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被楼还直接压倒下去。
他的长发散落在车座上，腰刚好硌在主驾驶和副驾驶之间的备用手刹上，他皱了下眉，想让楼还起来，却被楼还一头埋进颈窝里，下意识蹭了蹭。
沈危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推开楼还，只能不得已让身体微微弓起一点曲度，勉强躲开手刹。
这个动作可真够费腰的，没点核心做不出来：“楼还……”
但楼还才抱了他没几秒，却突然偏过头，偷偷嗅了嗅，然后就面无表情地起身，松开了沈危。
沈危总算放松下来，他叹口气撑起身，让到了副驾驶。
楼还不知道怎么的低下头，表情淡下来，人也不说话了。
沈危没看到楼还的表情，只当狼崽子撒欢撒够了，于是故意学着楼还也嗅了下楼还的衣领调笑：“不是说身上酸了吗？我怎么闻不出来？”
楼还撩了撩眼皮，心想：你当然闻不出来。连自己身上那么大一股别的alpha的味道都察觉不到，能闻出来什么？
沈危把鼻子扔了好了。
还说他乱搞omega，沈危比谁都能乱搞alpha。
才一周而已，又多了一个不同的alpha的信息素味道。
他不是答应了给沈危薄荷信息素吗？
还非要去乱搞，是不是真的有x瘾？
楼还心里已经揣测了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但表面上还是什么都没说：“同学周末都回家了，我就趁机洗澡了。”
沈危挑了下眉，故意逗楼还：“他们回家了，你羡慕，所以给我发消息？”
楼还不吭声。
沈危唤起了光棱车的自动驾驶，导航了回公寓的路线：“那不行，我家的小朋友不能比别人家待遇差，我得亲自接回来才行。”
楼还眸光动了动，情绪又莫名开始回升，以至于唇角都上扬了0.01个像素点。
“况且你现在每天都要训练考核，一周一个澡会不会太少了？”沈危又转过头来，笑道，“酸了的小狗也容易被人嘲笑，以后你每天回家一趟。”
楼还一怔，没想到目的就这么容易达成了。
所以沈危……是不是没有想过不管他？
这次楼还唇角上扬了0.05个像素点，他垂下眸，“嗯”了一声。
“不过我很忙，不一定每回都能来，我会派Ben……”
“我认识路，”楼还打断沈危说，“不用麻烦。”
每天车接车送，楼还能够自由活动和反叛军接触的时间，就会大大减少。
“行。”沈危也没勉强，“军校会教光棱车和战舰驾驶吧？等学会了我送你台车。”
楼还抬抬眉毛：不愧是大财阀。在荒墟，一台光棱车的价值不知道能买几个人的命了，而对沈危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贵族挥霍无度，荒墟的贫民却仅仅活着就耗尽了所有力气。
楼还突然垂下眸：从十四岁加入反叛军开始，他就和沈危是永远的对立面了。
他应该记住这点。
……
楼还回到公寓，第一件事就是让沈危去洗澡。
沈危站在玄关，闻言转头看向楼还，突然伸了下手，撑向楼还头侧。
楼还下意识退了一步，便听“砰”的一声，身后的门被沈危关上了。
“记得关门，”沈危就着这个像极了壁咚的姿势调侃楼还，“真是奇怪，你都没急着洗澡，让我洗什么？”
楼还垂眸，又闻到了沈危身上若有若无的其他alpha的味道，他偏了下头躲开，重复一遍：“去洗。”
口气还有点冷。
沈危挑了下眉，放下手。
“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现在确实不怎么见了，”他转身进了更衣室，随手拿了件换洗衣物出来，“惯得你无法无天了。”
说是这么说，沈危却还是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楼还看着沈危的背影，垂下眸，不知道怎么心软了一点儿。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x瘾也算是一种病。
沈危信息素紊乱了这么久，有点这种病也正常。
重要的是要去治。
楼还这么思索了片刻，然后打开了通讯器，登录了云端。
搜索：x瘾怎么治？
成千上万条搜索结果蹦了出来。
楼还耐心地一条条点开阅读，其中还弹出了几条不正经的网站链接和达到限制级别的奇怪小说，楼还忽略他们，把搜索结果自己总结了一下：
沈危得病的原因主要是生活/心理压力大，或者寻求刺激感，特别是沈危有信息素紊乱，发作起来非常痛苦，因此非常容易念恋其它刺激感，缓解痛苦。
所以沈危也是有苦衷的。楼还想。
至于治疗方法，主要有两种：
一是转移注意力：
帮沈危寻找其它让他感兴趣或者喜欢的东西，进行替代，从而转移沈危的注意力，减少渴求□□的频率。
楼还皱了下眉：他的薄荷信息素能算吗？能帮沈危缓解痛苦，沈危应该会喜欢才对。
但沈危还是去做了那种事情，是他的薄荷信息素不如结合快.感惹沈危喜欢？
以前队里许嘉乐和杜阳也对做这种事乐此不疲，有时候楼还住在他们隔壁都要听到点动静。
作为队长的他只能默默戴上耳机，假装什么都听不见地睡觉，第二天两个人任务没精神还要他收拾烂摊子。
楼还：不理解，尊重。
当然还有另一种方法：
满足他。
说沈危其实是因为从来没有满足过，所以才会频繁寻求刺激，只要能一次性满足他就行了。
楼还挑了下眉。
