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激动得满脸通红。
这几天,他带着药庐的弟子们,没日没夜地研究杨尘给的新丹方。
每成功炼制出一炉丹药,都让他对杨尘的敬畏,加深一分。
那种感觉,就像是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那就好。”
杨尘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意外。
“把炼制好的丹药,分发给宗门的核心弟子,让她们尽快提升修为。”
“是!”
魏延大声应道。
杨尘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药庐。
回到自己居住的别院,他没有丝毫的停歇。
直接在静室中,布下了一道隔绝气息的禁制。
然后,他手腕一翻。
一尊古朴厚重,刻满了日月星辰的青铜小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造化乾坤炉。
杨尘屈指一弹,一缕金色的火焰,落入鼎中。
鼎内的温度,瞬间升高。
他没有急着投入药材,而是先花了半个时辰,将整个丹炉预热。
等到丹炉的温度,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点后。
他才开始有条不紊地,将一株株药材,投入鼎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滞涩。
仿佛他不是在炼丹,而是在进行一场完美的艺术表演。
小还魂丹,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确实没有什么难度。
真正耗费心神的,是同时炼制两炉不同的丹药。
这需要对火候的掌控,以及对药性的理解,都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一心二用,对于寻常炼丹师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在杨尘这里,却显得游刃有余。
时间,在丹炉的嗡鸣声中,悄然流逝。
几个时辰后,当第一缕丹香,从丹炉的缝隙中飘出时。
杨尘的神情,依旧平静。
他知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
就在杨尘专心炼丹的同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黑角城外,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
五六道高大的身影,潜伏在阴影里,正用一种特殊的望远镜法器,观察着远处那座雄伟的城池。
他们的气息,都被一种特殊的秘法压制到了极点,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这几人,虽然都穿着人族的服饰,但头上那峥嵘的犄角,却暴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正是黑角族的族人。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黑角城的城墙之上。
当看到城墙上,那些来回巡逻的,清一色的人族修士时。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愤怒。
城墙上,飘扬的,不再是他们黑角族狰狞的牛头战旗。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绣着云纹与水波的,属于人族宗门的旗帜。
黑角城,这座他们黑角族在云梦泽经营了数百年的前哨要塞。
竟然,真的被人族给占领了。
这个事实,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黑角族战士的心上。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尤为魁梧的牛头人。
他脸上的肌肉虬结,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让他看起来充满了凶悍之气。
他便是牛烈麾下的得力干将之一,牛贲长老。
一身修为,早已达到了夺命境六重,在整个黑角族中,都算得上是排名前五的高手。
此刻,他握着望远镜法器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怎么会这样……”
牛贲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角城,竟然真的沦陷了。
而且,看城中那井然有序的防御布置,以及城墙上那些修士们昂扬的士气。
这根本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样子。
反而像是,人族早就已经占领了这里,并且经营了很长一段时间。
“熊战那个蠢货,到底干了什么!”
牛贲身旁的一个黑角族将领,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整整五万大军,还有两位夺命境的大将,就算是被猪带领,也不可能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吧?”
“闭嘴!”
牛贲冷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收起望远镜,眼神变得冰冷而凝重。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他还想着,能不能找机会,潜入城中,刺探一些情报。
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
城墙上的防御阵法,明显被人重新加固过,而且等级极高。
以他夺命境六重的修为,都没有把握,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进去。
更何况,城中还有数不清的人族高手。
贸然行动,无异于自投罗网。
就在牛贲心中思索着对策的时候。
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远处城门的方向,有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从城里溜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普通的散修服饰,修为不高,只有紫府境一重的样子。
他出了城之后,便立刻祭出飞剑,朝着远离城池的荒野方向,疾驰而去。
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把他抓过来。”
牛贲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对着身旁的两个手下,下达了命令。
“是!”
那两个黑角族战士领命,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们虽然压制了修为,但本身都是紫府境巅峰的好手。
对付一个区区紫府境一重的散修,自然是手到擒来。
不过片刻功夫。
那个倒霉的人族修士,便被两个黑角族战士,如同拎小鸡一般,给拎了回来,扔在了牛贲的面前。
那修士摔在地上,抬头一看,当他看到牛贲那张狰狞的牛脸,以及他头上那标志性的犄角时。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到了极致,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黑……黑角族!”
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显然吓坏了。
牛贲嫌恶地皱了皱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人族修士,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冷冷地问道。
“说,城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我说……我都说……”
那修士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分的隐瞒。
他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声音,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