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李渊的退让！
大安宫内，此刻落针可闻。
即便是一众见惯了大世面的老臣们，都纷纷张大嘴巴。
难以置信看向昂首而立的少年侯爷！
他们大都历经前隋官场，又经过李渊当政。
直到如今，在李二的朝堂依旧屹立不倒。
却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任何一名臣子敢如此与皇帝对抗！
即便是太上皇，那也是曾经一言九鼎，掌管天下的皇帝呀！
即便是如今在朝堂之上最为耿直的魏徵。
也不可能有如此胆量吧？
不少人心中都生出看好戏的心思。
等待李渊勃然大怒，降罪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
李二陛下恩宠罗颢，那是因为他要借助罗颢这柄锐利长刀。
来对付与皇权对立的世家门阀。
李渊可没有这般心思。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太上皇是站在世家门阀一方的！
罗颢如此争锋相对，李渊又怎么可能不动怒？
殿门外，此刻又飘起雪花。
殿内却是温暖如春。
毕竟是李渊日常起居生活之所，自然不可能冻着。
罗颢神情淡然，温润笑着。
态度自然恭敬，却在此事上丝毫不让！
“好呀！好呀！”
“看来朕退位之后，连这点面子都没有了么？”
李渊沉寂片刻，发出森然笑声。
“若是今日，朕一定要保下裴寂的性命，你这小小镇国侯又当如何？”
罗颢悄然皱眉。
余光瞥向一旁，却见裴寂低垂脑袋下，满是挑衅。
罗颢心中无奈叹息一声，一字一句道：“太上皇若是坚持留下裴寂的性命，小臣自然是只能顺从的！”
此言一出，群臣皆是露出淡淡笑容。
裴寂也是悄然松了口气，脸上挑衅意味更浓。
唯有不言不语的李二，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李渊哈哈大笑，刚要开口。
却听罗颢话音一转，又道：“只是太上皇需要想清楚，为了一个裴家，使得大唐军民离心离德，是否值得！”
李渊目光闪烁，冷声道：“此言又是何意？”
罗颢一拱手：“这些年，草原的颉利可汗时不时就要南下打草谷，边关无数将士浴血奋战，不知**多少人！”
“若是他们知晓，与突厥勾结的朝廷大臣，居然能够安然无恙，又会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如今我大唐天下初定，民心本就刚刚聚拢，如果他们得知上层如此污浊，又会不会对朝廷失去信心？”
李渊眉头一竖，脸上的灰白胡须微微抖动。
“你这小小的镇国侯，是想用大义来威胁朕？”
罗颢躬身道：“微臣不敢！”
“不过，裴寂的罪行，小臣绝对不会放任不理！”
“不仅如此，小臣还要接着查下去！”
“唯有如此，才能对得起边关战死儿郎！”
罗颢终于放出了大招。
这最后一句话虽然说的隐晦，却让李渊彻底沉默下来。
罗颢也不着急，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李渊一挥手说出的话语，让所有**跌眼镜。
“朕……仔细想了想，镇国侯所言有理！”
“那就依你所言，该怎么问罪就怎么问罪吧……”
一众老臣满脸错愕，百思不得其解。
方才还要死保裴家的太上皇，此刻态度怎么突然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唯有稍稍知晓一些内情的窦抗几人，目光隐晦交错，都是面露无奈。
看来，裴家只能被放弃了！
李渊拧眉也不在看地上满脸呆滞，绝望如同一个**的裴寂。
而是静静凝视面无表情的李二。
“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伤了别的功臣之心，二郎，如何？”
李二看向自己的父亲，展颜一笑。
“自当如此，父皇放心！”
李渊一挥手，起身道：“朕今日有些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一众老臣行礼之后，鱼贯而出。
路过罗颢身旁，皆是眼神警惕。
他们心中对罗颢的忌惮，此刻已经升到极点！
连太上皇都被这小混蛋怼的不得不退步。
当真是个疯子！
……
片刻之后，甘露殿御书房。
李二一进门便哈哈大笑。
“畅快！实在是畅快！”
云澜在一旁捂嘴轻笑。
而罗颢自然是尾随而至，除了云澜之外，此刻御书房内只有这一君一臣两人。
“小子，你今天可是又立了一大功！”
“裴寂那老小子，朕早就看不顺眼了！当年在太上皇面前便没少给朕使绊子！”
“后来更是和元吉勾勾搭搭！”
“本来朕都将他流放静州了，你小子又耍手段让裴家重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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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呢！哈哈！”
罗颢塌肩缩背，苦笑道：“这不是当初恋爱脑了么，其实小臣也有些后悔，要是当初不恋爱脑，就不会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
“何为恋爱脑？”
李二奇怪问道。
罗颢讪笑一声：“那不重要……”
李二摇了摇头，早已习惯罗颢这些年时不时蹦出的一些古怪词汇。
他坐下后，手指无意识敲打桌案。
脸上笑容却逐渐收敛。
“你先前所言，裴寂背后的人，当真是太上皇？”
罗颢艰难点头。
“仅凭一个裴寂，不可能与突厥联系如此之深……先前我还以为，他背后站着的或许是窦家！”
“但后来经过调查，却发现窦家只是知晓，却没有真正参与进来！”
“调查越深，小臣就越心惊！”
罗颢说着说着，露出苦笑。
“虽然没有更为直接的证据，但我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皆是指向了太上皇……”
李二沉默许久，脸色愈发阴沉。
“朕就不明白了，这大唐莫非就不是他的心血？为何要这般自己作践自己？！”
罗颢低头，没有回答。
皇家内部的事情，本就是一团糟，他可没兴趣参与进去。
至于李渊为什么要如此做，罗颢也不感兴趣。
或许是当初起兵之时，和突厥签订的盟约有些特殊要求……
又或许是李渊不甘心皇位被夺，看不惯李二杀兄杀弟的行径，故意给李二找麻烦……
不管是何原因，都涉及到皇家秘闻，罗颢一点都不想知道。
“陛下，小臣建议，此事无论还有什么内情，都不宜再继续查下去了！”
“就在裴寂这儿终止！”
李二轻轻点头：“是该如此，皇家威严绝不能出现任何瑕疵！”
罗颢轻笑点头，随后又紧了紧身上的裘袍。
“陛下，你这御书房也太冷了，寒冬时节，连个暖炉都不准备嘛！”
李二抬头苦笑。
“如今天下初定，百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所以朕下令减免各州赋税！”
“内府缺钱少粮，宫里取暖的木炭柴火自然也是紧张了些，就连皇后的寝宫，都只能每日睡前烧一会儿炭火！”
李二说着说着，突然长身而起。
“其实只要能让百姓们活过这艰难时节，朕不介意过得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