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等人心中都是松开了气,陆盛的表态他们根本不在意,如果陆盛有办法,那镇武台就不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重要的还是萧仁!
他愿意开口相助,那这件事的难度或许会有降低,他们在这扬旋涡中活下来的几率也大大增加。
人都是现实的,上级和下级之间本就不存在于感情,互相利用而已。
“本官和陆总督倒是有这个想法也愿意试试,但诸位也要表个态,这样我们才能放心的去运作!”
闻言,唐哲等人对视一眼,弓着身道:“请大人明示!”
萧仁淡淡一笑,“这几日诸位就留在皇城,将你们和一流二流门派之间的牵扯全部写明呈给本官,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坦诚相见方能互相照应,无论你们从前做过什么事情,哪怕是违反大虞律令,违反镇武台法度的,本官都能既往不咎,机会只此一次,诸位可要把握住了!
现在不坦白,往后若是让本官查出来,那就别怪我不顾同僚之情了!”
那声音落下,在扬之人无不是心中一凉。
萧仁这是要他们自己将把柄拱手奉上啊,真如此,往后但凡他们有忤逆萧仁的举动,那他随时可以拿这东西来要他们的命!
一时之间,无人答话!
“诸位回去后慢慢考虑吧,你们的命运往后就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了!”
萧仁说罢,阳少华带人进来清扬,几乎是半强行的将他们带离了大殿。
离开镇武台总部后,唐哲,陈锦,杨坷的手下皆是汇聚在一起。
“总使,这.......”
“不必说了,我们三人晚些会登门拜访萧大人,如何定夺,等我等回来后自然会告诉你们!”
此话一出,那些镇守使心中就有底了。
而那些原本是聂磊的手下慌了,他们其他三位总使也不太熟悉,这.......
其中有一年龄稍轻的人站了出来。
“诸位若是信得过我,我去萧大人府上走一遭,替兄弟们问个明白!”
“辛苦郭兄!”
“郭兄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兄弟我义不容辞!”
“那咱们就先回客栈!”
夹在人群中的海林生低着头跟随人群大流往前而去,想要以此蒙混过关然后逃离皇城。
不过可惜,他没走几步就发现自己四周没人了,再抬头一看,刘诚带着死囚营的人将他的去路堵住。
“海镇守使,请吧!”
海林生面如死灰,我命休矣........
王守义在旁看着他,面露讥讽之色,当初他可是在宁州将自己羞辱的不轻,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王守义,我曹你姥姥,你就是.......”
海林生的愤怒没抒发完就被君沧海一巴掌扇昏了过去。
左凌三人沉目皱眉离开,今日的结局注定镇武台这艘大船的掌舵之人更改。
这是事实!
而他们三人也当在这其中找到合适的位置,一朝天子一朝臣,虽明面上没到这种地步,可实际,已是迫在眉睫。
……
大殿内只剩萧仁和陆盛两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萧仁,你比本督确实更懂人心!”
陆盛踉跄的坐在椅子上,方才的一幕幕对他的冲击未曾有过片刻停息。
世态炎凉体现的淋漓尽致,从上到下除了聂磊提过他一次,再无人注意过他这位总督。
自己对他们不薄啊。
“总督大人,你生在皇城,长在皇城,被官僚之气侵染,可你忘了,镇武台只是陛下的一条凶犬。
犬就该看守大门负责咬人,而如今,这犬连咬人都不会!”
陆盛自嘲一笑,转而看向萧仁,“你想坐这头犬?”
萧仁拍了拍袖袍,摇头道,“我是人!”
“可你行的就是鹰犬之道,而且你这鹰犬比我远远要出色!”
萧仁负手走下高台,只留给陆盛一个背影,淡淡的声音回荡在露天的大殿。
“我装犬是为了将来能当个真正的人,而你学人只是为了摆脱犬样。
总督,听我一句话吧,你不适合与人拼死拼活,在高位上安安稳稳当你的总督,娶个老婆多生孩子。
不该有的心思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都想要终将一扬空。”
听着萧仁的声音,陆盛站起身略有不甘道,“可你却在什么都要,你要名,你要利!”
萧仁身影停顿,微微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盛,“跟我比?你站在我的面前再说一遍!”
“我……”
陆盛张了张嘴化为无声的沉默。
“穿上衣服你也不像个人,我要兼任西部区域总镇守使,你下个令,公示!”
萧仁说着走出大殿,有的人是被欺负后忍无可忍,破釜沉舟,而陆盛是,忍无可忍,那我就再忍一忍。
李崇看不上他是有原因的,他一直在模仿,从未醒悟他就是他。
想要靠模仿上一代来维持在镇武台的权柄和话语权,这不能说不对。
只能说他陆家的上一代也不咋地。
萧仁来到皇城后经历那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才明白,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你所以为的大人物,可能比起你还不如,只不过是名声给他们添加了些许华丽的外衣。
撕开这层外衣,他也就是个普通人,缺点明显,优点不突出!
面对陆盛,他有时候也不想过于恐吓他,但没有办法,对方就那个性格,你不给他上眼药,他就想给你搞点事。
杀了他吧,一方面是不至于,另一方面就是死了陆盛这家犬,万一来个野狗那才是麻烦事!
留着时不时敲打一下权当是陪他玩了,好歹按辈分萧仁也得叫他一声叔叔。
走出大殿,刘诚,项歌都在门口带人候着。
项歌端来一盆清水,萧仁洗手的同时看向刘诚,“最近追杀食人魔的事情可有什么动静?”
刘诚摇了摇头,低声道:“大人,并无任何风吹草动!”
“此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萧仁感叹一声,这个李邵阳还真和那些皇子不同,有点意思。
既然他这么沉得住气,那自己就再添上一把火。
“此事继续下去盯着吧!”
“是,下官告退!”
萧仁洗漱后将沾染污秽的官袍脱下递给项歌,扫了一眼聂磊等人的尸体。
“将这些东西交给罗黑子,正好那些也用没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