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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石胆烧瓷

作者:倚木听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行雁快步走了一会儿,气就慢慢消了。


    她转头一看,早走出去不知多少。


    她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擦黑,便先回了家。


    叶芜不是傻子,不至于过了宵禁都不回去。


    萧行雁照旧吃饭睡觉,第二日起来上值去。


    走到门口,她才想起来和叶芜闹了矛盾,今日对方怕是不会来了。


    正要吩咐人去赶车,熟悉的马车就停在了萧家门口。


    萧行雁一时间有些别扭,却见叶芜打了帘子,看向她:“雁娘……”


    原本打算叶芜想清楚之后两个人再见面的萧行雁:“……”


    她叹了口气,到底是先心软了。


    她心口闷闷地上了车:“走吧。”


    叶芜一喜,连忙吩咐:“严伯,走吧。”


    萧行雁看向叶芜:“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叶芜低下头:“雁娘,对不起,我不该胡思乱想的。”


    萧行雁:“还有呢?”


    叶芜愣了愣,犹疑道:“我不该随便猜疑你?”


    萧行雁叹了口气:“叶芜,你不要总是这样一副欠我的语气,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


    “你总是这样,我也会怀疑,怀疑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感激我。”


    萧行雁昨日便有些想说了,只是忙了一天,身心俱疲,怒火比解释先行一步。


    叶芜低着头:“可你越走越高,我只怕我配不上你。”


    萧行雁一愣,皱眉:“你这样想?”


    叶芜沉默下来。


    他向来是有些怯懦的,尤其是在和萧行雁的事情上,怯懦到有些软弱。


    萧行雁只觉得生气,可又无法对着他发火。


    片刻后,她终于没忍住又是叹了一口气出来:“叶芜……你让我怎么和你说?”


    叶芜有些仓皇地抬头:“雁娘……”


    两人沉默下来,一时间只能听见车外的车轮和马蹄声,和车内两人的呼吸声。


    萧行雁不语,只是看着叶芜。


    叶芜心中的仓皇感越来越重,几乎要让他低下头来不再敢看萧行雁。


    终于,萧行雁开口了,只是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叶芜,你配不配得上只有我说了算,我不管你脑子里想得什么,从现在开始,忘掉那些,给我正常起来。”


    马车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萧行雁说完,便掀起帘子,回头看着叶芜:“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明白,要是还钻牛角尖,我以后也没什么和你好说的了。”


    说罢,她一甩帘子,把叶芜又甩了回去。


    叶芜有些慌乱地掀开帘子,只看见萧行雁有些怒气冲冲的袍角隐没在门内。


    萧行雁简直气炸了。


    她感觉自己这两天生的气快比上这两年了。


    一时间,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当时和叶芜恋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她心情欠佳,自然而然便显露出来。


    生资署众人见状,几乎都停了脚步,打算把手头的事情往后顺延一下。


    唯有王柱子,义无反顾进了房间。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诧异。


    王柱子平日里也不是这样没眼色的人,怎么今日好似全然没看见萧行雁心情不美妙?


    众人一时都有些好奇,状似不经意都凑到了值房门口。


    “大人……”


    萧行雁抬抬眼:“什么事情?”


    王柱子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画:“昨日我忘了说,那日把我丈人叫去的,是这样的人。”


    萧行雁接过来,看到画像上的人时,先是愣了愣,随后脸色严肃起来:“你确定?”


    王柱子直点头:“我特地花钱请人画的,我记得那人便是这般模样。”


    画虽然有些过于平面了些,但从五官也能看出,这上面的人赫然是当日在酒楼和苟三儿碰头的萧家三郎。


    再想起昨日看到的那张鸟篆,上面分明就是“萧”,萧行雁哪里能猜不到,恐怕这玉狸教和萧家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么一来,这些人躲开巡逻的士兵怕是也能说得清了。


    怕不是两相勾结?!


