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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庆功宴

作者:挑灯照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叶晚棠将最后一道鸡汤端上桌,砂锅着实烫,即便垫了抹布仍烫的她手心发红。


    谢承本就在帮她端菜,见状立刻打了盆凉水。


    却在端来时面色发红,叶晚棠也难得羞赧,边洗手边喊:“开饭啦!”


    张容音和张容成是一道来的,她说着要给叶晚棠打下手,可才洗了些青菜胡萝卜,就被张容成拉去了后院。


    理由冠冕堂皇:“我的马还没喂呢,还有谢承的驴,也该喂了。”


    二人进门前尚在斗嘴,一见叶晚棠同谢承待在一起,张容成有心打趣,可张容音却垂了眼,手指捏着袖口,心情跌下去,再提不起兴趣。


    张容成便只能道:“今日菜色怎么绿油油的?竟是些素菜。”


    叶晚棠解释:“这还是赵大哥前两日提进来的,我怕放坏了,须得快些吃了。”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实则还因为,虽无人同她细说张容音的病症,可她渐渐发觉出,张容音吃不得大油大荤,清淡些便没大碍。


    再者,她从未见过有人果真连点肉渣都入不了口的,谢承便是首例,即便是素菜和肉一道炒了,他也半口不吃。


    为了照顾这二位的口味,叶晚棠只好尽量炒些荤素分开的菜。


    鞋底磕着门槛“噔”的一声,赵铁已经笑着掀开帘子,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个小鹌鹑似的赵飞,头几乎要垂进地缝里,耷拉着脸。


    赵铁看也不看他,径直落座,“晚棠妹子好手艺,我在后院都能闻到这菜香。”


    “不过是胡乱做些家常菜罢了,莫要这般打趣我。”


    晚棠此话是真心,她是被师傅骂着过来的,福利院时期也没被好脸色对待过,这会是真觉得难为情,只能说些含糊的车轱辘话。


    长方形木桌被烛火映得发亮,叶晚棠挨着张容音同坐在一张长凳上。


    谢承,张容成,赵铁各占一边长凳,身旁位置都空着,赵飞却梗着脖子绕到张容音身后,硬是挤成个半站半蹲的姿势,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


    就这么硬生生站着,也不肯说话。


    叶晚棠不知前因后果,张容音更是一头雾水,可看赵铁额头青筋暴起,似乎随时会炸的模样,二人也不犹豫,立刻往边上凑了凑,给赵飞空出来个窄小的位置。


    赵铁到底是镖局当家的,没再发作,转而从身后的矮柜里拿出一坛米酒,才一打开,酒香顿时弥漫整间灶房。


    他分别往众人的粗瓷碗里斟酒,酒液撞得碗沿哗哗作响。


    赵铁斟酌道:“明日容成启程要去西域,这事来得仓促,所以,今日不仅是晚棠妹子的庆祝的,叫什么来着?”


    “庆功宴。”


    “对!晚棠妹子的庆功宴,也是为了送走容成。”


    这个“送走”有些说不出来的微妙,张容成扶额,又低低提醒:“饯别宴。”


    “是那个意思。俺没文化。”


    膳堂左右点着两个大蜡烛,亮堂如白昼。可赵铁独独略过赵飞那盏白瓷茶杯,直接给叶晚棠斟完酒便坐了回去。


    赵飞脸色黑的像锅底,自顾自扒拉着米饭。


    张容成平日爱说笑,这会却不张嘴了,谢承本就话少,容音更是年龄太小,完全没看懂发生了什么。


    气氛一时静得可怕,叶晚棠给赵飞倒了杯茶,找补道:“这酒太烈了,小飞伤还没好吧?先喝些茶吧。”


    她说的是赵飞腹上那道伤,前几次才包扎了,伤得那般严重,确实不能喝酒。


    再者,叶晚棠到底是遵纪守法好青年,未成年饮什么酒。


    哪知这话像点燃了赵飞的引线,他胳膊一扫,热茶顿时撒了一桌子,茶杯也一骨碌滚到地上,“咔擦”一声,碎成几个瓷片。


    “谁要你假好心!”


    赵飞嚎了一嗓子,眼尾发红,嘴唇张张合合,嗫喏了许久,也没有说出第二句话。


    叶晚棠到底不是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姑娘,虽然也觉得委屈,可到底没失了分寸。


    况且她也看得出,赵飞这火气,并非是真冲着她来的。


    “反了你!”


