生带笑。
她瞧着楼下的人群,口中喃喃说着什么,听不太清,嘴巴微嘟起,面色愁苦。她似是很轻地叹了口气,话语染着委屈:“为什么啊,为什么穿越了也是打工仔...还是医馆...牛马...”
裴烟落,二十一世纪女性,标准的00后,芳龄十八,是名实打实的医学研究生,有证书的。少儿班、跳级、提前完成学业,造就了如今这番伟业。
但就在她研究生生涯,第一次!登上手术台,只是作为帮递手术器械的辅助,意外发生了——病人大动脉出血,血液渍射,她来不及躲避,眨眼间的功夫,她就出现在了这里——洛水县。
和她一起的,还有个系统。当她落地洛水县的那一刻,系统也随之出现,脑海‘叮-’声乍现,机械声响起,给她吓得心率飙升。
系统提示:宿主裴烟落,您现在身处小说《救治小古典》中,云端将为宿主颁发救治任务。其一,救治无辜百姓,解洛城危机;其二,暂未开放,需宿主后期将其解锁;其三,本系统尚未想好,请宿主耐心等待。
......什,么。
她花了很长时间,接受了这离谱荒谬的一切。可她话还没说出口,系统很没有责任感地消失了,任她怎么喊都没用。
她当时就咆哮:属实有点强买强卖!有没有天理啦?!
......她忍!
不过有个好消息:她在爷爷的古籍中看到过这本小说。
还有个坏消息:这本小说积了灰。
简而言之,她没看过......
裴烟落越想越想笑,可她笑不出来,她将头埋在手心里,闷闷抱怨:“我才十八,小小年纪担重任,会垮掉的。”
‘叮-’,系统的机械声在脑海响起——
她狂喜:太好了,系统没有抛弃她!
系统:‘宿主请注意,您有隐藏身份——医毒圣手,请勿爆马。’
她问:“为什么?”
一阵沉默中,系统回答她:‘没有为什么。’
“......”裴烟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咆哮:有马甲不用,真当她是个杂役啦?
‘宿主不要骂人。’
......忘了,她和系统神海共享,系统大大可以听到她心里话。她还是没秘密的人。
‘宿主,系统不会窥探隐私。现在颁布支线救治任务:救治小说中命定之人,续其性命,促成圆满。宿主,加油!’
“别走!”裴烟落慌忙叫住系统,可回应她的,是空气,是无人答应...她嘴角抽动:“所以,谁是命定之人?”能不能给她剧透一点,一丢丢也行啊,给个范围也行啊。
她叹了口气,扬了扬袖子,双手放在耳边,默数:3、2、1——
“裴烟落!还偷懒呢?快去后院拿药啊!”二楼客房传来不耐烦的喊声,尖锐刺耳。
来了。
裴烟落开始装耳聋,捂住耳朵,保护好自己的耳膜,开始闭目养神。就差一个木鱼,此刻的她还想敲敲,清洗一下她的心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刚从后院搬完货物,正抱了满怀草药的胡糊见她不动,仿佛静止了一般,趁着楼上那位母老虎没发火之前,好心劝诫她:“裴师妹,动一动,师母喊你去拿药。”
不听不听,和她没关系。
“裴烟落!!!”刺耳的声音再次传来,‘母老虎’冲出门栏,哦,不对,是穆姥湖,康和医馆的老板娘,抠搜压榨她样样皆占。
穆姥湖气冲冲地揪起裴烟落垂在耳侧的小辫儿,二话不说就把她扛起来,往楼下走。
“哎哎哎!强抢民女啦,救命啊!!!”无论裴烟落怎么喊,喊得有多大声,无人搭理她。
裴烟落被穆姥湖扛到后院,肥厚的肩膀怼着胃也会疼的吗,她快吐了……
“母老虎师母,我要吐你身上了……呕……”不适感已经抵达喉管,再不放她下来,她就真的要吐了。
“不是爱偷懒?这样不正好随了你的愿。”穆姥湖气哼,把她放了下来,待她站定,才松开扶着她的手。
裴烟落没个正形地站在那,澄澈的眸子瞟过再次进后院拿药的胡糊,有点无趣,朝他做了个鬼脸,就是不搭理穆姥湖。
“母老虎师母,我累。”裴烟落也不是个无礼的人,就她这瘦弱的小身板,哪搬得动那些草药,就算很轻,她也搬不动,“我气血亏虚。”
又不让她学着看病人,成天做些杂活,有什么用?没用。
穆姥湖被她气得心肝疼,捂着心口顺了好几口气,半天才缓过神。
眼前的少女,鹅黄齐胸襦裙,扎着最为朴素的麻花辫,仅有一串绒毛球垂挂在一侧,素白丝缎缠绕在发丝间。小姑娘生得眉目清秀,乖巧宜人,怎得性子偏偏如此懒散,还气人,一点都不乖巧。
穆姥湖闭了闭眼,念着小娃娃的阿爷阿奶帮了他们不少忙,不能言重。她指着远处的扫帚,敦实的身子一晃,无奈道:“那你扫地。”
“扫,扫。”
裴烟落不乐意地撇嘴,小声嘀咕:“扫就扫,不要凶嘛。”
她一把拿过扫帚,敷衍地扫了起来。有叶子的地她不扫,专门扫干净的地。气得穆姥湖两眼一黑,索性不再瞧着她,帮着胡糊拿药。
裴烟落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脑袋也是一阵发痛,又重新理了理她穿越的整个过程。
晕血?她,医学生,怎么会突然晕血?她以前从来没晕过。
而且,金手指不用,当她傻子吗?诸事不顺,喊系统也不应,她该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这本小说讲的是什么?主角是哪些?结局怎么样?
