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狐媚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过，会弹琴有什么了不起？”
不少人议论纷纷。
林砚思绪被打断，心里空落落的，但他还是迅速镇定下来，耐着性子安慰盛晚虞。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会喜欢她呢，我记得你最近在钻研琴谱，等回到京城，我为你寻一把好琴。”
他温柔的语气情真意切，盛晚虞的怒火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羞涩一笑，甜的像浸泡进了蜜罐子。
只是，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还是让林砚心存芥蒂，他只能委婉的提醒盛晚虞。
“日后去了京城，绝不能像今日这样高声说话。”
京城规矩多，那些人嫌弃林砚的出身不愿和他结交，盛晚虞这个性子去了肯定要吃亏。
宴会嘈杂，人头攒动，屋内两人对坐，端着今年的新茶啜饮。
盛明珠盯着窗外，用了几块糕点便放下筷子。
兴致缺缺。
“这便是你请我看的戏？”
萧战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端庄优雅，让人特别有食欲，他也学着盛明珠的样子品尝糕点，点头。
“戏场子搭好了，只差主角。”
盛明珠想着，既然是寿宴，那宴会的主人肯定是主角了，但听萧战语气里的意思，热闹还不小。
她坐姿端正，纤细的手臂在阳光下白的晃眼，尤其身上这身衣服衬她，萧战也发现了，盛明珠穿浅色衣服尤其好看。
闲暇时间他亲自选了几匹布，交给绣坊赶工，不知道什么颜色最适合她，就一下子做了一大批，结果每件都差不多，勾人的紧。
楼下传来骚动。
萧战打破寂静，“湖边的那个是林砚？”
盛明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摇头，“不是他，林砚要再瘦些。”
宜城有给未婚夫做腰带的习俗，定亲之前盛明珠发现林砚的腰带上都是补丁，已经不能用了，便亲手为他缝制了一条黑色腰带。
林砚要比寻常男人瘦一圈，隔着布料甚至能摸到凸起的骨头。
萧战喝茶的动作一顿，她竟然认得林砚的身形。
湖边的男子刚好侧身，是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和身边的人说笑着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从正厅的方向走出两个人，盛明珠的目光看过去，扬了扬下巴，“诺，这是林砚。”
萧战放下杯子，黑眸沉沉放在她身上，看似平静，实则是被气的狠，没招了。
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这一趟最坏的打算就是抢林砚夫人，现在两人没成婚还退婚了，他做什么都名正言顺。
思及此，萧战又挺直了腰杆。
盛明珠回神，奇怪的看向他，“我有些好奇，你找他干嘛？”
她的注意力都在萧战说的“好戏”上，专心致志，从进门到现在都目不转睛的，但是她蹙眉，盯着面前表情奇怪的男人。
完全没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醋味。
萧战轻咳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示意盛明珠看楼下。
盛晚虞没再多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后门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小心的避开人群，往内院跑去。
是个男人，体型不算高大但四肢有力，身上穿的是一身下人的衣服，看上去并没什么不同，若不仔细分辨，还要以为这是府里的下人。
但盛晚虞敏锐的发现了端倪，“林城？”
她讶异的瞪大眼睛，“他怎么会在这？”
萧战没说话，盛明珠只能耐心看下去。
寿宴进行一半，盛晚虞已经收到了许多人的艳羡，原因无他，林砚足够关心自己。
这一主动宣示主权的行动让参加寿宴的女眷很是羡慕。
还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姑娘找盛晚虞取经，也想让自己的夫君时刻想着自己，询问盛晚虞有没有办法。
盛晚虞笑笑不语，她哪有什么办法。
但经不住几人拍马屁，嘴都合不拢，暗戳戳秀了波恩爱。
几个从小就和她不对付的贵女在暗处翻白眼。
“蠢成啥了，这俩人不愧是一家的。”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林家给盛晚虞的聘礼，才小小一箱子，盛家嫌丢人，订婚宴都没大办。”
几人捂嘴偷笑。
“林家的稀奇事可多了，她母亲偏宠小儿子林城，之前有一年林砚差点在大街上饿死，还是盛明珠收留了他。”
“那你这么说，林砚才是那个负心人喽。”
女孩鄙夷的抿唇，“不就是觉得盛明珠没了盛家老太太做靠山，所以厚着脸皮娶了另一个女儿吗？要不然他哪来的银子进京赶考，盛明珠也是惨，被逼到跟着野男人跑了。”
……
酒过三巡，林砚有些体力不支，借口醒酒去了后院。
跌跌撞撞走的并不稳，好几次差点撞到墙上，忽然一双纤细的玉手伸出，拉了自己一把。
林砚猛地站直身体。
女子脸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眉眼弯弯看着他。
“公子，需要奴家帮忙吗？”
她声音悦耳，说话时很像一个人。
“不必，多谢姑娘。”
他想拒绝，此时风起，女子的面纱轻盈，猛然掉落，随着风而飘远。
林砚呼吸下意识一滞。
这张脸……
他险些丢了魂，差点认成盛明珠，只是女子眼尾有颗泪痣，笑起来时勾人又惹人怜惜。
她眼底闪过灵动的惊慌，害羞的躲开林砚的视线，“公子，您这么直勾勾盯着奴家做什么。”
林砚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道歉，酒也醒了大半，“抱歉，是在下失礼了，只是姑娘花容月貌，为何要用纱巾遮面？”
柳棉儿盈盈一笑，风情万种的看了眼林砚，“奴家无依无靠，这张脸只会给奴家招来祸事，还是遮住好。”
柳棉儿顿了顿，微微福身行礼，抱着琴就离开了。
等到林砚反应过来，那位姑娘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树杈上留着她的丝巾，林砚不知想到了什么，费力够下来。
看到了丝巾最后一个桃粉色的“棉”字。
手帕上残留着女子的脂粉气息，从前林砚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是他站在原地，心像是被什么拨动，悸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