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吓晕过去的产婆双手松开了缘一的肩膀,整个人向后仰倒。
罗生上前一步,苍白修长的手指稳稳托住老妇人的后背,轻轻用力,便将人送回了缘一背上。
“舅舅怎么来了?”缘一配合着调整好姿势,把人背好。
罗生这才松开手,他没有撑伞,身处暴雨中却浑身干爽,其中奥秘在于他右手提着的那盏灯。
那盏看似寻常的绘着竹叶的灯笼光芒所照之处,雨水都被悄然无声的阻绝在外。
“算算时间,诗该临盆了。”他的声音轻柔得宛若一缕烟,“姐姐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们,她本想亲自来的。可这一路颠簸,她若是强撑着,人到了恐怕也会病倒……”
“劳烦母亲记挂,”缘一听了罗生的话,只觉得胸腔里暖暖的,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温柔的弧度,“请舅舅帮我转告母亲,我已经当了父亲,我会照顾好诗和孩子的。”
“啪!”
然而与缘一预料中的温柔回应不同,舅舅反而一扇子敲上了他头顶的斗笠,扇子和被雨水打湿的斗笠接触,发出了一声不太清脆的响声。
舅舅敲得这一下用的力道并不大,而且隔着斗笠,对缘一来说也不痛不痒。
但缘一有些懵了,他茫然的望向罗生,还有点委屈:“舅舅?”
灯笼的光芒中,缘一那张有几分肖似母亲朱乃的俊秀面庞平白流露出几分无辜,像极了突然被抢走肉骨头的大狗。
可在罗生看来,这小子从头到脚都透着憨直的傻气。
“暴雨夜上山,你有几条命?”
面对舅舅这和产婆相似的问题,缘一果断的给出了一样的回答:“不会有事,我能看见。”
“诗还在家里等我。”不过在舅舅面前,他还是补充了一句自以为合适的理由。
“啪!”
又被敲了一扇子,比上一记要重一些,缘一更茫然了。
“把快要生产的妻子一个人留在家里,更该打。”罗生的声音宛若山间迎面吹来的清风,即使嗔怒也仿佛柔声细语,委婉动听。
缘一却听得头皮一紧,从小到大每次舅舅被他气到都是这般温柔似水的语气,好在如今的他已经知道舅舅是因为他做了蠢事生气。
把诗一个人丢在家里,确实是他的不对。
他应该早点赶回去的。
“我错了,舅舅。”
罗生轻轻颔首,不再耽误时间:“跟上。”
罗生提着灯走在前面引路,他看起来弱不经风的纤细身影意外的轻盈飘逸,走过的地方不见任何脚印。
缘一却完全无视了舅舅表现出来的异样——他第一次看到舅舅,没看到熟悉的血肉骨骼脏器血管,而是陌生的、穿着衣服完整的人时,他就知道舅舅是特殊的,不同的。
甥舅俩的耳力都很好,隔着老远就从大雨中听到了隐约传来的打斗声。
“诗!”
缘一平稳有序的呼吸忽然一滞,担心妻子安危的他瞬间加快速度,两步便越过了前面的罗生,随后更是几个跳跃便以闪电般的速度从罗生眼前消失了。
罗生紧随其后,心中忽觉不安。
他为缘一夫妻俩家中布置的阵法并未被恶意触发,可听到的打斗声也不是假的……
“嗖!”
谁料想他刚赶到迎面就飞来一道黑影!
“舅舅小心!!”
猝不及防,罗生下意识抬手一挡,护体的灵力拦下了大半攻击,让他没有被那道黑影——被犬夜叉一刀首落的恶鬼头颅生生咬掉一块肉,但也被利齿划破了皮肤。
还背着产婆的缘一一个箭步上前,一拳头轰在恶鬼面门!
恶鬼被砸的七荤八素,晕乎乎的飞了出去,在泥泞的地面上滚出老远。
缘一紧张的一把撩起罗生的袖子,只见那苍白的皮肤上渗出两点朱砂般的血珠,想起罗生曾经教导的他担忧不已:“舅舅,您会不会感染疯狗病啊?”
这小子没白养,罗生有些哭笑不得:“尽说傻话,咬我的又不是狗。”
甥舅二人说话间,未曾发觉罗生手臂上渗出的、饱含馥郁诱人气息,足以令非人之物疯狂的血香已经强势的在大雨中蔓延开来。
泥地里,短暂晕过去的恶鬼头颅醒了过来,它舔掉齿尖残留的零星血液,猩红的眼眸骤然爆发出无比惊喜的光彩!
“稀血……不——”
比稀血半妖还要珍贵的……
吃掉他,一定要吃掉他!
恶鬼的本能告诉它,绝对不能放过这个人,只要吃掉这个人,它就能成为更高级、更强大的存在!
甚至超越那位大人!!
方才在与犬夜叉的搏斗中被数次砍下头颅,分明已经无力再生的恶鬼居然瞬息间又长出了完整的躯体,充沛的力量在躯体内流动,它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强大!
那双猩红的眼眸再度盯上罗生时,已然从齿尖稀少的一滴血里察觉到莫大好处的恶鬼已经失去了思考的理智。
旺盛到极致的食欲和贪欲驱使着它,不顾一切的扑向了罗生!