    萧行雁脸色有些阴沉:“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王柱子点头应喏,随即便出来了。


    众人见他没受冲,一时间也都面面相觑,便开始有人试探着敲门。


    萧行雁收好画像:“进来。”


    率先敲门的人进来,开始汇报,见萧行雁没有撒火,一时间也松了一口气。


    等到他出去时,便暗中朝着其他人比了个手势。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也不拖延了,直接按着流程开始一一进去汇报工作。


    生资署的事情说完,甄官署又来人了。


    萧行雁的脾气也被这些琐事磨得平复下来。


    不多时,连那点不爽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工作繁琐,萧行雁又是忙了一整天。


    直到下午下了值,她出门看到了叶芜时,才后知后觉地又冒出来点生气来。


    上了车,她也不说话,只盯着叶芜。


    叶芜有些心虚:“雁娘……”


    他原本就温和,此时声音放软,倒是有种撒娇的意思了。


    萧行雁心里的气又没了。


    她叹了口气:“算了……”


    叶芜却罕见有些失态地一把抓住了萧行雁的双手:“不能这么算了!雁娘,咱们说好不散的。”


    萧行雁一愣:“我没说散了,我说算了……”


    “叶芜,我今日想通了,是我没站在你的角度考虑,我只想了我自己。”


    叶芜愣住了。


    萧行雁又是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不舒服……”


    叶芜低下头:“是我总怕耽误了你,那日宋夫人与我说,你圣眷正浓,日后必不会只留在七品的位置。”


    “我看得出的,圣人、公主、县主,她们都是有男宠的,我从没见过有哪位到了高位,身边却只有一个人的。”


    “雁娘,我害怕,我无法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怕你身边会出现别人。”


    “我心中酸死了,可我不能不懂事……”


    叶芜几乎从未与萧行雁剖白过自己的内心,他向来自己消化惯了,也从不将委屈与萧行雁诉说。


    这是第一次。


    萧行雁听罢,愣了许久。


    片刻后,她抬头看向叶芜:“是我也从未与你说过,叶芜,说起来有些俗套,但我总是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哪怕这句话都被人发誓用烂了,俗套地几乎要遍地都是了,可我还是想说,只要你不先放手,我就不会。”


    “我不敢给你承诺,承诺太轻了,我从不认为一句话能有分量,所以我从没说过。”


    “但若是承诺能让你安心,我也愿意。”


    萧行雁双眼潋滟,像是囊括了江河水面,底下是藏不住的波澜。


    “叶芜,”萧行雁启唇:“不会有别人,只有你。”


    “陪我走过这么多年的是你,让我心生波澜的,也只有你。”


    ……


    萧行雁刚进家门,就看到白鹭候在门口,见到她松了一口气:“大人。”


    萧行雁回头看了看门口,又扭回来:“今日不用你了么?”


    白鹭:“……自然不是,只是我听说今日陛下似乎处置了好多人,不知是为何,大人几日没和我说话了,我有些担心,便回来看看。”


    萧行雁松了口气:“我没什么事情,这几日,不论是生资署还是甄官署都忙得很。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事儿?”


    白鹭跟在萧行雁身后:“有几家常来买冰的人家今日没来,我又听见有人谈论此事,才知道的。”


    萧行雁笑了笑:“我没事,你大可放心。你有没有听见是为何?”


    白鹭摇摇头:“不曾。”


    来买冰的大多是家中没有冰窖,但要有用冰需求能买得起的,大多也是派自家的下人过来。


    白鹭能听到的版本基本上都是掐头去尾的,真正的重点反而没人知道。


    因此她才会这么着急,先回来了。


    萧行雁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把那张画了鸟篆的“萧”拿了出来:“白鹭,你这几日打听打听这个,这件事情和你当时我让你跟踪的那个有点儿关系,打听得隐晦些。”


    白鹭一听,自然是迅速接过来。


    鸟篆符号一入手,白鹭就皱了皱眉:“画的什么鸟?”


    萧行雁:“……这是鸟篆,你只看着就是,但千万不要声张。”


    白鹭点点头,接下了这张纸:“那我先回去了,店中还有些忙。”


    萧行雁:“好。”


    ……


    转眼便是重阳。


    又是三天假。


    萧行雁便想着约叶芜一同去洛水上游玩一番。


    她坐车到了叶家门口,却听见门口有些喧闹。


    叶芜声音急切:“当初你分明说的是无名异,如今怎么拿来的却是石胆?!”


    “哎,你这就是胡说了,我当时只说拿蓝色的矿,可没说是无名异!”


    这道声音显然是有恃无恐。


    叶芜冷笑:“当初契书上明明白白写的是无名异!”


    “只有石胆,爱要不要!”


    这态度十分倨傲,十分有恃无恐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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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芜声音微沉:“孙程,咱们合作也有快半年了,非要撕破脸么?”


