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午后,阳光正烈。禾秋知正带着阿姜和小石在田垄深处,小心翼翼地为一簇开得正盛的花朵进行人工授粉(兑换了简易方法)。老驼在田埂边警戒。
忽然,远处官道上传来一阵异常低沉却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不同于寻常官吏的喧嚣,这马蹄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和沉重,仿佛踏在人的心坎上!
老驼浑浊的眼睛猛地眯起,闪过一丝警觉,沙哑地低喝:“有人来了!很多马!很急!”
禾秋知心头一凛,立刻示意阿姜小石噤声,三人迅速拨开藤蔓,伏低身体,透过叶片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官道尽头,烟尘不起!一队人马如同沉默的黑色洪流,正疾驰而来!人数不多,约十余骑,却个个身着玄色劲装,外罩不起眼的褐色麻布斗篷,腰悬青铜短剑,马鞍旁挂着强弩!为首一人,身形挺拔如松,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身后跟随的骑士,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四周,带着一种百战精锐才有的、收敛却致命的煞气!
没有旌旗,没有仪仗,但那股扑面而来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和冰冷肃杀的气息,让田间的空气瞬间凝固!阿姜和小石吓得脸色煞白,大气不敢出。
禾秋知的心跳骤然加速!是她!是那夜引她入宫的冰冷骑士!而为首那人的身形气度……虽然兜帽遮面,但那挺拔如山的坐姿,那掌控一切的威仪……
一个让她血液瞬间冻结又瞬间沸腾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是陛下!嬴政!他……他竟然亲自来了?!
黑色洪流在离田埂百步之遥处骤然减速,无声无息地停下。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为首那人勒住马,抬手示意。身后骑士如同磐石般瞬间定住,只有马匹偶尔打着响鼻。
那人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他抬手,缓缓掀开了遮住面容的兜帽。
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照亮了那张冷峻如寒玉雕琢的面容。眉峰如剑,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同山脊;薄唇紧抿,勾勒出不容置疑的决断线条。最令人窒息的,是那双眼睛——深邃、沉静,如同蕴藏着整片幽暗的星空,又如同万载不化的寒冰,此刻正穿透百步的距离,如同实质的探针,精准地落在这片生机勃勃、繁花点点的祥瑞田上,最终,定格在藤蔓深处那个正愕然抬头的、沾着泥土和草屑的少女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
禾秋知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那目光洞穿了!巨大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下!她几乎要窒息!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向四肢百骸!激动、狂喜、敬畏、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嬴政!真的是嬴政!她的偶像!千古一帝!竟然微服私访,亲临这片田间地头!
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在何处!身体因为极致的激动和本能的敬畏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几乎是凭借着刻入骨髓的粉丝虔诚和臣子本能,“噗通”一声重重跪伏在泥泞的田垄里,额头深深抵在带着花草清香的泥土上,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身体的战栗,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哽咽和极致的狂热:
“臣……臣禾秋知……叩见王上!王上万年!”
声音不大,却带着破音的颤抖,在寂静的田间清晰可闻。
阿姜、小石、老驼等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跟着禾秋知扑倒在地,匍匐在泥泞中,连头都不敢抬。
嬴政的目光在那跪伏于泥泞中的单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投向那片在烈日下怒放的生命奇迹。他迈开脚步,玄色的靴子踩在田埂松软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跪伏之人的心尖上。
他身后的冰冷骑士(禾秋知认出是那夜的引路人,名为赵戈)如同影子般紧随其后,手按剑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其余骑士则无声散开,扼守各处要道。
嬴政的脚步停在田埂边。他没有立刻让禾秋知起身,只是静静地、专注地凝视着眼前这片浓密的绿色海洋。他的目光掠过那虬结粗壮的藤蔓,掠过那肥厚油亮的叶片,最终定格在那些点缀其间、如同繁星般盛放的白紫色星花上。
他的眼神依旧沉静,如同深潭。但禾秋知伏在地上,用最谦卑的视角,却清晰地看到,那双玄色锦靴在田埂湿润的泥土上,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向前挪动了半寸!那是一种身体本能被眼前蓬勃生机所吸引的细微动作!