值此危机之际,不用罗生提醒,早已发觉恶鬼动向的缘一直接抢过罗生手中的灯笼,以提灯为刀,毫不留情的一刀劈下——
提灯的竹柄在缘一手中燃起了赤色流火,炫目的火光撕裂了黑夜,将雨幕与恶鬼的头颅同时一分为二!
恶鬼保持着扑杀的姿势僵在原地。
下一秒,哗啦啦——
伴随着被切断的雨点重新砸在地上的声响,它的头颅也缓缓滑落,露出光滑的切面。
缘一背着的产婆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恶鬼的无头身躯脖子切面喷出鲜血的画面。
“!!”
产婆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而在倒霉的产婆晕过去后,恶鬼的头颅也和身躯一起化为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
犬夜叉这才回过神来,一双犬耳紧紧贴在发间,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铁碎牙,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像是在艰难吞咽着什么东西。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股令恶鬼疯狂的馥郁血香也在疯狂刺激着他的感官,而天生灵敏的嗅觉更是让他难以自抑的疯狂分泌唾液,馋的他几乎流出口水。
当罗生和缘一两人走过来感谢拦住了恶鬼袭击房子的他时,面对难缠的敌人都未曾退却半步的他竟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犬夜叉猛地别过脸,尖锐的指甲掐进掌心,不敢看罗生。
“舅舅,”缘一看了他一眼,转头耿直的对罗生说,“你走远些,他想吃你。”
“胡说八道!”
不等罗生反应,被戳中难言心事的犬夜叉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大喊:“谁想吃他了!本大爷根本不吃人!!”
可他始终不敢看罗生一眼,甚至轻轻的屏住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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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
不能多闻,不敢多闻,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去理智扑上去——
“犬夜叉,那头恶鬼解决了吗?”
恰逢此时,听见屋外动静的弥勒和日暮戈薇打开门走了出来。
犬夜叉如释重负的立刻躲到了日暮戈薇身后:“戈薇,你还有那个什么创伤贴吗?赶快给他包起来!”
犬夜叉少见的逃避之态让日暮戈薇有些惊讶,但她想起刚才屋中说闻到了好香的味道而躁动不已的七宝和云母,又想到犬夜叉的嗅觉比他们更灵敏,加上犬夜叉刚才说的话……
她马上醒悟过来,可能是受伤的人血液很特殊!
“创可贴对吧,我包里就有,这就去拿!”
犬夜叉跟着日暮戈薇钻进了屋子,留下弥勒和缘一罗生面面相觑。
——
罗生流血的那一瞬间,千里之外的西国云端王城——
在毛绒绒的父亲身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奶狗忽然摔在了地上,小奶狗本能的拱了几下鼻子,然后睁开了金灿灿水灵灵的眼睛。
孩子被摔醒了。
小奶狗的眼神有些茫然,显然还没清醒。
他本能的在原地追着尾巴转了几圈,又本能的哼唧了几声试图呼唤父亲爱的舔毛。
呼唤无果后,小奶狗才彻底清醒,看着空荡荡的宫殿疑惑不已。
我爹呢?
睡着前那么——大、白白的,那么——毛绒绒的父亲,哪去了啊?
“呜呜?”
爹爹你去哪了?
“嗷呜!嗷呜呜~嗷呜嗷呜!”
爹爹!爹爹你在哪儿?爹爹爹爹!!
奶狗声嘶力竭的叫声在失去了父亲后过于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当收到儿子一句千里传音“看下你孙子”的凌月仙姬赶过来时,这只才破壳不到一年,因为先天不足生长的过于缓慢的小奶狗已经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寝殿门口。
幸好杀生丸的寝殿足够干净,不然小白狗就要变成小灰狗了。
凌月仙姬一边心疼的抱起孙子,一边在心里微妙的想到。
“嗷呜,嗷呜,嗷呜~”
奶奶奶奶,爹爹去哪里了?我找不到爹爹了!
还不会说人话的小奶狗在凌月仙姬怀里撒娇,可凌月仙姬也不知道杀生丸去哪了。
但能让带崽的杀生丸抛下孩子的事情,对杀生丸来说一定非同小可。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就是了,但她冷情冷性,追求强大从不将弱小之物放在眼里的儿子,可是将一出生就把先天不足、孱弱短命写在脸上,弱小的不得了的孙子沧月看得非常重要。
杀生丸甚至还顶着犬妖族内育幼房里面一群带崽女妖的敌意和不满,亲自学习怎么照顾幼犬——他小时候皮实耐打,凌月仙姬养了一个月就不耐烦,把活蹦乱跳精力分外旺盛的他叼出来扔给父亲斗牙王了,这种童年经历实在不能借鉴。
不然杀生丸敢学,他儿子就敢翻肚皮死给他看。
——
银发金眸的大妖怪循着那抹浅淡的血香,一路从西国飞奔至暴雨中的美浓境外。
他能确定血香的源头就在美浓境内,可是……
愈演愈烈的大雨已经在杀生丸赶到附近时,将零丁的血香气冲刷的一干二净。
罗生……
你回来了吗?
月色下,大妖凝望群山的身影愈发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