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驰一句“刺杀天子”直接撕破了所有伪装,向金銮殿中所有人宣告:黎王用万两黄金买下的黎王妃,就是瑶华台刺杀一案的真凶!
楚文帝对此没有第一时间表态,只是望着黎曜松与楚思衡,想看看他们会如何解释。
黎曜松本想反问楚西驰如何凭一个捞尸人真假不明的话将他的王妃与刺客联系到一起,却被楚思衡以眼神制止。
他侧身朝楚西驰行了一礼,柔声道:“千秋宴那晚臣妾出言不逊,冲撞了太子殿下,今日便借这个机会,先给殿下赔个不是。至于刺客一事,臣妾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往臣妾身上泼这么大一盆脏水?若是因为千秋宴上那番话让殿下不悦,那还请殿下见谅,臣妾在极云间时没少受姐妹们照顾,实在不忍听殿下如此贬低极云间的姐妹们,才出言冒犯殿下,请殿下恕罪。”
“千秋宴”“贬低极云间姐妹”等字眼传入楚文帝耳中,无意中也勾起了他一段荒唐但难以忘怀的往事。
楚西驰冷笑:“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诬陷‘王妃’,只是按那捞尸人所讲,他是从永昌河下游发现的人。”
永昌河乃漓河分支,走此水路两日便可到漓河战场。
“据战场传回来的消息,逆贼洛明川麾下主将楚思衡服毒跳河后下落不明,既不见尸首,那定然是被河水冲到了下游。而在这个时间点上,捞尸人在永昌河捞上一身份不明的人后将其卖入极云间,后来极云间中的新晋头牌成了黎王万两黄金买下的黎王妃,这一切不会都太过巧合了吗?”
楚西驰说着,将目光转向了黎曜松:“皇叔与那楚思衡在漓河边对峙一年,莫非是早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把昔日敌将锁在身边当王妃羞辱?”
黎曜松毫不客气对他翻了个白眼:“太子殿下想象力丰富,本王自愧不如。不过殿下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些,本王可没有把仇人放在眼前给自己找不痛快的癖好。”
楚思衡顺势接话:“是啊殿下,若换了您,您也不希望一个差点要过自己命的仇人在眼前天天晃吧?何况漓河险要,找不到尸首又怎么能确定人一定还活着?万一尸首被鱼啃干净了,殿下难不成还要剖开全漓河鱼的肚子求证?”
楚西驰被他二人一唱一和险些带了进去,忍着翻脸的冲动说:“是真是假,一认便知!王妃是不敢吗?”
“臣妾自然不怕,可这里是金銮殿,不由殿下说了算啊——”说着楚思衡便将目光移向龙椅上出神的楚文帝,“不知陛下有何看法?”
楚文帝猛地回神,看楚思衡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半晌轻咳一声道:“西驰此言有理……辨上一辨还是有必要的。”
“陛下,这不妥吧?”黎曜松面露不悦,“口说无凭便怀疑本王的王妃是刺客,还怀疑本王与昔日仇敌私通?这未免有点太不给本王面子了吧?”
不等楚文帝开口安抚,楚西驰便道:“皇叔稍安勿躁,侄儿既然怀疑,定是有证据的。”
黎曜松广袖下的手暗暗握紧,但想起楚思衡那句“他没有证据”,心里又有了底气:“证据?好啊,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样的证据污蔑本王的王妃。”
话说到这个地步,楚西驰也不再遮掩,很快命亲卫将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和身形佝偻的老人带了上来。
黎曜松对那中年女人稍微有些印象,正是他买下楚思衡时阻拦过他的老鸨。
现在想来,这老鸨最初似乎是不太情愿他带楚思衡走的。
头牌之位是清霜姑娘让出来的,就算没有楚思衡这个“头牌”,也不会对极云间造成多大损失,可那老鸨那么不情愿,莫非……
黎曜松决定赌一把,他扭头看向老鸨,问:“老鸨,本王且问你,王妃是如何进的极云间?”
老鸨瞥了眼楚西驰,恭敬回话:“回…回禀王爷,月…王妃……是被永昌河下捞尸的李老头送到极云间的。”
黎曜松心头一颤。
楚西驰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为增加可信度,他也转头问那捞尸的李老头:“老人家,您是从永昌河里捞到‘黎王妃’的,是吗?”
李老头同样垂首应是。
黎曜松的心瞬间悬到了极点,他忍不住去拉楚思衡的衣袖,对方却依旧淡定,连抖都没抖一下,好像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思衡……”
黎曜松终究还是忍不住唤了他的名字,楚思衡嘴角微扬,终于开了口,话语间满是怀念和哽咽:“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年,李老伯,您近来可好?”
李老头一怔,连忙接话:“好…好好,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多谢…多谢王妃挂念。”
楚思衡莞尔:“老伯不必客气,若非一年前您将我从河中救上来,恐怕我真要因一时情失冲动跳河而丧命了,更别说现在能遇到真心待我好的王爷。”
“王…王妃哪里话。”李老头干笑道,“若…若非一年前王妃赠予的那十两银子,老夫这把老骨头都不一定能撑到今日。”
听着两人熟络的对话,楚西驰脸色一沉:“一年前?你是一年前捞的人?”