沈危玩了那么多alpha都满足不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满足？
楼还完全想象不出来。
所以还是只有薄荷信息素吧。
楼还叹一口气：他的信息素能多一点吸引力就好了。
“在叹什么气？”
楼还一顿，抬起头，沈危就站在他的卧室门口，只随意地穿了套简单的衬衫，衬衫领口还有两颗扣子没扣。以楼还的视力，甚至能看到一滴未干的水珠，从沈危的颈间滑落进敞开的领口里，最后消失不见。
他正一只手挽起自己的长发，另一只手去拿唇里咬着的皮筋。
楼还怔了一下。
沈危已经习惯了楼还总是闷闷的不说话，他扎好长发，只是扔给楼还一个眼神：“澡已经洗了，跟我进来。”
楼还的脚步一顿：沈危洗澡了为什么让他进卧室？
楼还想不出正经的猜测。
都已经在外面乱玩了那么多alpha还不够？
楼还咬了下牙，然后动了动机械手臂的手腕才跟了进去，决定如果沈危真想做什么就把揍晕。
沈危站在书桌前，俯身开了一个抽屉。
楼还：“！！！”
那个抽屉里面有什么，楼还再清楚不过了。
楼还突然有点后悔回来了，他捏了下拳头，开始度量打哪里既能控制住沈危，又不会让他受伤。
沈危的手伸进抽屉，然后从里面摸出了一把……枪。
楼还：“？”沈危发现自己要打他了？
不对，那个抽屉里不是放的……安全套吗？怎么会出来一把枪？
“给你的，”沈危转身，将手里的枪支直接抛了过去。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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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稳稳接过，挽了个枪花，成千上万次训练让他差点下意识做了个标准持枪动作。他连忙手一顿，然后改成了双手捧枪，像拿了个烫手山芋一般不知所措。
简直演技爆表。
沈危应该也没看出来什么，只是简单一眼扫过去：“送你的，微型脉冲枪。虽然是不成文的规定，但军校很多学生都有自己的配枪。”
楼还顿了顿，贵族不愧是贵族，居然可以随意持枪。
“他们有的，阿还当然也要有。”沈危笑着说。
楼还垂下眸，一时不知道沈危是太掉以轻心还是怎么，居然亲自给了自己在他身边持枪的权利。
如果楼还想暗算沈危……
“本来我还在想，”沈危继续开口，“你的其他同学都学过基础军事课程，把你贸然插.进去你可能会跟不上，不过现在看来还不错，第三……你从前学过？”
楼还抿了下唇，刚刚还在想沈危掉以轻心，现在又在试探他了：“我在荒墟也上过一点学，就是学的这种。”骗沈危的，楼还的养父母不让他上学。
“这样啊。”
楼还补充：“而且以前你在军队……带我的时候，我就看过一点儿，很喜欢这个，所以才……”
“所以才想上军校？”沈危笑着接话，“挺不错，有你父亲的风范。不过……荒墟应该没枪吧？”
楼还点了下头。
有，只有反叛军有。
”那正好，”沈危走到楼还身后，突然环住楼还，扶住了他的手，“试试。”
“……”楼还没想到沈危来这么一出，机械手臂被沈危握住，柔软的肌肤与坚硬的机械骨骼相触，楼还不知道怎么的，稍微躲了一下。
然后又被沈危握紧了手。
怪怪的。楼还想。
沈危的长发落在楼还的颈窝里，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了沈危为什么要扎发。
“集中注意力，”沈危带着上扬尾调的声音紧贴在楼还耳边，“狼崽子，我学枪的时候，你还在和大黄打架呢。”
正在装生疏的楼还：“……”
沈危带着楼还的手，将枪口指向窗户。
楼还：会不会不太好？窗户防弹吗？会扰民吗？
下一秒，沈危带着楼还扣动了扳机！
“呯——”枪管内空气被压缩的声音，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充电，”沈危笑着放手，看向楼还，“还不错，胆子挺大，自己抱回去充电吧。”
楼还面无表情地转身：“……”无聊。
虽然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但楼还离开还是很有礼貌地替沈危带上了门。
沈危看着被关上的门，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他抬起手，食指与拇指互相轻轻碾了一下：楼还的手是机械手臂，摸不出枪茧。但开枪时狼崽子肌肉紧绷下意识对抗后座力的反应，却很有意思。
他垂下眸，低头看着被打开的，空了的抽屉：
狼崽子翻他抽屉，又是做什么呢？
……
楼还拿到微型脉冲枪，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叶星竹，他回到房间，打开微型耳麦：
“我拿到了沈危手里的一把枪。”
叶星竹：“什么？”
楼还提醒：“如果这把枪和沈危提供给城主的军火是同一批次，或许我们可以根据它找到城主的踪迹。”
“我去，”叶星竹咂巴了下嘴，“楼哥，太细节了……”
“我周一带给你。”
“不不不，”叶星竹说，“你现在有没有空？严队听说你去了军校，想找你商量一下我们任务，顺便把枪带过来。”
楼还皱了下眉：“在哪里？”
“还是在那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