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想的时候,柏崇寒反而似略笑了一下,那一点细微的笑意又融进了看向前方的平稳目光中。
这一次少年终于是被柏崇寒驱车送回的了。
……
向执发现,自家弟弟最近好像一直在喝酒。
最开始是水果味啤酒。弟弟自己订回家的。
他看着弟弟站在冰箱前开了罐仰着白皙脖颈“吨吨吨”,看自己时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化啦,也没什么有醉意的神态,他一开始以为弟弟只是喜欢这种果味啤酒口味,当饮料喝。
毕竟的确还成,感觉算是大小咸宜的酒精饮料。
后面就开始是啤酒,然后是白葡萄酒,红酒——白酒因为难喝被嫌弃了。
向执其实不太相信向里会是沉迷酗酒的性格,毕竟他并不是没有目标需要用酒精麻痹神经不应对实际世界,他更倾向向里在训练自己的酒量。
因为据他碰到的几次观察,向里或疾或缓的“吨吨吨”饮酒量在循序渐进。
后来稳定在一个量就不再往上加了。
这在他看过一回少年后来贴在冰箱旁边的定量表后得到了佐证。
向执其实一开始不太清楚,毕竟向里没有什么非得去不可的酒局,也没有什么大学各类团建可能有酒局的社团要参加,所以他不知道向里忽然开始定时定量喝酒是为什么……
虽然成年了喝是没问题的。
询问了弟弟后,得到“以备不时之需”“训练自己技能等级”的答案。
很有向里个人风格的回答和行事。
向执于是没干涉,只是嘱咐向里适量。而且据他看来,向里似乎能比较好地控制自己饮酒后的状态,即使是很醉之后。
当然,真的很醉快睡着的时候他会把人抱房间去换套睡衣盖好被子,再给弄点解酒果汁。这是支援弟弟锻炼自己技能的合格哥哥该做的。
向里很乖巧地应了兄长的嘱咐,他也只准备维持稳定一小段时间,之后就停下。
向里这几日已经停了。
这东西有个人天赋,也可以训练,他属于天赋还成,练习一段时间当然会达标。
人只要不尝试,永远不知道在什么事情上竟然有天赋……
向里面无表情地想。
而且他最近隐隐在一些事情上有预感。
比如他刚刚到深夜忙完教授这次布置的小型构架任务,他就听到了一次铃声。
他先想到向执今天不在家宅,不会吵醒他,才去接通了可视门铃。
夜色如黑丝绒幕布笼下,庭院前的地灯发出很浅的白色光。
那里的客人已经从前庭门外进入,车停在向宅门前不远处。
因为他的确和向氏是很不错的合作伙伴,也大概没人会真把SN的所有者拦在门外,所以即使是深夜,那辆车也顺利地停泊在了门外。
一辆……戴姆勒古董车。线条优雅,在黯淡光线下也能看得出光泽极好。
只是摇摇一望,似乎就能看到二十世纪的五六十年代。
驾驶座的车门已打开,司翌正随意靠在车上。他今夜没穿往常那般打眼的衣服,一件版型宽松的酒红色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袖口挽至小臂。
铂金色的发在夜晚光线里显得不那么扎眼了。司翌倚在车门上,看向从向宅门里走出来的少年,唇角勾着那抹惯有的笑意。
“和我去兜个风吧。”他懒洋洋地抱臂倚着道。
向里瞥他一眼,很怀疑他是不知道时间,还是就是要在这个时间。
根据向里对他的分析了解,应该是后者。
于是无用的吵架可以省略了,他只考虑要不要接受。
结束了一个很麻烦的课业,他或许也的确想放松一下?
也许他也比较累了,似乎没大好处,也没坏处?