‘咔嚓’一声,手中的扫帚被她掰断,裴烟落愤然扔开折茧的扫帚,提起裙摆,一鼓作气地,跑出后院。
“迷糊师兄,救命!”
胡糊话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自家师母展示了她的独门绝技-狮吼功。
“裴烟落!!!”嘶吼声响彻整个医馆,连着三尺之外的商户,都听得一清二楚,连着正厅抓药的张全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大家伙见怪不怪。这裴叔家的孙女,又闯祸了。
头上的毛绒球随着少女的身姿挥舞,荡于空中,旋个圈,稳稳落于麻花辫上。裴烟落蹦跶着回到家,中气十足的一声“哈”,门框上刚钉的木板再次掉落。
裴烟落心下一紧,连忙躲开,拍拍自己胸口,感叹,幸好,她没被砸到。
“阿爷,门塌啦!”她朝后院喊。
“陌陌,伤到了没?”没有责备,全是关心。裴阿爷匆忙从后院赶过来,就瞧着自家孙女把木板扔到一旁,可惜地拍拍手掌的灰。
裴烟落将那战损的门合上,连忙跑上前,去搀扶裴阿爷,“阿爷,腰腿不好就好好休息,不要捣鼓您那些古玩了。今天敷药膏了没?”
“敷过了,陌陌做的药膏效果极好,阿爷这腰啊,一整天都没痛过。”裴阿爷笑得合不拢嘴,也不忘辩解,“我没弄那些东西。”
“好,但是撒谎前,要先把头上的碎木渣子拿掉再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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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奶呢,在做饭?”扶着他坐好,裴烟落又跑向厨房,“阿奶!我回来啦!”
“回来了,可以吃饭了。”阿奶说话还带着点鼻音,她前不久感受风寒,裴烟落开了几剂药方给她煎上,最近才有了好转。
裴烟落把饭菜端到前院,又搬出那套话术:“阿奶,说好的,身体没好之前,这些都由我来做。还有阿爷,腰椎间盘突出不能长期弯腰,这才多久,又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虽然你们身体硬朗,但也不能这样霍霍啊。”
阿爷、阿奶听着她的数落,相视一笑,孙女关心是真,啰嗦也是真。
阿奶夹起鸡腿,放进她碗里,阿爷将碗筷放到她手心,两人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爱,异口同声道:“食不言,寝不语。”
“......”
嫌她啰嗦了。
裴烟落被他们强行闭上嘴巴,水汪汪的杏眼里尽写着抗议,说他们还不乐意了。一大把年纪,学上叛逆了。
治好他们,可是她的任务啊。
医馆指望不上,只会让她日复一日地打杂,碰上个真正生病的,母老虎就把她赶走,别说上手了。纯纯就是当成小杂役在使唤,打着学徒的幌子,实则在获取免费劳动力,还克扣银两。
系统喊不应,命定之人不知道,任务毫无进展。裴烟落越想越愁,突然,她把碗放下,正经起来:
“我想自己开药铺!”
既然前途无望,那她就做那拨开云雾之人。
阿奶、阿爷:......
“开,吃完饭就开。”两位老人很支持她,家里有钱,别说药铺,更大的都可以。
他们一同意,裴烟落饭也不吃了,一溜烟地跑回屋内,开始做创业计划。
她有个百宝箱,里面装着百药书籍、制药工具,还有微创手术刀,消毒棉等等现代医学器械。手握如此先进的金手指,再加上她满是知识的大脑,在这古代岂不是开挂的存在。疑难杂症手到擒来!
只是这些针灸用具都是一次性的,她还得多做一些出来,以免以后不够用。
说干就干,她如此心灵手巧,制针这个手艺活......她做不来。
钱够,租店铺绰绰有余,还要雇人手......没人。
洛城各大商铺她也不熟,找原材料......也是一个难题。
这么看,疑难杂症擒不来,她还是夸不下海口了。
——
暮色被黑夜取代,屋内书籍散的到处都是,桌台上的蜡烛芯跳跃,暖色光下映着少女认真的脸庞,不施任何粉黛,白皙中透着独属于这般年纪该有的红润,浓密的睫毛微翘,眼眸垂落,抿着唇,眉心都快拧成麻花了。
这银针的制作步骤,有点复杂哈。
阿奶给她端来一碗鸡蛋面,见她白天还规整的头发,现在已凌乱不堪,无奈叹气,将面放在一侧,弯腰收拾起房屋来。
“阿奶,等会我自己收拾。你帮我把头发散去吧。”裴烟落从书中抬眼,连忙扶他坐好。
阿奶笑笑:“好。”
阿奶动作很轻,手也很巧,不一会儿就把裴烟落如瀑的长发理顺,又重新编了个侧麻花,闲散搭在肩前。
瞧她这认真样儿,阿奶轻抚着她的发丝:“跟阿奶说说,陌陌怎么突然想开药铺了?”
“好香啊。”裴烟落捧着碗闻了闻,她晚饭没吃多少,此时嗅觉被鸡蛋面的香气引触,方才感觉到饥饿。她把面拌匀,“因为我想救很多人啊。”
阿奶见她不像是开玩笑,“那陌陌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裴烟落咬了口鸡蛋,还未咽下,就满是惆怅地开腔:“制针我不在行,材料也不熟,人手也不够”。
阿奶给她出主意。
“你阿爷能制针,材料阿奶陪你去挑,阿奶跟他们熟。至于人手,这得陌陌自己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