    赵铁一拍桌子,晃得酒也撒出来些。


    他起身推搡了赵飞一把,却没推动,赵飞死死扒着桌沿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冲晚棠妹子撒什么气,竟使这些小性,活像我们大家都欠你银钱。”


    赵飞这会眼睛红得像是刚哭过,目光扫过晚棠、容音,再是谢承、容成,最后是赵铁,什么话也没说,扭身便跑了。


    连站在他身边的赵铁都没能把他抓住。


    “继续吃饭,莫管他了,顶多是回房里。”


    赵铁脸色涨红,果真坐下来。


    照常理来说,无论赵飞是回房里还是离家出走,众人都该去寻一下,而非真的坐下来静静吃饭。


    可谢承和张容成都没动,这就有几分奇怪了,叶晚棠不知前因后果,也猜不出来,只好跟大家一块。


    “小飞性格顽劣,晚棠姑娘莫怪,我替他道个歉,明日再押他亲自来。”


    叶晚棠摇摇头,“无妨。”


    她回身去灶房里拿了张盘子,盛出些饭菜,又额外盛了碗鸡汤,“方才小飞没怎么吃,赵大哥等会给他送过去吧。”


    “谁管他。”


    嘴上这么说,赵铁还是接了过来,放在自己旁边。


    “大家多吃些,明日容成这一遭,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他率先做典范,大喝了一口鸡汤,“好香,色泽鲜亮,还是那臭小子没福气,连好饭也不吃,就知道使些牛脾气。”


    这顿饭吃得着实有些食髓知味,叶晚棠也看得出,除了张容音本就不怎么吃之外,赵铁和张容成都吃得心不在焉。


    至于谢承,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着实很难从外在表现看出谢承的真实想法。


    吃过饭,叶晚棠和张容音结伴去回春堂。


    今日是她针灸的日子,白日里她去了,张郎中盯着她却啧啧称奇。


    “你便是叶晚棠?你是如何把我女儿容音的病治好的?”


    叶晚棠这才将张容成张容音与张郎中联想到一块,坦白道:“小女不才,容音现下不过能吃些清淡食物,远远未到痊愈的时候。”


    “能吃下已经很难了,”张郎中想法与她不同,叶晚棠一想便知,许多病人病到最后连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在没有“厌食症”的古代,这何尝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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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病入膏肓?


    想到这里,叶晚棠便不再扭捏。


    “兴许是我做饭味道合了容音胃口,若想根治,最好还是弄清楚她这病何时出现的,因为什么出现的。”


    “说的在理。”


    张郎中乐得脸上褶子都聚在一块了,“吃过晚饭,你和容音一块来吧,老夫定会用尽毕生所学,尽量让你快些好起来。”


    他神色认真,用词却精准,叶晚棠这腿疾耽搁许久,如何能好得快些?


    叶晚棠吃痛叫了一声,心道,这腿可算是有知觉了,可怎会如此疼?


    “痛则说明快好了,晚棠姐莫怕,”张容音一路上都神色恹恹,这会却将她的手攥紧自己的手心里。


    针灸不过半个时辰,结束时叶晚棠却像才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出了一身的汗。


    叶晚棠披着凉如秋水的夜色回到镖局时,里头乱得几乎天翻地覆。


    赵飞果真离家出走了。


    “我真不知他会离家出走,他从前不过是回房间闷着睡觉,今日胆子怎的这般大,”赵铁块头大,这会矮矮缩在小院的桌子旁,让人看了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这么晚了,他在清河连个朋友也没有,能去哪里?”


    叶晚棠不好打扰,悄声问谢承:“镖局里全都找过了么?”


    谢承不语,只轻轻点头。


    “会不会是去回春堂了?”


    谢承摇头,“容成找过了,没有。”


    “能报官么?”


    “太晚了。”


    只三个字,叶晚棠便懂了,时辰太晚,官府也是要休息的。


    劝诫的话在嘴边转了又转,叶晚棠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说什么也没办法让赵飞回来,不过是马后炮,说了不是让赵铁更自责么?


    “大家先歇下吧,尤其是容成,明日天不亮便要出发了。我再去小飞平日里爱去的地方看看。”


    赵铁也知道现在诉苦没有意义,便起了身。


    “小飞找不到,我也歇不下,”张容成不肯。


    “我也去。”


    叶晚棠才来,对清河都不甚熟悉,更遑论赵飞平日爱去什么地方。


    她想了想,只好道:“那我便在镖局守着,他若回来,我也好留住他。”


    四人这般说定了,便分头行动。


    怕赵飞回镖局进不了门,叶晚棠特地没落锁。


    暮春时节,夜里多少有些凉意,叶晚棠守了几个时辰,连困意都冻没了。


    她实在冷得忍不了,赵飞这熊孩子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这般冷的天都不肯回来,到底发生何事?


    为何谢承和张容成一句话也不肯替赵飞说。


    他俩若能说几句话,赵飞也不至于离家出走了。


    原身似乎有件夹袄被她带过来了。


    叶晚棠哆哆嗦嗦回到自己房间,还未来得及点灯,便听见后面有一道沉重的呼吸声。


    似乎等了她很久,只有一声刻意压低了嗓音的威胁。


    “别动。”


    叶晚棠心道完了,原身难不成还有什么仇人么,竟能追到这里来,偏偏还挑个镖局上下半个活人都没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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