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想法是一回事,管家还是回答道:“那天雄虫先生凌晨回来,换下的衣服上有血迹和破损,鞋底也有磨损,经过评估,认为已经到达报损的标准,因而……”
“什么?你再说一遍——”里昂纳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急切地打断了管家慢条斯理的回话。
“雄虫先生的衣服上有明显血迹和破损,还有不下五处脏污,已经远超更新的最低标准,现扬的仆从们都看到了,可以作证。”管家耐心地解释道。
“你说他衣服上有血迹,还有破损?”里昂纳多一脸惨白地问。
“是的,主人……”
得到肯定答案,里昂纳多身形一动,有些不稳。
难怪他会在那个时间点回来。
难怪他一觉睡不醒,连医生敲门都久久没听到。
难怪管家要请医生特地跑过来一趟。
难怪他要拒绝医生看诊……
里昂纳多大彻大悟,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不是我禁止飞艇去接他,他应该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吧……”
一个美貌谦和的雄虫,打电话请求飞艇来接他回家。
结果,他合理的请求被拒绝了,只能一个人独自站在黑暗的街道上,四顾茫然。
于是,他只好走路回家。
然而,很快他就被不法之徒盯上,而后被……
他当时有多无助,多害怕?
“都是我造成的……”里昂纳多垂下头,手里的刀叉落在桌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在被折磨一夜后,法伽罗是怎么在寒风中穿上衣服,默默走回庄园的?
里昂纳多无法想象。
他的心是不是已经千疮百孔?
可即使是这样,自己不仅没有给他道歉,还对他发脾气。
难怪他要结款走人。
这三天他四处捣乱,无非是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为什么现在才知道?”里昂纳多双手捂着头,恨极了自己。
他没有迟疑,连家居服都没换,就冲出房间。
法伽罗,对不起,是我错了……
许鹤正在树荫下躺着,书举在头上,突然书被拿走,里昂纳多急切地将他压下,亲了上来。
“干啥呀这是?”许鹤整个人都无语了。
如果自己不是个攻,少不了要给这家伙一个大逼兜。
然后,许鹤很快就发现,他是来真的。
“不是,里昂纳多,你要做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家都是绅士。
要不要这么不讲究……
许鹤把人推开。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对不起,原谅我……”里昂纳多的声音虔诚又悲伤,还有些颤抖。
他又凑上来,再次吻上许鹤。
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表达他心里的歉疚,他要把自己献给这个雄虫,他要用自己的体温,来融化两人之间的隔阂。
“唔……”许鹤想换到室内,当然,他不是指的主卧,而是花室,或者会议厅,再或者兽院。
然而,里昂纳多却像是疯了一样,没有丝毫顾忌。
许鹤查看四周,看到仆从们都自觉离开才松了口气。
看看,仆虫们比主人懂事多了。
而管家默默在这个月的记事备忘录上写下这样一句:里昂纳多在湖边的树下向法伽罗道歉,他们坦诚相见,毫无保留……
这天起,许鹤的所有特殊待遇恢复如初。
里昂纳多两肋的孕纹在自然光下无所遁形,但许鹤当没看到。
里昂纳多也当许鹤什么都没看到,两人认真地履行合同。
只是,在白天时,看到琼丝的相片,里昂纳多会不自觉地回避。
他甚至不愿回主卧。
而庄园外,针对四芒星团的清理行动还在继续。
作为绿镜星本土的高级军官,里昂纳多虽然在休孕假,军中的消息他一直掌握在手里。
由于家族本星上将等大佬的空降,本土虫兵的指挥权被临时拿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佬们似乎还没有说要离开的意思,这让本土不少军官心里不安。
六月底,里昂纳多怀了虫蛋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
很多亲戚和同事朋友趁机聚在一起,相互勾通一下情况,同时对里昂纳多送上了祝福。
里昂纳多在庄园里举行了一个家庭聚会,除了亲朋友好友外,还来了不少军中同事。
庄园里一时忙碌起来。
许鹤在自己屋里呆着,午餐也是让仆虫送进来。
他尽量少接触外人,因为这里的高层军官太多了,他们大多跟霍金他们认识或会过面。
虽然他现在戴着改变瞳色的隐形眼镜,头发也长了很多,再也不梳大背头了,但不排除会有人看出点什么。
等下午,宴会结束,一艘艘飞艇起飞离去,仆虫们清理了现扬,许鹤才出来透气。
许鹤来到书房,一打开门,结果对上一群穿军装的虫子,除了里昂纳多,都是陌生虫。
“噢,大家慢聊,我待会儿再来。”许鹤礼貌地笑笑,随后关上门。
他刚关上门,屋里的军雌们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里昂纳多。
“里昂,你你你……”
“让我来说……他是谁?”
“对,快招,他是你肚子里虫蛋的雄父吗?”
“他是你从哪里捉回来的虫子?金屋藏娇,好啊你……”
“你藏得好深啊,我看错你了……”
一群虫子都铁青着脸,说出的话酸味十足。
里昂纳多压了压嘴角,道:“机缘巧合认识的,没想到还处得来……只是雄虫有些娇气,养他花了我不少心思。”
门外的许鹤一阵无语。
他从来没想到,里昂纳多背着自己还有这么装的一面。
而屋里的雌虫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他。
“他长得真不错,级别应该不低吧?”
“你是在哪里捉来的?我也想蹲一个。”
“以后你有了虫崽,也有了盼头……”
里昂纳多的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起劲。
其中一个表兄用自己的通讯器进入官方内网,很快根据名字年龄和相貌查到了法伽罗的信息。
看完以后,他脸上再没了羡慕之色,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屋里的虫子们。
法伽罗的履历实在是拿不出手,而且他的等级也只是C级,倒是装得人五人六的,看着像个高级雄虫。
这诡计多端的雄虫,是个老-江湖了,骗像里昂纳多这种纯仆得如农民的军雌,那真是手拿把掐。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