“是…是……一年前老夫在河中捞上王妃,那时的王妃因情所伤想不开跳河寻死,却被老夫捞上救下。老夫为家中生计便将王妃卖…咳,带至极云间,换了十两银子。如今一年过去,银子已所剩无几,可老夫家中还有儿媳和三个孙子……听闻王爷万两黄金买…娶了王妃为妻,老夫便想来极云间试试,看看能否再讨些银子维持家中生计。”
楚西驰脸色愈发难看,忍不住反驳道:“那日在极云间,你分明说的是两个月前,何时成了一年?”
李老头愣了半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啊?两个月?什么两个月?哎呦殿下,老夫年纪大了,实在是……”
“别装傻!”楚西驰咬牙切齿打断他道,“那日在极云间,你分明说的是两个月前打捞上来的人如今成了黎王妃,何时提到过一年?”
老鸨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道:“哎呦,是这样的殿下,前两日李老头也是来极云间送姑娘的,可那姑娘溺水过久已经救不回来了,极云间收下她可是亏本买卖。李老头便因此与奴家起了争执,偶然才提到王妃,询问是否可再换些银两。”
楚西驰脸色黑得难看,黎曜松则趁机开口,脸上挂着了然的笑意:“侄儿啊,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本王还在漓河跟楚思衡互骂呢,那楚思衡纵然是天下第一传人,也不可能一眨眼飞到京城刺杀吧?陛下,您觉得呢?”
楚文帝的脸色也不太好,他并非没有怀疑过黎曜松买回来的“黎王妃”,加之见楚西驰如此笃定,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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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只要对赌了,他就能一次性除掉两个麻烦,北境兵权与十四州将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现在……
“西驰。”楚文帝严肃开口,“污蔑王妃可是不敬之罪,你如此冲动,可担得起这个罪名?”
言外之意,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楚西驰努力平复好心情,点头道:“自然,儿臣还有一人可以来作证。”
殿中的气氛再次沉重起来。
楚思衡广袖下的手指微微一蜷,还有?
不对,他在被黎曜松买下前接触过的有威胁的人都已经被他用各种手段威胁封了嘴,楚西驰不可能再找到能确定他身份的人。
楚文帝眸色一沉,语气隐约带着一丝激动:“让那人进来。”
楚西驰示意亲卫将人带上来,很快一个满脸不愿的少女便被带进了金銮殿。黎曜松和楚思衡皆是一惊,这粉衣姑娘……竟是那个强闯黎王府的姑娘!
“灵昭拜见陛下。”灵昭敷衍行礼,起身时目光无意扫过黎曜松和楚思衡。
黎曜松被她看的心头一紧,这姑娘不知楚思衡身份,自己又刚在黎王府得罪过她,若是……
“这位是极云间的灵昭姑娘。”楚西驰介绍道,“敢问姑娘,‘黎王妃’是何时入的极云间?”
灵昭看了眼被黎曜松半护在身后楚思衡,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帕子,笑着开口:“我来极云间时月华姐姐便已经入了黎王府,并不清楚月华姐姐是何时来的极云间。”
楚西驰神色一僵,看灵昭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威胁:“姑娘当真记不清楚?”
灵昭微微一笑,直对上楚西驰威胁的目光,坦然道:“当真不清楚。不过极云间里的清霜姐姐与月华姐姐的关系极好,她一定清楚,殿下大可去问问清、霜、姐、姐。”
楚西驰的脸色彻底胯了下来。
就在殿中气氛陷入胶着时,楚南澈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楚南澈垂首作揖,随后有些惊讶地望向黎曜松和楚思衡,“皇叔皇婶也在?这么巧?”
楚文帝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问:“南澈,你怎么来了?”
“儿臣听闻父皇近日头痛难耐,特为父皇请了一位大夫。”楚南澈脸上挂着恰当好处的笑,“听闻他治好过许多疑难杂症,或许能帮上父皇。”
楚文帝强撑出一丝笑:“南澈有心了。”
楚南澈微微启唇刚要接话,白憬便一身白衣飒飒走入金銮殿,笑道:“陛下谬赞。在下不过是收钱办事,还请陛下先将别的事放一放,莫要耽误了在下买菜的时间。”
……
全场沉默。
楚西驰最先忍不住道:“三弟找的这位大夫……还真是特别。”
“殿下谬赞。”白憬依旧抢着接话,“在下主要是给陛下一个面子,毕竟严格来说在下已被黎王买断,只负责照顾王妃。”
楚西驰不解:“照顾王妃?”
白憬脸上笑意更甚:“是,王妃体弱,又已有月余身孕,当更加小心照料。王爷担忧王妃与孩子的安全,便以每日清晨集市的新鲜鲈鱼为报酬将在下买断,专门照顾王妃与王妃腹中胎儿。”
王爷黎曜松:“??”
王妃楚思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