司翌就看着少年淡淡应了一声“嗯”,往自己副驾的方向上慢吞吞走过来了。
哎呀,都有点想把这只少年拦腰抱过来放副驾上了。
司翌以一个夸张绅士的姿势为他拉开副驾车门。
“请吧,里。”
等少年坐入,他回到驾驶位,又要在少年低头看时间的时候烦他,轻撩一下少年的发尾。
真皮座椅气味混合着淡淡的木质调车蜡香,以及一丝司翌身上那点香水的尾调。座椅宽大,仪表盘是那时候的圆形指针,在幽暗的亮度下泛着柔和的光。
司翌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车平稳滑入夜色。
驶离安静的别墅区,窗外的景物逐渐变成流动的光带。
很静。向里看着窗外,城市的灯光,在这个凌晨时刻依然未完全熄灭,仍有漫漫的连起的光点。
不知道对于现代人类来说,什么时候才会是一个时区的所有人完全进入休眠的时刻。
向里想。
再要看全部人类陷入彻底黑暗的时刻,可能要全球性停电。
过了一会儿,他才声音没什么起伏地开口,视线仍看着窗外,“这个时间兜风?”
兜风是看景,即使是看城市霓虹夜景,也是八-九点左右更合适。现在一半黑暗。
但很安静。
司翌目光看着前方的路,随意答:“……偶尔喜欢。”
顿了会儿,他有点懒的声音道:“我想你应该能知道理由。可能也会喜欢?”
街道上车辆零星,没有喇叭声,只有偶尔的远光灯。
没有繁华堵塞人声热闹,像一个短暂的半暗寂静背面。
向里想了想:“……还不错。”
他以为司翌更喜欢人群中央,就像舞会,或者决策会议首位。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决机制。
驾驶位的人笑露了一排整齐白牙, “我会开得有点远,你到白天前大概率都回不去了。”
向里倒是估计到这点了,从来时的车程算的时间。
但他只是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陷在柔软的皮椅里,一边手支了脸颊。他在考虑要不要调整作息,现在在这睡一会儿。
但说真的,司翌这人经常会对他动手动脚,虽然每次都没有太过分。
第一回在游乐园好像想捏吻他,之后是吻手礼,刚刚他一瞬间有种再慢一点会被拦腰抱上车的感觉。
要睡着了,虽然他不一定在乎被咬几口,但对推进进度一无所知会显著妨碍他的计划。
左右熬夜对他偶尔颠倒的日程来说家常便饭了,算了吧,随便看看路线。
车在往城市光亮渐少,脱离市区的方向行驶,渐渐更加光线黯淡。过了会儿,他感到似乎是临近边缘的沿山公路。
车沿着盘山公路平稳上行,引擎声在寂静的山间显得格外清晰。路旁树木在夜完呈现出黑色剪影,越往上走,空气也越发清凉,带着植物和泥土的气息。
城市的细微运作声被完全甩在身后,旷远的宁静包拢于此。
说实话,向里一直以为司翌会是喜欢开超跑,赛车的类别,开车风格也会是那类型,但实际上司翌开车很稳,非常稳。
他显然也很熟悉这辆老戴姆勒和这条路,每一个弯道都过得流水行云。
最终,车在山顶停下。
视野异常开阔的观景平台。
此处空无一人,只有夜幕和疏朗的星子。
司翌熄了火。
引擎声停止,世界瞬间陷入极致的静谧。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他们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到了。”司翌道。
平台下方,是整座城市铺陈开的的漫漫灯火,光亮一直蜿蜒到视野的尽头。像天上那部分缺失的星子落下,成了人间城市。
车厢内的暗色光线勾勒出向里安静的侧脸轮廓,他那双雾色的眸里,也倒映了下方的光景。
车内引擎余温慢慢消散,山间微凉的空气透过微微降下的车窗缝隙,清新的植物叶草气味。
司翌解开了安全带,“咔哒”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侧过身,手臂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目光落在向里被上下两边的星照亮的侧影上。
“喜欢?”司翌声音融在夜色里,像一句私语。
