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曾柔听到答案,心沉了下去。
“小瑜你别闹性子,这次机会难得。”
“我知道,等报名我再回去。”
苏曾柔心稍微放宽了一点,还算听话,她也不能把人逼急,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进步。
“那行,妈给你留意着,到时候给你写信,你没事勤给我打电话。”
陆瑜的手心紧张的冒汗:“妈~我给你商量个事。”
“啥事?只要你愿意工作,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陆瑜小心的看了眼周围:“妈,咱们去我那边说。”
吃饭的几人装作听不见,低头吃菜,昨天猎了一头狍子,伙食不错。
苏曾柔看儿子为难,勉强答应,很快对面传来咆哮声。
秦云峥第一个冲到墙边看向他们院子,并不是为了偷听,结果他们都知道。
实在是担心苏阿姨的身体,要是气倒,他们需要急救。
苏曾柔指着陆瑜的头大骂:“你是晕头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我跟你爸费了多少功夫,花了多少钱?”
“你不去上班就罢了,买个名额让你回去,这钱花的也值,你竟然让出去。”
“你想气死我?”
苏曾柔明知道这种结果是夏夏想要的,可她就高兴不起来,为什么儿子轻而易举的相信楚念月。
还有什么不懂,把这次回城的机会让给楚念月。
那个她总不可能是婉宁,人家也不需要他帮忙,夏夏有陆沉洲。
她回去之后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自己的儿子就是蠢货,跟着一起下乡,回城名额拱手相让,简直就是无下限跪舔。
胸口瞬间堵的难受,楚念月在屋内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她跟陆瑜商量好了,今天就跟说,她才没出去。
陆瑜许久后小心的靠近苏曾柔:“妈,月月说只要答应她,这次回去他就会跟我结婚。”
苏曾柔气的哆嗦:“万一她是骗你的,你知道爸妈没多少本事,想把你再弄回去,要费很多功夫,还要耽误时间,你一个人在这里吃苦,我这当妈的心里有多难受。”
傻子都看的出来,楚念月就是想回去。
“这名额是你的,一旦她占了你怎么办?你知道为了这个名额,我跟你爸前前后后花了快差不多500块钱。”
他们家生活确实还可以,但五百块也不是小数目,也是攒了好几年。
陆瑜低头,心里也有愧疚:“月月说,她回去会立刻找工作,到时候就有名额,我就可以回去。”
“她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这种话你都相信,能回城的名额,你以为那么好拿?”
“要是好拿,当初你们也不会下乡。”
陆瑜眼底情绪翻涌:“妈,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苏曾柔胸口起伏,头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眼前发黑,明明劝了自己好久,不生气好好说,她还是忍不住,越想越痛心。
陆瑜咬牙道:“如果这一次月月骗我,以后我再也不提她,会听你们的,我也不会在去找她,跟她彻底分开。”
陆瑜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这一次他心里明明有个声音,告诉他是骗他的,他还想赌一次。
苏曾柔闻言看向陆瑜,原本的愤怒,此刻变成心疼,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你知道这次代价有多大吗?别人怎么看爸妈都无所谓,但是你不一样,可能被人说一辈子。”
“这些年你对念月的感情妈都看在眼里,她真的想答应你,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陆瑜心里也虚的不行,“妈,就当最后一次考验吧。”
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心死的理由,不到最后关头,他还是不相信,月月跟他在一起都是为了其他东西。
月月并不喜欢他,也从未打算跟他结婚。
“行,妈可以答应,但之后我做什么你不要管。”
苏曾柔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走了出去,直奔楚念月的房间。
“楚念月,你出来。”
楚念月一咬牙拉开门,她清楚,回城的工作名额还在苏曾柔手里。
“苏姨,你找我什么事?”
“别装蒜,是你挑拨小瑜,回城名额让给你。”
宋婉宁原本在傻乎乎的吃着烤红薯,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差点噎死。
月月这两天忙前忙后就是为了这事?
明明下乡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他们怕她受欺负陪着来,现在她又想走,还占用陆瑜的名额?
她走了?陆瑜怎么办?要在这里替她下乡?
楚念月身子站得笔直:“苏姨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这些都是阿瑜自愿的。”
楚念月绝对不想留下把柄,只要这次机会是真的,以后她会有遇见更好的人,陆瑜算什么。
他们家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研究员,要不是陆老,压根没资格在大院里。
做父母的也不想想,小时候陆瑜为什么被欺负,还不是因为家庭不行。
苏曾柔被气得喘不上气,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儿子在身后说话。
“不是自愿的,是交换,你说了要嫁我,我才把名额让你,你要不愿意嫁我,这名额我会留给自己。”
陆瑜原本不想闹得那么难看,他是担心他妈的身体,跟着进来,谁知一进门就听到月月说自愿的。
他的心凉了半截,不想当哑巴,当冤大头。
以前堂嫂说,他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有点明白了。
楚念月脸色瞬间苍白,她没想到陆瑜会当面说出来,屋内还有人,一下子慌了神。
苏曾柔松了一口气,儿子稍微长了一下脑子,硬气了一些。
陆瑜迈进屋内,盯着楚念月:“月月,难道你说嫁给我这话是骗我的?只是为了骗取我回城的名额?”
宋婉宁眼神炯炯的看向楚念月,手里的地瓜都没有眼前状况香。
陆瑜好像长脑子了,这几天她就觉得月月不对劲,一个劲问她要不要回去。
温至夏在屋内笑出声,温镜白叹气:“小点声,让人听见不好。”
“怕什么,陆瑜给了我一个小惊喜,我还以为他是鹌鹑,只会忍气吞声,一直妥协,看走眼了,原来是一只急了会咬人的兔子。”
温镜白一点也不高兴,他妹要赶他走。
温至夏打断温镜白:“别说话,让我听听外面的动静。”
屋外静悄悄,就连追风都站在门槛上,往屋内看。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楚念月,看看她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