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再激动，也不至于**吧？
歇斯底里的欢呼声。
如浪潮一般，一阵高过一阵。
几欲冲破燕回楼的屋顶！
罗颢打眼望去。
无论是一楼还是二楼雅间。
非富即贵的男人们纷纷涌了出来！
往常的故作矜贵此刻荡然无存，脸上写满了狂热。
罗颢悄然皱眉。
越发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是一个歌姬而已。
即便是再怎么美若天仙，才貌双全。
也不至于让长安这些权贵如此倾倒吧？
罗颢沉吟着，将目光投向相隔几个雅间的窦怀恩。
这位窦家长公子，身边簇拥一众世家子弟。
竟是同样目光炙热，凝视下方的舞台！
不多时，原本的靡靡之音，换上典雅琴瑟声。
屋顶悬挂的一朵花球骤然炸开。
挑染的彩丝飘荡，如同落下一场花雨。
罗颢凝神望去。
只见舞台后方，两列体态优美的女子轻纱覆面。
缓缓走上舞台。
伴随雅乐翩翩起舞。
男人们的欢呼声愈发热烈。
直到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现那一刻。
现场彻底达到气氛的顶点。
“慕姑娘出来了！”
就连程处嗣，也是走到栏杆处，探头张望。
惹得怀中桃娘幽怨不已。
罗颢轻挑眉头，深邃眸光仿佛能够穿透那遮挡舞台的层层白纱，看透这位花魁的本来面目。
“感谢诸位客人的厚爱，小女子近日偶有心得，新作一曲《流殇曲》，请诸位聆听！”
音乐声渐停。
舞台上随后响起一道女子声音。
不疾不徐，淡雅如空谷幽兰。
仅此一句话，便让疯狂的男人们同时安静下来。
随后，女子身后两名丫鬟，送上琵琶。
慕清寒隔纱落座，手指轻轻一勾。
不掺任何杂音的琵琶声，便在这小楼之内回荡起来。
男人们听得如痴如醉，抚掌应和。
雅间内，罗颢面露怪异。
音律一向是他的短板，无论前世今生，罗颢都没有刻意学习过。
自然听不出这首曲子的好坏！
但看周围人的反应，想来是应该极为动听的。
只是他能隐隐感觉到，曲子之中蕴含的铮铮杀意。
这倒是奇怪了。
一个长安城Q楼内的歌姬，为何能创造出这般铁血沙场的战音？
“不愧是慕姑娘，弹得真好听！”
一旁，魁梧雄壮的程处嗣感慨一声。
罗颢瞥了他一眼。
“你一个吃惯了荤菜的牲口，什么时候也开始附庸风雅了？”
程处嗣摇了摇头。
“不一样，大不一样！”
“慕姑娘被誉为长安第一才女，对待这样的姑娘，又岂能动用粗俗手段？”
罗颢哑然失笑，心中的违和感却愈发明显。
听到程处嗣的话语，他终于明白这种违和感来自何处！
一个Q楼花魁，居然能在纨绔子弟遍布的长安城保持多年完璧之身。
没有一个权贵对她生出觊觎之心……
这怎么可能？
在这个年代，Q楼歌姬便是最底层的女子。
被人随意**丢弃，稀疏平常。
更有甚者，碰到陈章德那样的暴虐纨绔，生命都随时可能失去！
这个慕清寒，凭什么？
罗颢手指轻轻敲击栏杆，陷入沉思。
要么，她背后有大人物为其撑腰！
要么，就是她有另外的自保手段！
片刻之后，一曲终了。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慕轻寒起身施礼。
她背后一个丫鬟挑开白纱，走到众人面前。
“我家小姐今日以春为题，请诸位才子现场题诗，依旧是限时一个时辰！”
两层楼的男人们，眼神骤然火热起来。
开始冥思苦想。
都想着凭借自己的才华，入得花魁之眼，成为其入幕之宾！
“颢子，你要不要试一试？”
程处嗣冲着罗颢挤眉弄眼，满脸坏笑。
“说不得你就被慕姑娘相中，得以一夜春宵！”
罗颢懒得搭理这个满脑袋肌肉的夯货，只将目光落在那名丫鬟身上。
那丫鬟穿着翠绿罗裙，面色冷淡。
“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罗颢回头看向小脸满是憧憬的小丫头柳儿。
柳儿轻轻点头。
“正是这位姐姐……公子先前提到的裴公子，我有印象，每次来都会偷偷见这位柳儿姐姐！”
罗颢点了点头，抬手丢给小丫头一颗璀璨宝石。
“处嗣，去给这个小丫头赎身……”
程处嗣微微一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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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
话音未落，就见罗颢深吸一口气，一手撑住栏杆，纵身一跃！
桃娘和小丫头柳儿顿时张大嘴巴，满脸呆滞。
程处嗣无奈扶额。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骤然引来一众惊诧目光。
这人谁啊？
就算再激动，也不至于**吧！
众目睽睽之下，身着玄色绸缎长袍的少年挺直身躯，缓缓走向舞台。
他抬头，看向那名惊愕的丫鬟。
“柳儿？”
名叫柳儿的丫鬟黛眉皱起。
“这位公子，请按照规矩先题诗！”
罗颢轻笑一声，缓缓摇头。
“我对慕清寒没兴趣，只找你！”
他可没耐心玩什么比拼才华的游戏。
既然找到线索，那就先抓住再说！
“这位公子，不管你有何事，请等提示之后再来询问！”
柳儿脸上隐隐闪过一抹怒色，语气也重了几分。
罗颢面无表情道：“我没什么耐心，就问你几个问题！”
“你，认识裴承先吗？”
柳儿还算清秀的面庞，骤然变了脸色。
与此同时，现场响起一阵嘈杂声。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这里撒野？”
“大胆！竟然打扰本公子的雅兴！”
“燕回楼的仆人呢，还不赶紧将这人赶出去！”
……
面对一众口诛笔伐，罗颢却只是冷冷扫了一眼。
不知为何，那些张狂得意的男人。
与这少年冰冷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心中竟是莫名一颤。
其中一些权贵子弟，看到少年俊朗面庞，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变。
随后便将偷摸瑟缩到人后。
莫非是那位爷……
罗颢手指轻轻拂过凌乱衣角，抬头平静凝视怒意横生的柳儿。
“你若再不回答，我可就要请你换个地方问话了！”
柳儿脸色数变，刚要开口。
二楼突然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罗侯，这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抢民女吗？”
罗颢抬头望去，只见窦怀恩倚着栏杆，阴笑望向这里。
被他一语道破身份，在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那些刚才大声指责的人，更是脸色苍白，两股战战。
这如此年轻的少年，竟然是一位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