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想到了!”
“这玩意儿虽然当武器不行,但是,你看它,又长又直,表面还光滑。”
“等我们回去,找个院子,把这玩意儿往两棵树中间一架……”
“这不就是个,顶配版的,晾衣杆吗!”
“以后你的衣服,都可以晾在上面,保证干得又快,还自带星光特效,多好!”
柳含烟:“……”
不戒和尚:“……”
晾……晾衣杆?
“轰隆——!”
两人感觉自己的天灵盖,仿佛被一道创世神雷,给直接劈开了。
大脑中,最后那一点点,名为“常识”和“逻辑”的东西,也彻底,被轰成了虚无。
他们,悟了。
不,是放弃了。
放弃了去理解,放弃了去思考。
毁灭吧。
赶紧的。
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大脑?
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思考?
对不起,此功能已永久欠费停机,运营商都跑路了。
他们只是呆呆的,用一种已经失去了焦距的、空洞的眼神看着叶青冥——看着他像拿着一根从工地捡来的钢管一样,拿着那根流淌着星河、承载着一个世界“道、法、理”的无上神物;看着他脸上那副因为想到了一个“绝妙”用途而沾沾自喜的灿烂笑容。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荒诞感,淹没了他们。
他们忽然觉得,或许尊上说的才是对的;或许他们穷尽一生去追寻的所谓“大道”“至宝”“无上力量”,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或许这个世界的终极奥义、宇宙的最终真理,就是如何更好地晾衣服?
就在两人已经开始怀疑人生、怀疑世界、怀疑整个三界存在的意义时,叶青冥根本没有理会这两个已经进入待机模式的活宝。他提着那根新鲜出炉的“顶配版晾衣杆”,转头看向姜碧月,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嫌弃”切换到“求表扬”模式,像个考了一百分急着找家长要奖励的小孩子。
“老婆,怎么样?”
“这个主意,是不是很棒?”
姜碧月看着叶青冥那副献宝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在那根暗金色的长棍上轻轻摸了摸——触感冰凉而温润,上面那些流淌的星辰纹路随着她的触摸,还发出柔和的如同呼吸般的淡淡银辉,煞是好看。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双美目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又长又直,还滑溜溜的,肯定不会勾坏衣服!而且它还会发光,晚上晾衣服都不用点灯了!”
“青冥,你真聪明!”
轰隆——!
姜碧月这句发自内心、充满生活气息的夸赞,对于柳含烟和不戒和尚来说,其杀伤力比之前叶青冥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更加直接、更加致命!
完了。
主母也认可了“晾衣杆”这个设定,而且还从“不会勾坏衣服”和“晚上不用点灯”这两个极其务实、极其接地气的角度,对这个设定进行了补充和升华!
两人感觉,自己和尊上、主母之间已经不是存在代沟那么简单了。他们之间隔着的是次元壁——是那种三体人看了会流泪、歌者文明见了会沉默的究极次元壁!
然而,就在这时——
嗡——!
那根被叶青冥提在手里、刚刚还被姜碧月夸赞“滑溜溜”的暗金色长棍,突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一股不属于杀意、不属于道念,而是源自“存在”本身的极致高傲意志,从长棍之中轰然苏醒!
它是上古帝尊的本命神兵!
它是终结了一个时代的无上凶器!
它是承载了一个世界“道、法、理”的圣物!
它可以被击败,可以被封印,甚至可以被摧毁!但它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未来的宿命是成为一个……晾衣杆!
这是对它身为“帝兵”最根本、最核心的尊严的终极践踏!
刹那间,整根长棍光芒大作!那上面流淌的星河瞬间沸腾,遍布棍身的法则纹路化作亿万道锋锐无匹的剑气冲天而起!一股足以让整个归墟之眼都为之颤抖、让万道都为之臣服的恐怖气息,再一次降临了!
那气息仿佛在用整个世界的崩塌发出无声的咆哮:
——士可杀,不可辱!
——我,帝兵,就算今天彻底崩碎在这里,化作宇宙中最原始的尘埃,也绝不给你当晾衣杆!
看到这一幕,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柳含烟和不戒和尚,眼中突然又一次燃起了一丝名为“希望”的火苗!
对!
这才对嘛!
这才是帝兵该有的骨气!
就算打不过尊上,也绝对不能屈服!
捍卫你最后的尊严吧!帝兵!
然而,面对这帝兵最后的、悲壮的、决绝的反抗,叶青冥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啧。”
“给了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还学会犟嘴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屈起手指,对着那根爆发出无尽神威、光芒万丈的帝兵轻轻弹了一下,就像在弹掉一根烟屁股上的烟灰。
“铛!”
一声比之前还要清脆、还要充满侮辱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归墟之眼。
下一秒,万丈光芒瞬间熄灭,沸腾的星河瞬间平静,亿万道剑气瞬间消散。那股宁死不屈的高傲意志,就像是被一盆零下一百度的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萎了。
整个帝兵安静得像一个做错了事正在墙角罚站的小学生,甚至为了表达自己的顺从,棍身之上还主动散发出一层柔和的、带着几分谄媚与讨好意味的淡淡光晕,仿佛在说:
“大佬我错了!”
“晾衣杆!我愿当晾衣杆!我天生就是当晾衣杆的料啊!”
“别说晾衣服了,您就是拿我去通下水道,我都毫无怨言!”
柳含烟:“……”
不戒和尚:“……”
两人眼中那刚刚燃起的米粒大小的希望火苗,“噗”的一声被一泡尿浇灭了——而且还是被帝兵自己亲手浇灭的。
骨气呢?
尊严呢?
说好的士可杀不可辱呢?
这一刻,两人终于彻彻底底地悟了——是他们错了,错得离谱。他们根本就不该用自己那渺小而又可悲的“常识”,去揣度任何与尊上有关的事物。无论是人、是物,还是所谓的“尊严”,在尊上那绝对的、不讲道理的、碾压一切的力量面前,都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