    孙程斜睨了他一眼,态度很是轻慢:“我还是这句话,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叶芜声音更冷了些:“我付的可是无名异的价格,契书上写得也是无名异,今日之事,我大可去司刑寺告你一状。”


    孙程“呵呵”笑了两声:“你若是想去就去,尽管看看他们到底接不接你这诉状。”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正要走,却见一辆驴车恰如其时挡住了他的去路。


    孙程皱了皱眉,语气嫌恶:“让开!”


    萧行雁掀开帘子,看向孙程语气讥讽:“两条腿是做什么的,你不会绕路么?”


    孙程脸色一变,当即就要发火,却突然看见了萧行雁腰上带着的龟符,他顿时想到什么,态度又谄媚起来:“想来这位便是萧署令了!”


    萧行雁挑挑眉:“你认识我?”


    孙程正要说什么,萧行雁就再次开口:“可惜了,我不认识你,但我与司刑寺的几位大人也算点头之交,刚刚看你的意思,莫不是与其中几位大人有所关系?”


    萧行雁语气淡淡的,当话里暗含的讥讽却毫不掩饰。


    孙程脸上带了些愠怒:“萧署令就算是御前近臣,也不该如此以权势压人吧?”


    萧行雁有些稀奇:“我动用哪里的权,又借了哪里的势?”


    孙程一噎,没能答上来。


    萧行雁笑了笑:“无名异价格可比石胆高得多,你以鱼目混珠,这便算得上是坑骗了,便是司刑寺也不可能无视事实,偏袒你啊。”


    孙程脸色更难看了。


    萧行雁没给他再反驳的机会:“按理来说,我不该管这件事儿的,可叶芜的无名异也算是替圣人买的。”


    “我不为难你,这样,你就按照如今石胆的价格,把你多收的钱再退回去如何?”


    孙程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个“嗯”。


    萧行雁笑了笑:“这才对么,诚信是为人之本,在外走商,若是连基本的诚信都没了,往后还会有谁找你在买东西呢?”


    孙程脸色更差了。


    这牝鸡!在这里充什么好人,不还是为了自己的小情儿!


    他心中暗骂,却到底不敢说出来,只得灰着脸从怀里掏出几张交子,忍痛给了叶芜。


    叶芜往手上一捏,数了数:“刚好。”


    萧行雁扭头:“阿婆,麻烦您把车再往后退退,咱们好像挡着路了。”


    刚刚为了挡人,她让周阿婆将车直接停在了路中间。


    周阿婆见状,驾着驴车又往后退了退,让开条小道来。


    孙程拉着张脸从旁边绕走了。


    待到孙程走远,萧行雁才下了驴车:“叶芜!咱们去游湖啊!”


    叶芜有些歉疚:“嗯……又让你费心了。”


    萧行雁笑了笑:“这有什么费心的……说起来,他给了你多少石胆?”


    叶芜有些无奈:“我买了一百八十斤无名异,他也给了我一百八十斤石胆,倒是没有缺斤少两。”


    萧行雁想了想:“这东西你有用么?”


    叶芜愣了愣:“你想要?”


    萧行雁点点头:“我想试试,用石胆烧瓷。”


    石胆,主要成分是五水合硫酸铜,一种铜盐,可以用来烧制钧瓷。


    钧瓷大约是北宋才出现,因为窑变时反应不一,出窑时颜色绚丽,且几乎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件钧瓷,因此艺术价值极高。


    所谓“入窑一色,出窑万彩”。


    据说钧窑在北宋时掌握了一部分窑变的方法,只是后来因为金人南下,在战乱中失传了。


    现代虽然也有妇科,但是到底和这时有所不同。


    萧行雁心中有些痒起来。


    若是能再试试,万一能复刻下来就好了。


    她眼神变化实在是太好懂了,叶芜点头:“总归这车算是废了,回头我让人带去你家吧。”


    萧行雁双眼一亮:“好!”


    不过……


    “现在的窑怕是不行,”萧行雁看向叶芜:“你想去游湖么?”


    叶芜几乎是瞬间领会了萧行雁的想法。


    萧行雁又想去改窑了。


    她素来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的。


    他原本想说都可以,照着萧行雁的想法来便是,但想起萧行雁前两日说的话……


    “我想游湖,和你一起……”


    他说出这话时,心中有些忐忑。


    萧行雁:“那走吧!坐你的马车!”


    叶芜突然便松快了。


    他笑起来:“好,我去找严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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