向里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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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从远处那片光景上缓缓收回,雾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略晃神失焦了片刻。
“可能吧。”模糊的答案,语气平淡。
司翌随意笑了笑,“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推开车门,“来吧。”
他率先下车,绕到车后,打开了后面放着的小酒柜。司翌从其中熟练地抽出一瓶深色玻璃瓶的红酒,又取出两只玻璃杯,不轻不重半按上门。
向里插着口袋眺望着远处。
开瓶器“啵”一声含蓄优雅的轻响,酒液注入杯中。
铂金发色的男人拿着两杯酒走回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向里。
温度很合适,但吹吹风,醒一醒才好。
向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杯酒,伸手接过,指尖传来的除了杯壁的冷,还有司翌方才持杯时留下的一丝温度。
他低头,看着杯中那片几乎与夜晚交融的暗红,鼻尖隐约萦绕着从杯口逸散开的香气,然后想道——
真像血。
司翌这人家族不会真是吸血鬼来着吧。
以及,看到这杯红酒的时候,向里不由得慢慢喃喃:“……我想吃个蛋糕。”
他说着,就到车后面,往刚刚看到的小酒柜旁边摸了摸,竟然真有个无源车载小冰柜。里面有点面包,也的确有三四块小蛋糕。
倚在车门边的司翌就看到少年像是有点高兴地端了盘小蛋糕出来了。
虽然天色已晚,但他还是能看到少年唇角微微翘了一下,身后也像是有慢吞吞晃了下的尾巴似的。
司翌抿了一口自己那杯酒,不由笑了一声。
少年却只把小蛋糕往他手里一塞,不咸不淡地道:“拿着。”
司翌略讶异地依言拿着。
然后少年拿着另一个小盘蛋糕出来了,这次看上去是水果芝士。
少年慢吞吞走过来,说:“你要是不吃,那就帮我拿着,两个我都喜欢。”
司翌这下真懒懒笑了。
两个人把酒和蛋糕盘搁在打开车门后翻出的隔板上。
虽然这个时间还没到盛夏那时候,山顶还是会有些微凉意,但那暗红醇厚的酒液也很快会使人慢慢感到暖意。
不过这也有不好的地方。
司翌原本能感到也许有一点凉意的少年站在离他近的地方一块喝酒吃蛋糕,但过了一会儿少年就回到不远不近的位置去了。
……温度标准真明确的小家伙。
有蛋糕吃,少年看上去没那么疏淡,好说话了许多,比如这个时候,少年主动问了一句:“……你经常来这里?”
“心情不坏,又刚好有空的时候。”司翌道,他转过头,看少年,暗示明示混着来似的,“次数不算多。”
一边回应,一边垂眸饮玻璃杯中红酒,深红液体在杯壁上划了诱人的弧线。
向里越看,越觉得这人像在喝血。
他略想象了一下,这人开着上个世纪的旧车,把他载到荒郊野岭……不,也不算,载到A城交界的最上面山顶——
不对,要吸干的话不会让他浪费好吃的小蛋糕吧,这样他喝起来不会高血糖吗?
司翌大概不会知道旁边的少年一边喝酒一边吃点心时脑瓜里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向里思考了那一会儿,又不说话了。
大概这里的确是无可辩驳的景色,而且还有好喝的酒饮和味道很棒的芝士蛋糕的时候。
风似乎比刚才略大了一点,吹动了向里卫衣的帽子边缘,几缕黑发拂过他苍白的额角。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被冰凉的杯壁沁得有些发红,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漫漫望着下方的城市。
此时的向里很似平常。
司翌看着他被风吹得微眯起的眼,此刻视线中的少年像极了某种沉迷夜色的小生物,略微的警觉疏离,又因为夜景而流露出一种不自知的专注。
——岂不是很容易引诱。
向里慢吞吞转向他,看着他的眼神时,不自觉欲捂一下自己的脖颈,想道。
这人好像真的很想喝他的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