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明看着他那副嚣张的模样,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冰冷地说道:“落皇陛下,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你这……于理不合吧?”
落九天闻言,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着玄天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哦?是吗?”
“本皇怎么觉得,是你们来早了呢?”
落九天此言一出,整个醉梦楼顶层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他。
这小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跟谁说话?
那可是玄天圣宗的宗主,玄天明!是这片大陆东部地域,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你一个刚刚立国,根基未稳的小皇帝,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来早了?
你这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啊!
“放肆!”
玄天明还没开口,他下首的北蛮可汗拓跋宏,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身材魁梧如铁塔,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凶神恶煞。
他指着落九天,声如洪钟地咆哮道:“黄口小儿!安敢对玄天宗主如此无礼!”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一个靠着阴谋诡计上位的跳梁小丑,也敢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拓跋宏的咆哮声,在大殿内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威胁。
在他看来,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应该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让他知道什么叫恐惧!
然而,面对他这堪比狮吼功的咆哮。
落九天却只是慢悠悠地,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等他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了下去,才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瞥了拓跋宏一眼。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的猴子。
“你是哪头蒜?”
落九天不屑地撇了撇嘴,“嗓门大,就有理了?”
“本皇还以为是哪家的野狗,在这里乱吠呢。”
“原来是北蛮的那个……什么玩意儿来着?”
他故作思索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哦,想起来了,是那个被我师父镇北王,打得哭爹喊娘,连王庭都差点被端了的……手下败将的后代啊。”
“怎么?几十年不见,长本事了?敢在本皇面前,大呼小叫了?”
“还是说,你们北蛮的规矩,就是这么跟别国君主说话的?”
“如果是这样,那本皇今天,倒是要好好地,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落九天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拓跋宏的脸上!
“你……你……”
拓跋宏被他这番话,气得是浑身发抖,那张黝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镇北王!
这是他北蛮永远的痛!
当年,就是那个男人,率领大乾铁骑,将他们引以为傲的狼骑,杀得是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若不是后来镇北王战死沙场,他们北蛮,恐怕早就被大乾给吞并了!
这,是他们北蛮,刻在骨子里的耻辱!
而现在,这个耻辱,竟然被落九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赤裸裸地揭开!
“小杂种!你找死!”
拓跋宏怒吼一声,一股属于大宗师巅峰的狂暴气息,轰然爆发!
他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朝着桌子对面的落九天,狠狠地拍了过去!
他要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拍到落九天面前的瞬间。
“锵!”
一道清脆的剑鸣之声,陡然响起!
只见,一直站在落九天身后的花木兰,不知何时,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她甚至都没有动,只是眼神一冷!
一道快到极致,凌厉无匹的剑光,便如同惊鸿一瞥,瞬间斩向了拓跋宏的手腕!
那剑光之上,蕴含着一股,让拓跋宏都感到心悸的恐怖力量!
“不好!”
拓跋宏脸色大变,心中警铃大作!
他想收手,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剑光,在自己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主位之上的玄天明,终于出手了!
只见他冷哼一声,手中的白玉酒杯,轻轻一弹!
“叮!”
一道无形的劲气,后发而先至,精准无比地,弹在了花木兰那势在必得的剑光之上!
“轰!”
一声闷响!
花木兰的剑光,应声而碎!
而拓跋宏,也趁此机会,狼狈不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他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只完好无损的手,又看了一眼那个,手持长剑,面若寒霜的绝色女将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后怕!
这个女人……好强!
刚才那一剑,若是真的斩下来,自己这条胳膊,恐怕……就真的废了!
“够了!”
玄天明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看了一眼拓跋宏,又看了一眼花木兰,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今天,是本宗主请各位前来,饮酒作乐,共商大事的。”
“不是让你们来,打打杀杀的!”
“谁要是再敢在这里动手,休怪本宗主,不讲情面!”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拓跋宏闻言,虽然心中不甘,但也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落九天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花木兰则是冷哼一声,缓缓收剑,重新站回了落九天的身后。
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就这么被玄天明,强行压了下去。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呵呵,拓跋兄,消消气,消消气。”
这时,大元皇帝元烈,那个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了。
他端起酒杯,对着拓跋宏,虚敬了一下,脸上,挂着阴阳怪气的笑容。
“跟一个黄口小儿,置什么气呢?”
“他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他这话,看似是在劝解,实则,还是在暗讽落九天,不知礼数,狂妄自大。
落九天瞥了他一眼,心里冷笑。
又来一个送人头的。
行,等着,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他懒得再跟这些跳梁小丑废话,直接将目光,投向了主位上的玄天明。
“玄天宗主,是吧?”