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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馅饼比试(2)

作者:挑灯照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莫不是这就怕了我吧?”


    叶莹莹闻言,气势大涨,“还以为你有多少能耐呢,也不过如此嘛,姐姐。”


    叶晚棠这话说得蹊跷,并不在谢承的计划之中。


    “晚棠妹子快答应她啊!”


    镖局众人也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张容音捏紧了手小声道:“晚棠姐莫要怕她呀。”


    赵飞带着哭腔小声喊道:“容音姐,你捏自己的手不行么?我真的疼啊!”


    反倒是计划人谢承并无半点疑惑,他望着远处的叶晚棠,眉眼间生出几分欣赏的笑意。


    他认识叶晚棠第一日便见识过她的泼辣,没旁人那般紧张。


    “我并非怕了你,”众目睽睽之下,叶晚棠挺直了清瘦脊背,抬眼扫过窃窃私语的人群。


    她说话不紧不慢,那股子从容几乎要从她的话语间喷涌出来。


    “我只是觉得,这里的见证人太少了,你要比,我们便去最热闹的东市去比。”


    “呵,我看你不过是知道自己赢不了,在这里拖延时间罢了。死瘸子,装什么蒜。”


    叶莹莹冷笑一声,“不过你既然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那我也成全你。走,我们去东市。”


    张容成被迫暂时成了叶莹莹的小弟,推着她的小推车往东市走去。


    赵飞嗓门大,一路走来说话声没停过,将二人的争执绘声绘色将给众人听。


    叶莹莹这两日摆摊不知得罪过多少人,多的是要看她丢脸的。


    且路人听闻叶莹莹这馅饼卖价一百文一个,更是要来看看她这如何滋味,能卖得这个价格。


    宋望舒才从书院下了学,便见那一大队人已经风风火火从他面前赶过去,为首的正是叶莹莹。


    他到底觉得女子抛头露面不体面,躲到人都离开了,又觉得不妥,跟了上去。


    镖局众人来到东市时,身后已经跟了长长一队人。


    摊贩们也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这家送棵白菜,那家递些萝卜,虽是些不值钱的,可堆在一起,到底看着丰富许多,硬是将这升级成了个小型的比“味”大赛。


    如此剑拔弩张之际,谢承竟还有闲心挑了个茶水摊落座吃茶。


    青暗的浑浊汤色,碗底沉着些渣末。


    宋望舒了然,是三文一碗的下等茶,多是底层人吃的。这人打扮的不错,可到底是个下等人。


    他抖了抖月牙白的衣襟,左侧嫩绿色丝线绣着的“松竹书院”晃了晃,最终落座在谢承对面,要了壶八十文的碧螺春,“给爷讲讲发生了什么。”


    这显然是个礼节不够的、属于上级对下属的问句。


    谢承轻呷一口粗茶,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


    “读书把脑子也读坏了么?”


    仍是那般冷淡的眉眼,却有一股莫名的匪气冲撞出来。


    那柄剑被搁置在桌边,谢承轻抚剑鞘,淡声道:“还是说,你想拿自己的脖子磨一磨我这剑?”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宋望舒额上已经平添一层冷汗。


    他看自己的眼神,倒真像在看一个死人。


    宋望舒客客气气为谢承斟了杯碧螺春,“兄台,误会,我们和气些。”


    剑鞘一挑,一杯好茶便尽数泼了出去。


    他不领情。


    宋望舒暗哼了声,自己拎着茶壶换了张桌子。


    “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粗鄙,下九流,就知道打打杀杀!不也是给别人当狗的。”


    人群里吵吵嚷嚷,已经开始制定规则。


    张容成道:“为了确保公平,我提议二位必须用一样的食材,但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再借来一个铁锅,让二位同时进行煎制馅饼这一环节,如何?”


    “俺觉得不错,”赵铁打了头阵,“再选五个人分别品尝并打分,谁的分数高,便算谁赢。”


    “那我便选……”叶莹莹眼尖,立刻指了队尾的宋望舒,又选了几个方才为她说话的,其中便包括了张容成。


    有人提出质疑,“这不是不公平么?他们几个方才都为你说话。”


    “他替我说话还不能说明我家馅饼好吃么!”叶莹莹这会胜券在握,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了。


    相比叶莹莹这般咄咄逼人,叶晚棠却目光沉稳,似乎丝毫不在意这点究竟公不公平。


    宋望舒让店家留好茶,上来扯了扯叶莹莹的衣袖,悄声道:“莹莹,究竟发生何事?我日后是要做举人的,如何做得这般抛头露面的事。况且晚棠还在看着。”


    “舒哥,你且听我说。”叶莹莹凑在他耳边,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见宋望舒仍不坚定,她娇声道:“舒哥,听说那叶晚棠前几日一直下你的面子,她这般不念旧情,你莫不是还想着她?”


