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宥亓斜倚在门框上，他沐浴过后换了件衣服，发尾有些滴水，依旧如昨天那般一根簪子半挽着头发。
系统老老实实的在系统空间里，拿着个小扫帚，清扫被它锤碎的数据屏残骸。
这一下午，叶宥亓都不敢稍离。
看她开开心心的出来，终于绽开了一个久违的笑容，放下了担忧。
琮玉蜷在叶宥亓怀里，乖巧的让叶宥亓给她绞头发。
一双没穿罗袜的脚踩在叶宥亓紧实的腿上。玉白粉嫩，小巧的指甲盖像花瓣一样，每一个关节都粉嘟嘟的。
她像小猫踩奶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叶宥亓的腿，没什么力道，却逼得环抱着她的男人难耐的阖上眼睛。
琮玉嘴巴里叽叽喳喳的跟叶宥亓说着话，听他喘了一口气，顾涌着跪坐了起来，
捧着他的脸，“哥哥你怎么了？”
叶宥亓睁开眼睛，那双清润的眼也比寻常幽深许多。
他舔了舔唇。把琮玉扣进怀里。避而不答。
片刻之后，叶宥亓抱起琮玉往内间走。一向清润的嗓音也很是喑哑。
“乖玉儿，到了你往常要睡觉的时候了。”
琮玉感觉他的心跳的很快。
她歪歪头，伸手想摸摸看。
清浅的呼吸落在叶宥亓的脖颈，一路钻进衣襟。娇嫩的小手胡乱盘索。
“玉儿不要……”
系统又捶碎了两块屏，扫干净以后开始进货。
卖货的统都怀疑它出售的分析屏是不是质量不好，居然消耗的这么快。它看就算坏的这么快，这个老实统还是一条心从它这买，决定给它打半折。
系统，【……】
如果你知道为什么，你也会觉得统命苦。
系统买了一打数据提神器，每只毛毛爪上夹着五个。
在烟熏火燎的系统空间里看着全景投屏。
叶宥亓把宿主哄睡后就跪在她的床边。
系统静静欣赏床榻上的美人，和床边的叶宥亓。
看他蒙在鼓里的挣扎与痛苦。
看着他不懈地斗争又败北。
看他清醒的罪孽与沉沦。
这一切都把他困在潮湿阴暗的角落。
系统叹了一口气，一只爪攥着十支提神器，另一只爪摇晃红酒杯，豆豆眼看着透红的酒液挂壁。仙品！
求不得，亦不可求。
叶宥亓脊背挺直，跪在琮玉一步远的地上。眼神空茫的看着她垂在床榻边上的手。
手指又细又白，掌心一个粉窝窝，带着不可名状的涩气。
叶宥亓犹带着丝丝缕缕潮气的发丝贴在背后。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整个人像一只潮湿的海妖。
身后的发丝像一张网，网住了一切应该待在昏暗里的东西。
潮湿，隐晦，见不得光的一切。
想要克制，却终究无法成功。
他的清贵自持，终于也都没有了。
叶宥亓跪伏在地，牵住她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心动该如何克制呢？这是超脱理智之外的。
他无法用理智阻拦命运。
爱，是秩序外的一瞬间。①
也许，那天傍晚推开祠堂的那扇大门的一瞬间，一切就不是他在掌控了。
他无法抵抗。
亦无法阻挡这一扬注定要坠落的雨。
叶宥亓颤抖的吻落在琮玉柔嫩的掌心。
对不起。
对不起玉儿，我爱你。
他妥协了，即便他要堕入不见底的深渊，一辈子也不能见光。这毁灭的余波，也半点不会波及到她。即便他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她沾染分毫。
——
李成衍从叶家回来以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抛开那个拖后腿的傻弟弟不提。
他没有妹妹，所以不知道兄长该怎么对妹妹。
但叶宥亓那家伙真的对劲儿吗？
如果是因为喜爱妹妹，为什么不对两个妹妹一视同仁？为什么只对其中一个妹妹呵护备至？
他仔细回想，相比之下，那位二小姐就像是个替罪羔羊，被他推出来代人受过的。
当然了，他不是“过”。
越想心思越乱。
他衣襟大开，赤脚走到桌前，打开了关于兄妹几个关系的密报。
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就是有一种野性的直觉。
而且李成熙怎么跑过去的？从哪得到的消息？两个府的守卫不知凡几，他怎么躲过的？这一扬大戏是给谁唱的？
他回来后就查了，但整件事情没有一点不寻常，就像个巧合，可怎么会如此巧合呢？
李成熙搅局，一通胡闹，不仅坐实了他是个傻子的事实，顺带把他也给连累了。
这一箭双雕的戏，怎么会是巧合呢！
究竟哪里有问题？
电光火石之际，他想起来一个画面。
当时跟在叶家兄妹身后去花厅的时候。叶宥亓腰间的蹀躞带上只挂了三个玉玦。
身前两个，身后一个。可这怎么可能，当朝官员一般会挂四个做身份的象征。
他为何缺了一个？
缺的那个去哪里了？
再联想到引走小姑娘注意的清脆的声响……
以及前两天下属跟他说，听到了一些风声……
李成衍微微睁大眼睛。
他当时嗤之以鼻，现在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叶宥亓竟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如此不顾人伦，大逆不道？
他不做人，小姑娘可还要做的。
正思索着，前两天派出去查探详情的暗探求见。
“快让他进来。”
李成衍坐在屏风之后，听着暗探娓娓道来。
“回将军，叶宥亓叶大人的身份果然存疑。”
李成衍一拍大腿，心道果然。可他们同在京都城长大，就算不熟也是见过的，记得他从小就在叶夫人膝下。若是个私生子，叶夫人怎么会如此亲厚呢？
难道？
“年龄对不上？”李成衍询问。
“年龄对得上。”
李成衍，“……”
暗探道，“但是属下找到了当年在叶府里侍奉的一个侍女。”
“叶宥亓的奶娘？莫不是什么偷龙转凤的腌臜事？”
他凛冽的双眼微眯，随即开始推测。
“……”暗探默然。
“不是，”停顿片刻，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是叶夫人的一个丫头，”暗探咬咬牙，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叶大人与叶夫人琴瑟和鸣并无二色。她负责管理叶夫人的月事事宜。据她所述，小叶大人降生的那一年叶夫人的月事正常，并没有中断。”
“……”
“你的手段能不能光彩一点？”
暗探跪地，“属下知错。”
李成衍敲击桌面，静静思索。
片刻后吩咐道。
“把人藏好，帮帮我们小叶大人，把这事捂好了。”
“官宦世家、天之骄子，”他扬唇咥笑，“这么好的身份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啊……”
自从李成衍做了乐于助人的好事以后，叶宥亓的身份被捂得更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