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树哥是铁了心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领头的马仔脸上那点假笑彻底消失,狠厉跃然纸上。
严恕冷冷一哂,眼神如冰。
他动作不疾不徐,双手利落地将身上的深色西装脱了下来,看也没看,朝后一抛稳稳地落在岑碧筠怀里。
上身只剩一件白衬衫,领口微敞。
他将袖口随意挽至小臂,露出劲瘦有力的肌肉线条,摆出迎战手势。
“上!”
领头马仔一声令下。
十几个手持铁棒的马仔从四面八方扑了上来。
严恕长腿一迈,扣住了第一个冲上来的马仔手腕。
那马仔只觉手腕剧痛,铁棒瞬间脱手,严恕顺势一抄,铁棒便已落入他掌中。
他身高腿长,动作大开大合,腰身发力,长臂舒展,铁棒横扫而出,两名试图左右夹击的马仔惨叫一声,直接被扫飞出去,重重撞在巷子墙壁上。
一个马仔从背后偷袭,严恕头也不回,一个侧滑避开,同时右手铁棒反手向后上方一扫,偷袭马仔的铁棒被硬生生震飞。
严恕顺势旋身,一个凌厉侧踢狠狠踹在对方胸口,将其踹得倒飞数米。
对方又有几人合围而来,他长臂一探,铁棒狠狠戳在一人肋下,那人顿时捂着伤处蜷缩倒地,将身后的几人也压了回去。
岑碧筠紧紧抱着严恕的西装,躲在墙角看得心惊肉跳。
每一次铁棒挥向严恕,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然而,看着他那根蓝色的领带随他动作间上下翻飞,一股难以言喻的澎湃在她心中激荡。
心尖恍惚涌上隐秘又甜蜜的骄傲。
此刻守护在她身前的,是这样一个强大而可靠的男人。
应该没有人能抗拒英雄的魅力。
岑碧筠这样劝慰着自己那颗悸动的心。
很奇怪的感觉,没时间去细想,但后来无数次回忆起这一幕,她才恍然明白,那种心跳加速又带着点眩晕的感觉,大概就叫做心动。
看他不可避免地挨上一两下闷棍,看他眉头瞬间因疼痛而紧紧蹙起,岑碧筠的心又狠狠揪着疼。
她咬住下唇,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分散他的注意力,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消多久,地上就躺倒一片哀嚎,那个领头的瘦高个彻底被激怒了。
眼看自己带来的人就要全军覆没,而严恕虽然挂了彩,却依然战力惊人。
“妈的!”
瘦高个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从后腰拔出一把手枪。
他当然不想要严恕的命,他只想带他回去复命。
枪口略微一抬,径直瞄准了严恕的肩膀。
“小心!他有枪!”
岑碧筠大声提醒严恕。
严恕闻声,枪响的瞬间,身体猛地向左侧一偏。
【砰!】
子弹呼啸而过,并没有击中。
瘦高个目光扫过一脸惊骇的岑碧筠,愤怒她的多事,倏而脸上露出狰狞的坏笑,枪口猛地调转,不再瞄准严恕,而是直直指向了岑碧筠。
严恕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了一切,他不顾一切朝岑碧筠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扑倒在地。
【砰!】
第二声枪响。
严恕身体猛地一震。
子弹钻进了他左肩下靠近心脏的位置。
鲜血在白色的衬衫上迅速洇开一片血花。
严恕强忍着剧痛翻身,将岑碧筠护在身下,同时右手迅速探向自己后腰。
拔枪。
上膛。
瞄准。
动作一气呵成。
【砰!砰!】
两声枪响。
第一枪击中瘦高个持枪的手腕,第二枪准确击中他的膝盖。
“啊——”
瘦高个发出凄厉的惨叫,手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人也痛苦地跪倒在地。
“走!”
严恕看也不看地上的惨状,趁着其他被打倒的马仔还没完全爬起来,强撑着剧痛,一把拽起惊魂未定的岑碧筠,朝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地逃去。
受伤的瘦高个捂着手腕,目眦欲裂地嘶吼,“追!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
几个伤势较轻的马仔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铁棒,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
夜色深沉,雾气渐浓。
严恕拉着岑碧筠的手,在迷宫般的小巷里拼命奔逃。
肩膀的剧痛和失血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情急之下,严恕瞥见一栋废弃的旧戏楼,毫不犹豫地拉着岑碧筠躲了进去。
“在那边!”追来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两人不敢停留,沿着木楼梯,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跑。
严恕的喘息越来越粗重,每一次迈步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终于爬到最高层,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戏台后台,堆满了破败的道具和布景。
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夹层下,严恕用尽最后力气将岑碧筠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挤了进去。
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
严恕背靠着墙壁,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因失血而异常苍白。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温热的血液,洇湿了他的衬衫。
“搜!仔细搜!”
