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饭店吃饭。
刚坐下，就见一个穿着一身旧棉衣的男子走进餐厅。
他双手扣在一起，忐忑不安地四处打量，看到服务员后小步上前。
服务员迎上去，那男子道：“我不吃饭，我看到你们门口贴了招洗碗工的纸，所以……”
“噢，原来是应骋的……跟我去后面，我们经理会跟你谈。”说着，服务员要把人带去后厨。
这时王成皱起了眉，他道：“这不是我表兄吗？”
“表兄，你怎么跑这里来应聘了？”王成招手示意，服务员只好带着那应骋的男子走上前来。
“成成，你在这里吃饭呢……”男子一脸赧色地道，他看了桌上的三人一眼，自惭形秽地收回视线。
“你来应聘洗碗工？你疯了吗？”
“我父亲不是给了你一套房子吗？你就这么缺钱？”王成不满地问，他眼里满是指责。
“我需要一份工作……”男子为难地道。
王成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我父亲给你的那套房子值多少钱吗？”
“还有，你来这里洗碗了，我那店铺怎么办？”王成气呼呼地质问。
见许鹤和曹安和不明所以，王成对两人解释道：“我父亲不是给了一个店铺让我学着做买卖吗，我就让他在店里帮忙。”
“前阵子南街那边我父亲投资的住宅区完工了，我父亲就送了一套房子给我这表兄。”
“没想到他居然偷偷跑出来找工作了，你们说巧不巧，刚好让我遇到了。”
“要不然，我还被瞒在鼓里。”
那男子急忙道：“不是的，成成，我真没钱花，我在你那里工作了两年，说好一个月十五元工资，但我没有拿过一分钱的工资。”
王成一听，怒道：“是我父亲说他会给你发工资，对，他是没给，但他给了你一套房。”
“可是，我没钱，连饭都要吃不起了……”那男子解释道。
“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说话，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说着，王成挥挥手，将人赶走。
那男子也不敢多说，只好巴巴地转身。
只是不等他走远，王成道：“要是我父亲把给他的那套房子卖了多好，要卖好几千呢。”
“如果把卖了房子的钱给我，都够我雇他为我-干几辈子活了……”
说完，王成去了洗手间。
只留下浑身僵硬的表兄和无语的许鹤、曹安和。
那表兄悄悄抹了一把泪，就去后厨面试了，背影看着有些凄惨。
许鹤和曹安和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不赞同。
王成最后那随意的一句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安全区里一个月十五块的工资，只能糊口而已，关键是，他不给一分钱，白嫖别人两年，还不让人另外找工作谋生。
这也是够要命的了。
王成他父亲给了这表兄一套房子，他要是能卖房子，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呢？
可怕的是，他不发工资，也不感恩别人两年的倒贴打工，还想着把这表兄，当成廉价劳工工用一辈子。
王成这家伙，心着实有点黑。
曹安和看一眼许鹤，他有一种感觉——许鹤不会爱上王成这种人。
永远不会。
“王成实在是没有人情味，市侩又刻薄，还是少跟他来往为妙……”曹安和暗道，他又看了一眼许鹤。
这时，许鹤也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
许鹤的眼神纯净，还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意，曹安和一下就懂了。
他心中漏了一拍，这时，王成的脚步声响起，曹安和连忙垂下眸子。
“怎么还不上菜？今天上菜真慢……”王成抱怨道，随后坐在许鹤身边。
三人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就见广场上有马戏团在搭台子。
一旁的大旗上写着明天有马戏表演。
“曹大哥，我们明天来看马戏吧？”王成一脸兴奋地提议道。
曹安和难得地脸上露出一丝期待，他一口答应：“好啊，明天我开车去接你们。”
第二天，曹安和准时起床，做了一个小时的训练后开车来到王成的住处外。
许鹤看看手表，他已经等了王成一个小时了，“成成，曹安和的车停院子外了，你好了吗？”
二楼传来王成的声音：“好了好了，我涂个口红就好……”
十分钟后，王成下来时，头发还没梳，衣服也没换。
他举着几套衣服问许鹤哪套好看。
许鹤看了看时间，道：“红色那套很衬你的肤色，比较显白。”
“橙色那套比较有活力，跟你的气质很搭。”
“草绿色那套比较清新，看着气质纯净，温文尔雅。”
“选一套最合你心情的吧，我想你穿了，心情也会好一些。”许鹤给出了标准答案。
“是啊，那就这套橙色的，因为我今天很开心……”说完，王成一脸笑意的上了楼。
哒哒哒的脚步慢慢远去。
又过去半个小时，眼看马戏要开始了，许鹤进屋催道：“你好了没有？”
“快了快了，马上好——”楼上传来王成的声音。
许鹤有些无语，曹安和已经在发火了。
可王成一点也不急。
“他还没好吗？”曹安没想到一大早上，都浪费在等待中。
王成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昨天都说好了时间的，今天却让自己等这么久。
“啊，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老半天……”许鹤抱歉地笑笑。
他拉开副驾的门，坐了上去。
一时间，曹安和没空生气了，他放轻了呼吸，心道这人一直坐后排的，怎么坐前面来了？
“你吃早餐了吗？”许鹤问。
“吃过了，还给你们带了点东西，在后排，估计已经凉了。”曹安和指指后座道。
“谢谢，我已经饿了……”说着，他回身从正副驾中间伸出手，去拿早餐。
曹安和第一次跟许鹤靠这么近，他能闻到许鹤身上向导素的味道。
那味道不同于任何一种花香或者水果香，连香味都算不上，但很好闻。
这让曹安和想起了其他向导的味道。
他的父亲，还有叔伯，同事，甚至是李同乐，还有那个人，他们身上的味道都大同小异。
这些人的气味里，许鹤的味道最好闻。
想到那个人，曹安和有一瞬间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