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黑甲仆从的声音高高在上,不带一丝感情,如同神明在对凡人下达最终的审判。
“自缚手脚,跟我去见主人。否则,这座城,连同你,都将化为尘埃。”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叶青冥跪地求饶,看到了这座城池在他脚下化为废墟的场景。
然而,叶青冥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宣判。
他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修长,看起来没有任何力量的手指。
然后,对着那不可一世的黑甲仆从,轻轻一点。
这个动作,轻描淡写,随意至极。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华丽眩目的光效,甚至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就像……在拂去衣服上的一粒灰尘。
“噗。”
一声轻响。
几乎微不可闻。
黑甲仆从所有的话语,所有的威压,所有的气势,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从被叶青冥指尖点中的眉心开始,寸寸化为了飞灰。
他那双充满轻蔑的眼睛,甚至还来不及转变为惊恐,就跟着化为了虚无。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没有抵抗。
那个威压西荒,屠灭天星宗的恐怖存在,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的、干净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风轻轻吹过,将那最后一点黑色的飞灰,吹散在空气中。
天地之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李青玄、曹长生,以及所有躲在暗处,通过各种秘法窥探着这里的西荒修士,全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死了?
就这么……死了?
那个一招覆灭天星宗的恐怖存在,那个让他们连反抗之心都生不出的绝望化身……
就这么被一根手指,给点没了?
这……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
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然后又被无情地踩在地上,反复碾压!
这已经不是强大了,这是神迹!
这是凡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另一个次元的力量!
“尊……尊上……”
曹长生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尊上的嘴里,上古神器只是“破铜烂铁”了。
因为,在这等伟力面前,什么神器,什么至宝,真的跟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
人群之中,唯有姜碧月,没有丝毫的恐惧。
她痴痴地看着丈夫那云淡风轻的背影,一双清澈的美眸中,异彩连连,几乎要溢出来。
这就是她的夫君。
无论面对何等强大的敌人,无论身处何等危险的境地,他永远都是这般风轻云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这带给她的,是前所未有的,足以对抗整个世界的安全感。
叶青冥掸了掸衣袖,仿佛刚才真的只是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抬头看了一眼黑甲仆从消失的地方,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有些不满地自言自语道:“不对劲,太弱了。”
“这不像是上古帝尊的手笔。”
这一句话,让刚刚从极度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李青玄和曹长生,又是一个趔趄,差点没重新跪下去。
太……太弱了?
我的天爷啊!
这还叫弱?那一招灭掉天星宗是假的吗?那压得整个西荒抬不起头的威压是假的吗?
您对“强”这个字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就在这时,曹长生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壮着胆子,连滚带爬地凑了过来,急声汇报道:“尊上!您说得对!麒麟阁刚刚传回的最新情报,我们在那仆从身上,感应到了一种非常奇特的能量波动!”
“那并非纯粹的灵力,也不是魔气或妖力,倒像是一种……一种被外力操控的死物能量!也就是说,他……他很可能只是一具傀儡!”
这个情报,再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具傀儡,就如此恐怖?
那操控傀儡的上古帝尊,又该是何等的深不可测?
怪不得,怪不得羽化教要封山自保!怪不得西荒无人敢应战!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战斗!
叶青冥听完汇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有点意思,看来这个帝尊,比我想象中的要谨慎,也更有趣一点。”
他转过头,不再去看天空,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姜碧月身上。
“光看戏也没什么意思。”
他对着姜碧月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也该亲自下场,去玩玩了。”
“我送你去一个好地方。”
“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连去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姜碧月闻言,俏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她如今虽然在叶青冥的帮助下,已经是黑龙城有数的高手,但在这种毁天灭地的浩劫面前,确实连蝼蚁都算不上。
“罢了,看在你这么关心天下苍生的份上,就再帮你一把。”
叶青冥说罢,屈指一弹。
咻!
一道柔和的青色神光,从他指尖飞出,如同倦鸟归林般,瞬间没入了姜碧月的眉心。
“啊……”
姜碧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呼,下一刻,她便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凭空多出了一篇无比玄奥繁复的修炼心法。
那心法上的每一个字符,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大道神韵!
轰!
她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抖,原本对灵气那些晦涩难懂的感悟,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无比,像是有人拿着笔,将所有的答案都写在了她的面前!
原本需要数月苦修才能彻底稳固的境界,此刻竟是壁垒松动,隐隐有了要再次突破的迹象!
神王随手指点,胜过凡人百年苦修!
姜碧月还沉浸在这巨大的惊喜之中,一旁的曹长生,怀里的传讯玉符再一次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曹长生颤抖着手,再次读取了讯息。
这一次,他连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扑通”一声,再次瘫软在地。
他的双目圆瞪,瞳孔涣散,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与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