    提起前几日,宋望舒面容有了片刻松动。“怎么会,等下我必定配合你,让这贱蹄子吃吃苦头。”


    争吵一番后,临时拉来的路人将张容成换了下去。


    比“味”大赛便轰轰烈烈开始了。


    每人只有半刻钟的功夫。


    叶莹莹率先选了白菜作馅,她上午卖的便是这个,自觉拿手。


    和面、调馅、做饼一气呵成,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叶莹莹只剩下一道煎制的环节。


    她斜睨了叶晚棠一眼,不由得冷笑出声。


    叶晚棠才揉好面团,按着白菜细细切成丝。


    那把菜刀不够锋利,不如她自己的顺手,叶晚棠切的认真,随后盛进木盆里,撒了一大把盐。


    引得围观人群一阵惊呼。


    “这点白菜放这么多盐,不知吃下去会有多咸,绝对谈不上什么美食,看来她要输给摊主了。”


    “就是啊,那摊主都快做好了,她倒是一点不心急,莫非是真不会做,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吧。”


    叶晚棠没听见似的,头也不抬揉面团,她动作很快,手劲用得刚刚好,面团任由她任意揉扁捏圆,渐渐软得像婴儿的脸蛋,戳下去就立刻回弹。


    她包馅饼很有美感,指如削葱根,轻的像是捻着绣花针做女红。


    谢承懒散品茶。


    从前在京城有许多千金小姐送他香囊荷包,捏着衣袖欲语还羞,大抵意思便是。


    “前几日闲着,绣了个小物件,想着谢郎或许用得上,谢郎若不嫌弃,便收着吧。”


    他那时是如何回答的?


    拧着眉很是不耐,一概回绝。


    “我平日公务繁忙,实在用不上,姑娘还是自己拿着吧。”


    其实谢承说的是实话,他所就职的地方,绝对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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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囊荷包这种东西。他只知道那些千金小姐们离开时都红着眼,却并不懂她们的心情。


    可直到今日,谢承望着叶晚棠腕上面粉如细雪,也生出了送条手帕为她掸去风尘的心思。


    那心思没停留多久,随着叶晚棠拍了几下便抖掉面粉的动作,渐渐转换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他用不着香囊荷包。


    她也用不着手帕。


    最后一盏茶的功夫,两口锅同时漫起白烟,张容成将馅饼对半切了,再用油纸包好递给五位品鉴者。


    五位品鉴者背着身,全然没看到制作过程。


    但声音到底无法阻隔,宋望舒听见叶晚棠撒了一大把盐,况且此前叶晚棠作为家中独女,从未下过厨,肯定比不过打小便进灶房的叶莹莹。


    因而,宋望舒各吃了一口,便指着那顶顶难吃的馅饼道:“这个我只能给到零分,”随即指向另一个,“这个十分。”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叶莹莹傲然立着,还未分出胜负,已经得意万分。


    “姐姐,舒哥站我,你莫不是要气死了?”


    她见叶晚棠不答,更是变本加厉,得意到几乎面容扭曲。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舒哥前几日说他心悦于我,而你不过是个无趣呆板的瘸腿孤女,不配做他的举人娘子。”


    宋望舒也站直了身子,大有报前日之仇的快意。


    叶晚棠不欲回答。


    她骂得实在有些腻了,话也说得分明,偏偏这二位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她说什么都觉得她是在挑衅自己。


    不怕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怕跟蠢而不自知的争吵。


    落在谢承眼里,还以为叶晚棠心念旧情,被这二人伤透了心,正黯然神伤。


    他渐渐有些郁闷。


    方才那般,如今这般。


    这男子有什么好,她究竟看上他什么?莫非是那个空有名头还未落实的“举人娘子”?


    他提着剑跨步过去。


    说出的话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意气。


    “举人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东西么?”


    叶晚棠私下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问:“你同他们吵什么?说一句恨不得反三句,看着便烦。不如等下出结果了堵他们的嘴。”


    谢承递出一个让她稍安勿躁的眼神,“无妨。”


    宋望舒眼角余光扫过谢承,嗤笑出声:“到底是泥腿子。方才同坐喝茶是抬举你,真当你能同我平起平坐?”


    “他日我中了举,穿了官袍,”宋望舒折扇一打,装模做样扇了扇,“你再敢用这种腔调同我说话,我只消动一动笔,便让你脑袋搬家!”


    话音未落,他已直起身理了理衣襟,那副模样,似乎冠冕已戴在了头顶。


    谢承颔首“哦”了声,又问:“如今景和几年?”


    他问的是年号,宋望舒于是答:“景和六年。”


    “景和三年,那状元名字,你可知?”


    “我是读书人,你考我记不记事?”宋望舒嗤了声,“谢允之。之前的状元也要我背给你听么?”


    “那你可知,我叫什么名字?”


    谢承声线平淡,却循循善诱,像只蛊惑人心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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