“此花,便是那‘祥瑞’所开?”嬴政低沉平缓的声音响起,如同沉雷滚过寂静的田野,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威仪。
“回……回禀王上!”禾秋知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却努力保持清晰,“正是!此乃土豆初绽之花!形如星芒,色有白紫!花期约一月,花谢之后,便是块茎在地下膨大孕育之时!” 她不敢抬头,只能将额头更深地埋入泥土,感受着那带着生命气息的芬芳。
嬴政的目光在一朵开得正盛的星花上停留了许久。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并未触碰那娇嫩的花瓣,只是隔着寸许距离,虚悬其上,仿佛在感受着那花朵散发出的微弱生命气息。阳光勾勒着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也照亮了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极其微弱的波澜——那是一种超越了帝王审视、近乎于对生命本身律动的探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寡人听闻,此藤需水,亦畏水?”他收回手,目光转向田垄间被精心维护的引水沟渠和垄心明显干燥的土壤,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
禾秋知心头一震!陛下竟连这些细节都知晓?!她不敢怠慢,连忙回答:“王上明鉴!土豆喜湿润壤土,然藤蔓过密,湿度过高则易滋生晚疫,乃绝症!故臣斗胆,控水于垄心微润,保根而不浸叶,通风透光为要!此乃家传农书所载,亦是海外异邦以血泪换得之经验!”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后怕和庆幸,若非系统预警和兑换的知识,后果不堪设想。
嬴政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田垄间被精心疏剪过叶片的区域,以及那些被草木灰水喷洒过的、油亮健康的叶片,又掠过远处堆放的苦楝、烟草残渣。一切井然有序,应对有方。
“田桦之议,寡人已知。” 他忽然话锋一转,声音依旧平静,却让伏在地上的禾秋知瞬间绷紧了神经!“车裂之言,倒有几分胆色。”
禾秋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她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决绝的坚定:“臣……臣惶恐!然祥瑞关乎国本,不容有失!臣唯有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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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搏,方不负王上信重!秋后若果不其然,臣甘领极刑!若成……”她顿了顿,鼓起全身勇气,“臣只求王上,允此祥瑞惠泽大秦万民!”
她的话语带着孤注一掷的赤诚,将生死荣辱,尽系于这片土地和那深埋的果实之上!
嬴政沉默了片刻。暖阁初见的狂热粉丝,田间挥汗的执着身影,此刻跪伏泥泞、以命相搏的铿锵誓言……这个谜一样的少女,其心之坚,其志之纯,其行之力,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他见惯了权谋算计的心防。
他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回那片生机勃勃的绿意和绚烂的星花之上。良久,那低沉平缓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金口玉言的定论和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承诺的意味:
“寡人等着。”
“等着看这‘土中金豆’,究竟能结出多少惊喜。”
“禾秋知,莫负此间青藤。”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身,玄色的袍角在田埂上划过一道决然的弧线。赵戈立刻跟上,如同无声的影子。玄衣骑士们如同潮水般退去,翻身上马,簇拥着那至高无上的身影,如来时一般迅疾而沉默地消失在官道的尽头,只留下滚滚烟尘。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彻底远去,禾秋知才如同虚脱般,身体一软,瘫坐在泥泞的田垄里。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冰凉刺骨。阿姜和小石连忙扑过来搀扶她,脸上满是担忧和后怕。
“工师……您没事吧?王上他……”阿姜的声音带着哭腔。
禾秋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她抬起头,望向嬴政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向身边那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纯净的星花。脸上,方才的苍白和惊悸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磐石般的坚定和灼热的光芒!
陛下亲自来了!他看到了!他看到了这青藤,这星花!他看到了她的搏命和坚持!他留下了“等着看”的期许!
这比任何封赏都更让她热血沸腾!这比任何承诺都更让她无怨无悔!
她挣扎着站起身,抹去脸上沾染的泥点,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助手们,扫过这片承载着无限希望和帝王期许的田野,声音带着一种破茧重生般的沉静和力量:
“都听到了吗?王上在等着!”
“等着看我们的祥瑞!”
“等着看这土里,能刨出多少金豆子!”
“所以,把眼泪擦干!把腰杆挺直!”
“该疏叶的疏叶!该控水的控水!该防虫的防虫!”
“一株藤!一朵花!一个薯!都给我守好了!”
“用我们的命!守好陛下的祥瑞!”
她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淬火的钢铁,字字千钧,砸在每个人的心上!阿姜用力擦去眼泪,挺直了腰背!小石握紧了拳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老驼佝偻的背,似乎也挺直了几分!所有隶臣妾都默默站起身,看向禾秋知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同仇敌忾!
禾秋知弯腰,小心翼翼地拂去一朵星花花瓣上沾染的尘土,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她抬起头,望向咸阳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带着泥痕、却无比灿烂和虔诚的弧度。
“陛下,”她在心底无声地呐喊,带着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的决绝,“您的惊喜……禾秋知,定为您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