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和尚毫不怀疑,这股力量的主人,其实力,绝对已经达到了“教主级”!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教主级!
是一位手上沾满了无尽鲜血,以杀戮证道的……绝世大魔头!
有教主级的存在,发现了归墟之眼的异变,并且找上门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与……一丝丝的兴奋!
忌惮,是因为对方的强大与来者不善。
而兴奋,则是因为……这是一个在尊上面前表现自己的,绝佳机会啊!
刚刚才因为抢剩汤而大打出手,形象尽失,现在,正是戴罪立功,重塑自己“得力干将”形象的最好时机!
“尊上!区区一个魔道妖人,何须您亲自动手?”
柳含烟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立刻收起了自己的空间道法,转身对着叶青冥盈盈一拜,主动请缨道:“请让属下去将此獠擒来,给您和主母……当下酒菜!”
“没错!尊上!”不戒和尚也不甘示弱,他立刻散去了佛光金龙,一个滑跪就到了叶青冥的脚边,满脸谄媚地说道:“这等邪魔外道,只会污了您的眼睛,脏了主母的清净!就让贫僧去超度了他,用他的魔魂,给主母的菜园子当花肥!”
两人一唱一和,争先恐后,生怕这个表现的机会被对方抢了去。
在他们看来,这虽然是一个教主级的大魔头,但他们现在也是教主级了啊!
而且,他们还是被尊上亲手“搅鸡蛋”“煮面条”点化出来的教主级,其实力,绝对远超同阶!
二打一,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面对两人的主动请战。
叶青冥的反应,却让他们两个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他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捂住了姜碧月的耳朵。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仿佛是怕外面的噪音,会吓到自己的宝贝老婆。
“别怕,有几只苍蝇在外面嗡嗡叫,有点吵。”
他对着姜碧月柔声说道,语气依旧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宠溺。
可是,当他说完这句话,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那片虚空,望向那股魔念传来的方向时。
柳含烟和不戒和尚,只觉得周围的温度,在这一瞬间,骤然下降到了一个连他们身为教主级的神魂,都感到刺骨冰寒的绝对零度!
他们看到,叶青冥的脸上,那副懒洋洋的,玩世不恭的,宠溺温柔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形容的,绝对的“无”。
不是冷漠,不是愤怒,不是杀意。
而是一种,仿佛凌驾于所有情感,所有法则,所有概念之上的,纯粹的“神性”。
在他的眼中,那个在外界搅动风云,让柳含烟和不戒和尚都如临大敌的“教主级”大魔头,真的,就只是一只……稍微有点烦人的苍蝇。
连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觉得……它吵到了他和老婆吃饭。
仅此而已。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依旧是那种平平淡淡的语气。
但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言出法随的无上伟力,化作了冰冷的,不可违逆的最终审判。
“吵到我老婆吃饭了。”
“所以。”
“你,可以去死了。”
轰隆——!
当他最后一个“了”字落下的瞬间。
柳含烟和不戒和尚骇然地看到。
一股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无法描述的,至高无上的“规则之力”,瞬间从叶青冥的身上扩散开来!
这股力量,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时间的流逝,无视了世界的壁垒!
它直接作用在了“因果”的层面上!
叶青冥说,“你可以去死了”。
于是,在某个遥远到无法计量的,归墟之眼外的混沌虚空之中。
那个正在全力催动魔功,试图轰开归墟壁垒的黑袍人,他的“死亡”,就成为了一个既定的,“果”。
而导致这个“果”的“因”……则被这股力量,从无数种可能性中,随意的,挑选了一个。
……
西荒,炼神狱外。
这里是整个西荒,乃至整个人间界,都闻之色变的死亡禁区。
无尽的混沌罡风,常年在此地肆虐,足以轻易撕碎任何逍遥境大能的护体神光。
而此刻,在这片混沌罡风的核心区域。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浑身散发着滔天魔气的身影,正盘膝而坐。
他,正是羽化教的太上长老,也是西荒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道巨擘之一——血屠老魔!
他的面前,悬浮着一面古朴的黑色宝镜,镜面之中,正显现出归墟之眼那片不断扭曲,却又坚不可摧的空间壁垒。
“哼!真是奇怪!这归墟之眼,怎么会突然产生如此剧烈的灵力潮汐?难道是那件传说中的帝兵,要出世了?”
血屠老魔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本座看上的,就都是本座的!区区一个上古禁制,也想拦住我?给我破!”
他一声怒喝,双手结印,一股更加磅礴,更加污秽的血色魔气,冲天而起,狠狠地灌注进了那面黑色宝镜之中!
他要用自己的本命魔宝“血河魔镜”,强行轰开归墟之眼的入口!
然而,就在他将自己的力量催动到极致的瞬间。
他头顶上方那片混乱的混沌罡风之中,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平平无奇的,不知道漂浮了多少万年的空间碎片。
突然,毫无征兆的,改变了它原本的,毫无规律的运动轨迹。
它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然后,以一种恰到好处的角度,一种恰到好处的速度。
悄无声息地,朝着血屠老魔的后脑勺,飘了过去。
噗嗤。
一声轻响。
就像是熟透的西瓜被牙签戳了一下。
那块平平无奇的空间碎片,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血屠老魔那足以抵挡教主级全力一击的护体魔气。
穿透了他那件由无数冤魂炼制而成的上品道袍。
穿透了他那修炼了数万年,坚硬堪比神铁的头骨。
最后,精准无比的,搅碎了他的神魂。
血屠老-魔那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茫然与……不可思议。
我……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怎么就……死了?
他至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堂堂一个纵横西荒数千年,杀人如麻,连羽化教主都要敬畏三分的绝世大魔头,怎么会……被一块路过的空间碎片,给……砸死了?
这死法……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