马仔们嘈杂的脚步声冲上顶楼。
脚步声越来越近,岑碧筠的心跳如擂鼓,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一只手紧紧揽住严恕的腰,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只手则拼命用那件西装紧紧捂住他的伤口,试图减缓出血。
严恕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喉咙里不由自主地溢出几声吃痛的闷哼。
马仔的脚步声就在咫尺之外。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严恕忍痛蹙起的眉头,还有涣散的眼神。
上帝,她根本没有第三只手去捂住他的嘴。
千钧一发之际。
岑碧筠努力踮起脚尖,在严恕因疼痛而低垂下头的瞬间,纤细的腰紧贴上去,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嘴唇,紧紧地堵在了他的唇上。
严恕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因紧张而满是汗水的小脸。
他忘记了呼吸。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恐惧与羞窘,还有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她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剧烈地颤抖着。
唇上传来的温软,是如此的真实。
岑碧筠用尽全身的力气堵着他的嘴,唯恐漏出一点声音。
她感觉到严恕身体的僵硬,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感觉到他嘴唇上的纹路。
严恕彻底懵了。
肩膀的剧痛还在持续,失血的眩晕感也并未消失,但此刻,所有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了那两片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唇瓣上。
那温热的,微颤的酥麻感,顺着脊椎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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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蔓延。
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处险境,忘记了敌人就在咫尺之外,整个世界只剩下唇上那不可思议的温热。
他垂着眼睫,看着岑碧筠因为紧张而微微蹙起的秀眉,看着她睫毛颤抖的可怜模样。
外面的脚步声在夹层口停顿了一下。
“这边没有!”
“去天台看看!”
脚步声渐渐远去,朝着天台的方向去了。
直到声音彻底消失在这栋楼,岑碧筠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迅速而慌乱地离开了严恕的唇,拉出一道暧昧的银线。
身体想后撤一些,但因为空间狭窄,依旧紧贴着他。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滚烫,根本不敢抬头看严恕的眼睛,只能慌乱地将视线投向夹层外。
严恕依旧背靠着墙,垂眸看着她,脸色苍白。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因为疼痛而压抑的抽气声。
岑碧筠猛地抬头,羞窘瞬间被担忧取代,她看着他肩膀上刺目的鲜红,着急地要哭出来。
“你流了好多血,我们必须马上去医院!”
……
手术室门上刺眼的红灯终于熄灭。
岑碧筠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几步冲到门口,迎上推门而出的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看向岑碧筠,“子弹取出来了,万幸,再偏一点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好好休养,会恢复的。”
岑碧筠松懈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谢谢您,医生。”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她眼神里充满恳求。
“可以进去,”医生点点头,“不过麻药劲还没完全过去,他还没清醒。”
得到允许,岑碧筠推开了病房的门。
严恕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竟有些罕见的脆弱。
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薄唇紧抿着,即使在沉睡中,眉心似乎还在因疼痛而微蹙。
看着这样的他,酸涩瞬间涌上岑碧筠的心头。
她轻轻走到床边,生怕惊扰了他。
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流连在他脸上。
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他那样好的身手,本可以全身而退。
是她,成了拖累他的累赘。
漫天的愧疚感将她淹没。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上他微蹙的眉心,试图将其抚平。
“对不起……”
她无声呢喃,有泪水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她吸了吸鼻子,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
低垂的视线无意间扫过严恕敞开的领口。一抹银光在他的脖颈间若隐若现。
岑碧筠一怔。
今夜他急切地去解衬衫领口,想要给她看什么东西来着。
难道就是这个?
鬼使神差地,岑碧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红绳被缓缓地从领口拉了出来。
一枚圆润光滑的银元,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她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刻过的白云勾边图案。
当年她离开故乡踏上去往大洋彼岸的船,特意带了几枚故乡的银元,在上面做了标记,想着思念母亲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
那几枚银元一直被她妥善存,只有一枚,被她送了出去。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病床上依旧沉睡的脸。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